擎战还从未被人如此辱骂过,更何况还是对婕蓝,他威严怒道:“本君敬重你是清周城的公主,所以对你一再忍让,倘若静公主若再一意蛮横无礼,恐怕本君对公主也无法再包庇袒护了。”
静公主听到擎战如此绝情的话,眼睛瞬间湿润起来,她怒道:“你说什么,难道你这么快就忘了我们之间的事了吗?你敢说你对我没有丝毫情意吗?如果没有,昨晚你为何要那般对我,你当本公主是什么?便是你可以随意欺侮的吗?”
婕蓝听她口口声声说与擎战发生了一些事,但不知究竟是什么事,让她对擎战依恋至此,婕蓝倒很想知道,但擎战肯定是不会说的,她走上前来,面对着这个公主,问道:“你一而再再而三地提及昨晚之事,但不知昨晚究竟何事让静公主这般在意?”
这种亲吻拥抱之事,静公主如何肯在如此多的人面前说出来,可是她看到婕蓝那张气势逼人的脸,便好生有气,她对着擎战道:“好,你说你跟我没有关系,你说你不爱我,那你昨晚为何要拥抱我,而且你还…你还轻吻我,你还说你会常来找我,难道这一切你都忘了吗?还是说你堂堂少君想要抵赖不认。”
婕蓝大脑嗡的一声,有些眩晕,她没想到擎战居然和这静公主发生了这样的事,而自己却还相信他对自己说的那些亲昵之话,她侧过头看着擎战,看着这个让自己一而再再而三地失望的人,想从他的嘴里知道答案,可又害怕答案。
擎战沉默着,他感受得到来自婕蓝,来自承风,甚至来自潭棋他们所有人诧异而怨愤的目光,他也无法将昨晚的事情说清楚,他不可能说昨晚自己是为了掩护突然到来的银弋才迫不得已那么做,更不可能说自己是一时心智迷糊将静公主误当做婕蓝才接受她的吻,他不知如何回答才能缓解这场危机。
他作为少君,从小到大还没像现在这样觉得为难过,可是这种时候,自己无论如何不能为了儿女私情而坏了大事,他只得道:“对,昨晚本君确实是对你做了些不得体的事,那是因为昨夜本君见到有一名女子突然进来,以为是城主见本君深夜无聊送来的侍女之类,所以就没在意,却不料是公主前来找本君有要事相商,本君才错手对公主无礼,本君实则也是无心之失,所以公主还请别再计较。”
静公主一听更是着怒,心想他承认了罢,却颠倒是非,将事实说成这样,她正想反驳时,擎战突然闪身到她面前,凑近她耳旁,轻声道:“倘若公主想被人知道你深更半夜跑到本君的房中的话,公主便尽可在此处说出你是深夜专来会我的也可。”
静公主毕竟要注意自己的身份,如若自己不守规矩半夜跑去寻擎战,还闯到他的房中说明自己对他的心事被那些大臣知道,恐怕自己此后还真的会被人嘲笑,更有可能被城兄处罚,她只得忍住不再提,不过她冷静下来仔细思索了片刻,随后像想到了什么,道:“好,不管你昨夜做了什么,但是你曾经答应过一件事,你可还记得?”
擎战心头一惊,这件事是在百花楼时,被她撞见自己和虞宁世子私会,为了让她不向其城兄禀报,所以答允了她一件事,却没想到他居然在这种地方提出来,他道:“确实是有这么一件事,但不知静公主是要做何?”
“我要你娶我为妻。”静公主毫无羞涩地大声说了出来,直让在场的人都惊愕不已,因为他们恐怕都还未见过有哪个女子如此明目张胆地强迫对方来娶自己,更何况对方是堂堂的王城少君,她又续道:“我城兄既然在盛宴上提出了这建议,倘若你不娶我,那岂不便是让清周城蒙羞,就算本公主嫁于你受了委屈,但是为了我清周城的清誉着想,我也必须嫁于你,你也必须娶我,现下你就得为我完成你答允我的事。”这静公主虽然行事鲁莽,这次她倒是蛮聪明,她不想自己的名誉受损,就以清周城的名誉为借口让擎战娶自己,这样就不会被那些大臣们耻笑上奏了,还反而会说她为清周城着想。
众人更是一惊,这突如其来的变化让他们都觉得措手不及,婕蓝看着擎战,当她听到静公主提到昨夜他们相拥而吻的事时,就已经快要崩溃绝望,现下又听到静公主借当日之誓要求擎战娶她为妻,更是觉得五雷轰顶般,她全身颤抖无力,整个人几乎都快站立不住,而此时此刻自己却像个傻瓜一样站在那里,成为最可笑的一位。
擎战绝没想到她要让自己做的便是这样一件事,擎战困惑不已,不知道是答应还是不答应,他只道:“本君与静公主并无情爱,强自在一起并不妥当,我看此事不提也罢,静公主还是换其他的事要求本君吧。”
虞静哪里肯依,她怒道:“我已说过,我是为了清周城的清誉着想所以才要嫁于你,不管你对我有没有情意,只要我们婚后你一心一意对我就好,本公主相信你会对我好的。”
“此事绝难应允,静公主还是请三思,不要因一时冲动毁了自己一生。”擎战一时也不知该怎么处理这件事,他只希望对方能自己放弃此事,倘若不放弃,自己若不答应,依这静公主的脾气肯定会将百花楼赴约之事告诉虞庆城主,到那时恐怕反而会害了虞宁的性命。
“没有什么考虑不考虑的了,我只问你答不答应?”静公主突然强势起来。
擎战怔立当地,不知该如何应对,突然婕蓝颤抖着笑道:“既然你们二人情投意合,又早有誓约在先,少君何不就此答应,这岂不是美事一件。”婕蓝说着此话的时候,心痛得仿佛被人撕裂成一寸一寸,她真的好想立刻离开这里,离开这种让自己痛苦的地方,可是她已经悲痛得连抬脚的力气都没有了。
擎战听到婕蓝的话语,心头一动,也颇为伤心,他回首看着婕蓝,见她眼圈晕红,双目含恨,一双手微微战栗,显然她心中压抑着极大的痛苦,擎战很想立时向她解释清楚,解释事情并非是她所想象的那样,希望她能够相信自己,可是婕蓝的眼中只有怨责,没有期许,看来她已经对自己失望了去。
不知为何,擎战看到这般的婕蓝,心中竟也有几分生气,他觉得自己如此待他,为何她始终不相信自己心中只有他一人呢,难道他们之间的感情就脆弱成这样,经不起半点的考验与磨砺,为何他可以毫无保留地去相信她,而她不能在自己这种危急关头选择相信自己,给自己支持呢,擎战虽然向来睿智稳重,可是面对感情,还是任性起来,他对静公主说道:“好,我擎战娶你便是,能娶得像静公主如此美貌而高贵的女子,本君荣幸之至。”
静公主一听顿时心花怒放,起初那气得面色青紫的脸也尽显女子的娇羞与欣喜,她喜道:“我就知道你是真心爱我的,又怎么可能会恋上这种低贱的女人,而这世上,只有我才能配得上少君。”她瞧着婕蓝,说出狠毒的话,似乎故意想让婕蓝听见,一解自己的心头之气。
婕蓝顿时觉得天昏地暗,她双手紧握,手间青筋暴涨,此时的她就像一头暴怒的狮子,很想将自己憎恶的对方处死在自己面前,可是她不能表现出来,更不能在擎战面前表现出自己丝毫的异样,因为既然他戏弄自己的感情,那么被他知道自己还为此事而伤心气愤岂不是自取其辱,她好不容易从那已僵住的面庞上挤出点笑容,道:“那恭喜高贵的静公主了,你终于得偿所愿,能够跟这王城同样高贵无比的少君缔结连理,实在是可喜可贺,但此处是在蕉兰殿,二位要谈情说爱也好,共叙心声也好,请到各自的殿阁去,我要歇息了,请二位不要在此处打扰。”
擎战看着强硬如此的婕蓝,不知道是心疼还是伤心,他虽然与婕蓝赌气,但是也知道自己伤害了对方,深深地伤害了对方,可是就算知道,自己也不能在静公主面前抚慰他,他只对一旁的潭棋和裂勃道:“回竹心阁。”他朝向静公主道:“请公主也回自己的月影殿吧!”
静公主却道:“不,我还有一事你必须答允我呢?”
擎战早已是不耐烦,道:“何事?”
“你既然答允娶我为妻,从此之后这个女人你不许瞧她,更不许恋她,从明儿起我便请城兄将她驱出城廷,城廷这种地方本不适合她这种女人待在这里,你说是不是?”静公主强词夺理,步步紧逼,几乎要让擎战当场翻脸。
“静公主倘若对自己没有自信大可如此,不过本君可不是那种受人摆布之人,如果静公主从此时起不听命于我,还处处违逆于本君,恐怕方才之言我会立时取消,现下本君也有些困乏了,就此告辞。”擎战离开蕉兰殿,裂勃和潭棋二人紧紧跟着,那公主见他头也不回地走了,自己也没有留在这里的意思,就连忙快步跟了上去,希望还有机会能与他多说几句话,多缠绵几刻。
见他们走后,承风和黑猪连忙走上台阶,想安慰婕蓝一番,而婕蓝却只觉得头晕目眩,心智渐渐迷糊,原来她身体本来就受了伤,还没有怎么好,现下又受到如此大的刺激,自然是气急攻心,她觉得胸闷得紧,又突然觉得喉头一甜,‘哇’的一声吐出大口鲜血,鲜血喷洒在地上,殷红一片,仿佛她撕裂的心一般看着让人好不心疼,而她只觉得全身轻飘飘的,没有半点力气,顿时便委顿在地,瘫软下来。
承风见状,忙抢前一步,将倾倒的她接住,揽在怀中,而婕蓝已经昏晕过去。
黑猪没想到婕蓝会突然这样,吓得他大呼出来,“蓝,蓝,你怎么了,你不要吓我。”
承风看了看婕蓝气色,但见她呼吸有些微弱,但脉象还属正常,看来也只是太过气急而已,并无大碍,只要稍加休息应该没有问题,他将婕蓝抱了起来,带进房屋之中,放于床上,随后输送了一些灵力过去,婕蓝的气色才好了些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