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都沉默了下来,包括潭棋也感到很是愁闷,他细细思索了片刻,道:“看来只得回去一趟告诉少君他们事情有变,不然恐怕连同他也会受到牵连。”
“不行!”素琴斩钉切铁地道,“潭棋是少君派来保护婕蓝你们的,此去焰魔山已经快过去了两天,我们只有赶快赶去才能及时将白青二魔他们救出,倘若晚了,相信你们也知道,承风的伤势已经很重,倘若不能将其在两天内救出的话,他肯定会命不久矣,这些都是虞宁告诉我的,所以虞宁才让我随同大家,希望能帮上你们的忙。”
是啊,如果现在让潭棋离开,那么救出承风的胜算就少了几分,现在自己和黑猪、崎雪、茗棋都是重伤在身,别说对付焰魔了,恐怕几个杂碎妖怪袭来,他们都难对付,要是潭棋一走,恐怕这一大帮人真有些走投无路的感觉。
“但是我们也不能看着豫宁和少君他们身陷危难而不顾,他们倘若出事,那我就算将承风救回来我也永远无法原谅自己。”婕蓝突然间显得有些沮丧,想到擎战可能会因为自己而受累,她都觉得特别的歉然。
潭棋也很想回去一趟,少君对他来说,自然还是最为重要,可是他明明答应过要保护婕蓝一行救出承风,倘若她们有何差池,恐怕自己也无法向少君交待,正危难时,素琴将自己身边的白鸟云空召唤过来,对大家道:“我让云空回城廷一趟吧,让它去寻找银弋将军,将事情经过告诉银弋将军,我想银弋将军一定会将此事想办法转达给豫宁,等豫宁知道后,一定会想办法化解这场危难的。”
“你就这么有把握吗?就算你将事情转达给豫宁世子,但虞庆城主恐怕早已对他出手,他还没想好对策就已经成为阶下囚。”潭棋也不是危言耸听,这完全是他的顾虑,也是最为担忧之处。
“豫宁虽然被幽禁,但这些年他有他的能力保护自己,虞庆城主三番五次想要杀他,他都有办法化解,那么我相信他这次也有办法为自己化解危难的,更何况就算豫宁会有些困难,但相信以少君的智慧肯定会保得他安全的,只要先那黑衣人一步告诉虞宁他们变故,那么我相信应该不会有太大的事。”素琴虽然也甚是担心,但是言语间透露出的坚定却是寻常人难以相比的,这一点倒是让潭棋和婕蓝不得不佩服。
婕蓝对素琴能够完全信任豫宁而颇为欣赏,因为她自己很多时候其实并不能完全相信擎战,或许是因为对自己不够自信,所以才无法相信擎战吧,婕蓝深思片刻,觉得素琴所说有理,她便点了点头,道:“那便照妹妹说的去做吧,我相信妹妹这样做自然有你自己的道理,而我也见过虞宁几次,虽然了解不深,但也看得出他是个足智多谋的人,相信会有办法应对的。”
素琴见婕蓝答允,她便看向潭棋,希望他给出他的意见,潭棋虽然担心少君的安危,但想少君不是一般的人物,倘若自己因为这件事就抛下他们自己匆忙赶回去,只会显得自己不理智,他点了点头,道:“就这样吧!但愿你的坐骑能将信息早日传达给豫宁世子。”
素琴得到他们的允许之后,她温柔地抚摸着白鸟云空的背部,随后凑近云空的耳边,对她细声说了几句话,那白鸟仿佛明白了般,它随即震动翅膀,便飞入空中,它在空中围绕着素琴的头顶盘旋几圈,仿佛是在向她告别一般,随后便朝城廷的方向快速飞离而去。
素琴送走云空之中,自己才稍微放下了心,而身上的伤刚才强自忍着疼痛,现下她是无论怎样想忍也忍不住了,她只觉得头晕眩不已,脚步偏倒不稳,倾倒下来,婕蓝见状,连忙将她接住,抱在怀中,轻声唤着,但是素琴依然沉沉地昏睡着,看来不找个地方疗伤恐怕是不行。
婕蓝看向潭棋,道:“现下我们得寻个地方为素琴疗伤,还有大家,经过这一战,个个都伤势不轻,倘若不治疗恐怕就算到了阎魔山也是无用。”她担心潭棋反对,所以才这样恳切地对他说。
但没想到这次潭棋并没有犹豫,只道:“那我们便寻个隐秘之处,先为大家治伤再说,不过还是得抓紧时间,耽搁得越久,给敌人留下的机会则越多。”
婕蓝没想到这次潭棋居然如此通情达理,这倒出乎她的意料之外,但既然答应,那自然是好,她将素琴扶到碧落背上,然后对潭棋道:“麻烦你照顾一下他们三个。”
潭棋将茗棋扶到黑猪的那只有些丑陋的黑鹰背上,对他道:“你现下能照顾到她吗?”
黑猪点了点头,“你放心吧,我没事,之前的伤已经好了许多了。”其实他自己的伤是越来越严重,但不想让婕蓝担心,又不想让大家来照顾自己,所以他自己则强撑着。
剩下崎雪,她本打算自己坐雪鹤走的,但是潭棋却道:“你现在有伤在身,不如我戴尼走吧!”
崎雪回头看着潭棋,顿时又羞涩起来,她连忙回过头,低声道:“不用了,我自己一个人可以的。”她上了雪鹤,而潭棋上了黑雕,几人便朝丛林之外飞行而去。
几人寻了一处农家,那农家家徒四壁,周围的田地也异常的破败,村落中也没有几户人家,仿佛都搬迁走了一般。
而求住的那户人家只有一位老妇人,婕蓝对其说要借住几个时辰时,那老妇人却摆了摆手,道:“我这里什么都没有,招待不了你们,你们还是到前方去寻找看看吧!”
“我们不需要什么,就只需要一点水和一些吃的就可以了。”婕蓝希望对方能够答允。
“别说吃的,我们想要喝上一口水都要走到十里之外去取,哪来的给你们?”那老妇人说道。
潭棋几人倒觉得颇为意外,他们从百里之外乘坐骑兽飞过来,却没想到这区区百里之差就会有这么大的区别,而这老妇人好像也并没有撒谎,四围环境干燥炽热,草木皆枯,并且隐隐间还有一股比较隐约的邪气弥漫,看来此处因离焰魔山不远,所以受其影响,才导致如此。
潭棋从怀中掏出一小锭银子,递给那老妇人,道:“如果没有水,那就随便寻些食物来,然后为我们准备一间大点的屋子,我们这一行人需要休息。”
那老妇人已经很久没有见到钱了,更何况还是一锭银子呢,她顿时有些傻了眼,等过得片刻之后,才反应过来,忙道:“好好好,我去看看厨房里还剩下些什么,一有我就准备给你们。”
潭棋带着婕蓝他们进了靠左的那件破旧的泥土屋,里面的空气有些浑浊,潭棋将所有的窗户都打了开,随后婕蓝将素琴扶到那木板床上躺下,她将素琴肩膀处的衣服撩开,潭棋身为男性所以侧转身没有去看,只是出屋去寻找看哪里有水。
见到素琴肩胛处被黑衣人的长剑刺穿一个窟窿,鲜血虽然已经靠她的灵力止住了,但是伤口还没有愈合,所以皮肉粘在一起,显得格外的触目惊心,好在婕蓝知道此行必有人受伤,随身携带了一点救命的药物,她从怀中掏出一个很小的白色瓷瓶,将其中的药粉倒在素琴的伤口之上,随后她想运灵力将这些药粉的药性迅速逼入素琴的体内,这样能够好得快一些,但是黑猪知道婕蓝的右手腕受了伤,若施展灵力只会让她的伤口扩大,到时她就麻烦了。
所以黑猪忙得走了过来,道:“还是让我来吧!”他走到床边,伸出厚实的手掌,对准素琴的伤口,召唤出灵力,渐渐那些药粉在灵力的施展下变成晶莹的光粒,朝伤口中涌了进去,慢慢地伤口渐渐开始愈合,等到愈合完全后,黑猪收了灵力,素琴显然已没有大碍,而黑猪却是累得满头大汗,婕蓝忙得为他擦干额间汗水,显得心疼不已。
黑猪拿下婕蓝的手,很心疼地握着,道:“蓝,你的手也受了伤,需要治疗包扎,不然恶化了就不好了。”
“没什么的,不用太担心了。”婕蓝回绝道。
黑猪突然生起气来,道:“你老是逞强,老是不爱惜自己,你又不是铁打的身体,受了伤怎么会没事,你要是再这样,我就真的生气了。”
婕蓝很是感动,她没有再辩驳,只是顺从地点了点头,坐到黑猪身边,将手伸给他,淡淡地笑着,仿佛就这样便是一种难得的性命。
有珍惜自己的人在身旁真的是一件无比幸福的事,过去的那些痛苦也好,艰辛也好,都会在它的关心中渐渐淡了下去。
屋中的人一个替一个疗伤,等得一个时辰之后,大都的伤都基本疗好。婕蓝一直忙着大家的事,却忽略了崎雪,她见崎雪披着一件男人的衣衫,这衣衫刚巧是潭棋的,便有几分好奇,问道:“雪,一直忙着没有问你,你跟潭棋怎么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