潭棋的拳劲虽然没有用剑那么厉害,但是却也是灌注了他全身的灵力撞击过去,所以比起用剑来说也差不了多少,那怪物脖颈吃痛,游动得更加狂野,潭棋的手深深嵌进了那怪物的脖颈之中,他见这怪物久久拾掇不下,心想再这样下去,自己恐怕已经没有多少力气可与它周旋了,他索性将右手也插进脖颈之中,随后大喝一声,双手一扳,顿时只听到‘咔嚓’一声,那怪物的头颈在潭棋的力量之下竟被活生生地掰断,顿时鲜血犹如喷泉一般汹涌而出,将整个溪流都染红,而那怪物身体动弹得几下之后,就没了力气,渐渐开始往水下沉去。
而在溪水之上乘坐着雪鹤的崎雪一直追赶着那头怪物,她深怕潭棋会出事,所以一直呼喊着,但是却始终听不到潭棋的声音,等追到溪流的分叉口时,她才见那再水底下狂奔的怪物停了下来,但是当看到水面开始变红时,她知道要么是怪物被杀,要么就是潭棋被杀,她急得几乎要落下泪来,连忙大喊道:“潭棋,潭棋,你在哪里?你出来啊,你不要吓我!”
可是水面却渐渐平静下来,而血扩散得也越来越开,但是始终没见到潭棋从水下出来。
难道真的出了什么事?难道他真的死在了那怪物的手下?崎雪想到他,不知为何,竟难以抑制住心中的悲伤,泪水滑落面庞,哭了起来,她朝水面大喊道:“潭棋,你出来啊,你这个笨蛋,你出来啊!”
等到她喊得有些声嘶力竭时,却见水面开始荡漾起来,随后水花高高溅起,紧接着潭棋从水下跳跃而出,崎雪看到潭棋的那一刹那,怔住了,整颗心也松了下来,远处他的黑雕快速飞了过来,潭棋则落回雕背上,朝一旁的崎雪飞了过来。
他飞到崎雪的面前,道:“刚才谁骂我来着?我潭棋活了这么久可还没一人敢这般骂我?”
见到他安然无事,崎雪紧张的心才平复下来,但是一想到刚才自己因为担心他而失态,不免有些尴尬,她忙得侧过头,不愿被潭棋见到自己那副模样,道:“很抱歉,我只是以为你出事了而已,并没有辱骂你的意思。”
潭棋见崎雪面庞上还挂着泪痕,知道她因为担心自己而哭了,这让这个铁石心肠般的男子也颇为感动,因为他从来不知道被一个人如此牵挂竟会是这样,可是她真的是因为担心自己而哭的吗?还是说只是因为害怕而已,他不由问道:“你哭什么?难道是因为我哭的?”
被这样直接问,崎雪的脸顿时涨红起来,吞吐道:“谁会为你哭,这只是,只是水溅到我脸上了而已。”
看着她如此羞涩的模样,潭棋就算再傻也知道她在撒谎,不知为何,潭棋的心竟有一丝涌动,他问道:“何必撒谎呢?又何必为我而哭呢?你以前不是很厌恶我的吗?”
崎雪低下了头,沉默了许久,道:“我…我只是担心你会死而已。”
听到这句话,潭棋全身的血脉仿佛在扩张一般,很想将这个娇弱的女子拥入怀中宽慰一番,但是理智告诉他,他不能这样做,因为自己的身份不容许自己有感情,更何况对方还是个半妖,对妖魔一类本来就介意的他怎的会对一名半妖付出感情呢?
但是他见到崎雪全身衣衫尽湿,破烂的衣衫使得雪白的肌肤裸露在外,他清晰地能瞧见崎雪有些诱人的身体,潭棋顿时呼吸都有几分紧张,他忙得将自己身上的衣服脱下来,披到崎雪的身上,道:“穿上吧,虽然也是湿的,但总比这样要好。”
崎雪知道自己这幅模样都被潭棋看了去,羞得她面颊通红,忙得将他那件黑色的长袍穿上,她抬头看着潭棋,但见他也裸露着上身,露出黝黑而结实的肌肤,不由得又羞涩起来。
而潭棋和崎雪想到方才在水下两人相拥而吻的那番情景时,虽然是因为要救他性命才不得如此,但是现下两人还是不禁面红心跳,潭棋不想两人待在一起显得尴尬,道:“我们还是赶紧回去,也不知婕蓝他们是否出事?”
崎雪此刻想到婕蓝,也振作了起来,忙点了点头,道:“恩,希望婕蓝他们没事。”
两人都连忙乘坐坐骑朝丛林的方向飞去,当到得丛林处时,但见满地里躺着被杀死的黑衣人,而在大树旁素琴靠在那里,身上浸满鲜血,显然是受了重伤,茗棋则在她身边照看着,但她因为双腕曾被铁索穿骨而过多年,现下还根本没有恢复灵力,所以只能在那儿干着急,也不知自己能做点什么。
而黑猪则吃力地和三名黑衣人打斗着,因为他自己受过伤,并且已经和这些人纠缠了许多,所以有些吃消不住。
崎雪见状,忙得乘坐雪鹤飞上前,召唤出雪刃朝那几个黑衣人击了过去,那几人本来就已经有些害怕胆怯,现下见到黑猪的帮手到了,并且见她灵力高强,自然而然地不敢再逗留拼命,他们连忙返身快速地朝丛林中逃离而去,因为太过害怕跑慢了就会没命,所以晃眼间就不见了他们的身影。
见那几人逃走之后,众人才松了口气,崎雪没见到婕蓝,忙问道:“蓝呢?怎么没见到她?”
“蓝去追这些刺客的带头人去了?也不知道她出事没有,我去瞧一瞧,要是有什么我还能帮上忙。”黑猪说完,便作势要乘坐它那只干瘪的飞鹰去追婕蓝,正此时,婕蓝从空中飞了过来,随后落回地面,下了骑兽碧落。
黑猪第一眼便发现婕蓝的手腕受了伤,它忙得走过去,道:“蓝,你怎么受伤了?严重吗?”
婕蓝摇了摇头,她径直走到素琴的身旁,蹲下身,握着素琴的手,歉然道:“对不起,我没有把那个人拦下来,这下恐怕会给虞宁世子和少君带来危险,都是我没用,连一个已经受了重伤的人都逃脱了。”
素琴听后,也感到颇为担心,但是她也知道这不是婕蓝的错,如果真要说错的话那也只是自己的错,“或许这就是命,都怪我,怎的把这样的物事带在身上,才害得虞宁将陷危难之中。”
婕蓝理解她的心情,并且自己也不希望擎战也因为自己受到伤害,她站了起来,道:“我本来不放心让素琴妹妹你回城廷去,但现下事情紧急,那我就让潭棋陪你回城廷吧,我相信你们会赶上那个黑衣人,将其劫下来的。”
素琴强撑着站了起来,道:“没用的,这些黑衣人一拨又一拨地攻击我们,那么在沿途之中他们肯定设置得有联络点,此人一逃走,相信很快就将此信息传达给其他刺客了,我们就算追过去杀了他,也已经与事无补。”
“都怪我太过大意,中了那黑衣人的暗算,才让他逃脱,现下该怎么办呢?虞宁和擎战都在城廷之中,倘若被虞庆城主知道他和少君之间有关联,一定会趁他们不备时对他们出手,擎战还好,或许会忌惮少君的身份不会对他怎么样,但是虞宁世子就…”婕蓝实在不想再说下去,因为她知道自己再说下去,只会让素琴更加的担心。
“你们告诉我到底是怎么回事?”潭棋听到提及少君,又说危难什么的,被弄得一头雾水,但是他自然而然对少君最为关心,此刻自然担心起来。
素琴一时倒羞涩起来,不知道该如何提及此事,但是此事关系到虞宁的性命,她也顾不得自己的颜面了,她将那块玉佩递于潭棋,潭棋接过看后,见这玉佩虽然价值不菲,但并没有什么特异之处,但是当他翻过面看后,便明白了其中奥妙,可见这是素琴和虞宁世子之间的定情之物,那么她和虞宁之间就是恋人关系,但是这玉佩怎的和少君联系起来,却有些费解,但他细想过之后,不免大吃一惊,道:“这玉佩是被那些黑衣人瞧见了,是吗?”
素琴没想到潭棋居然会看到这玉佩便猜到事情的经过,不免对他颇为叹服,心想少君身边的人果然不是等闲之辈,她点了点头,道:“也是我太不小心了,那黑衣人回去之后,定会将我的事告诉城主,而那城主知道后,便会知晓我其实是虞宁世子身边的人,那么就自然而然会知道虞宁世子和少君有所牵连。”
“就算被他知道又如何呢?虞宁世子也是清周城的王亲贵族,就算跟少君有何交接,这也稀疏平常,为何要担心此事呢?”崎雪见大家都一副担心的模样,不免疑问起来。
素琴秀眉微蹙,轻叹了口气,道:“五年前,因为城廷之变,虞庆登上城主之位后,他担心虞宁将来会对他造成威胁,所以本打算杀害他,但是他为了掩住幽幽之后,就接受了红尚书的意见,剥夺其权利,对其作幽禁处置,这样就不担心虞宁会有所异心,但就算如此,他依然对虞宁心存芥蒂,如果被他知道虞宁和少君有所联系的话,定然会以为虞宁起了夺位之心,那么他恐怕无论如何也不会再留虞宁性命了。”素琴说到此处时,泪水不由自主地流淌下来,显然她是在为虞宁感到异常的担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