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个壮汉在徐富贵放狠话的那一会就已经冲到了他身边,面对徐富贵这种身材不甚强壮的年轻后生,他们还真没放在眼中。
笑话!怎么说也是靠拳脚打出来的!一瞬间,他们仿佛又回到那街头喋血的日子,想起那漫天飞舞的刀光与棍棒、声嘶力竭的惨呼与叫喊,当然,还有其中自己那高大而无敌的身影。
呵呵,人嘛,有时候都是喜欢yy那么一下的。可惜,好梦总是醒得最快!四个眼中冒着邪笑的大汉还在想像着徐富贵在他们凶狠的拳脚下满地乱爬、跪着求饶的情景,突然只觉得劲风在脸颊边一闪而过,然后耳根上就挨上了重重的一记,一下就满脑子“嗡嗡”作响,两眼金星直冒,摇摇晃晃中才互相把扶着站定身子。
桌子后面的“赖皮强”及其它两名大汉不由得惊呆了,谁都没想到这个一贯软弱的徐富贵居然一下变得这么能打,“虎哥”手下的四个打手一个照面就被他轻松搞定。
徐富贵嘴角咧着,他慢慢松开攥成拳头的右手,脸上浮现出一丝微笑:妈的,看来前世的打架经验和截拳道还起作用。
在后面围观的搬运工们都是大气都不敢出一声,只是傻傻地看着被打得七荤八素的四个大汉,又看看场中的徐富贵,脸上都呈现出不可思议的表情。
右掌全部展开了,徐富贵轻轻地吐了口气,喃喃道:“还好还好,没让我失望,这点经验没拉下”。
蓦然转过身来,徐富贵直视着满脸不自然的“赖皮强”,冷冷地说道:“强哥,麻烦你把工钱给我结算好了”,说着一把将手伸到了他面前。
“赖皮强”颤颤巍巍地直起身子,壮胆道:“徐富贵,你可知道这是虎哥的地头,你居然在这里闹事,还打了他的手下,等虎哥来了你就等着哭爹叫娘”。
徐富贵化掌为拳,重重地砸在满是油污的桌面上,震得桌上的那堆钱跳起老高。
手一抄,已经有5个银色铮亮的大洋到了掌中,徐富贵手掌一握,又从桌上拣出5毛钱的纸币,淡淡笑着道:“强哥,别说什么虎哥了,就是天王老子来了也少不了我的工钱”。
“赖皮强”嘴角蠕动着,似乎还想说点什么,看看徐富贵那轻轻晃动的拳头,又赶紧闭上了嘴巴。
徐富贵看了看两边的大汉,此时这两人也是脸色煞白,紧张地盯着徐富贵的拳头,像是在提防他突然冲进来。
徐富贵回头招呼了一声:“昆子”,连昆才一下从刚才的震惊中猛醒过来,连忙小步急急地跑过来:“富贵哥,啥子事?”。
徐富贵朝桌上的那堆银钱撇了撇嘴:“把钱都包起来,这都是咱大伙的血汗钱,拿回去分给大家”。
连昆瞅了瞅桌子前的“赖皮强”,略有犹豫地道:“富贵哥,这……”。
“怎么那么多废话,叫你拿就拿呗”,听到徐富贵的呵斥,连昆才走到桌子前,傻笑着看看“赖皮强”,一手扯开衣襟的下摆,另一只手臂在桌上一扫而过,桌面的银钱一个不拉地落入了连昆的“布兜”。
“赖皮强”苦着脸,面露哀求地对徐富贵说:“徐富贵……,不,富贵哥,这里面还有我的工钱啊,给我留点,别都抢……,不,别都拿走啊!”。
徐富贵轻佻地一笑:“强哥,刚才你不是挺嚣张的吗?为了安慰我这脆弱的心灵,你那份工钱就当是精神损失赔偿费好了”。
“什么?精神损失赔偿费?”,“赖皮强”还正琢磨着这个词是什么意思,徐富贵已经招呼连昆往宿舍走了。
连昆抬脚向旁边的宿舍奔去,边走还边向其它的工友打了个呼哨,没拿到工钱的那些搬运工楞了楞,也都跟着连昆一阵风跑回去了。
“赖皮强”欲哭无泪:“富贵哥、富贵哥,你就行行好吧,多少也给我留一点,我可还欠着赌档的钱没还呢,说好了今天去还的,要是食言,还不得给那些赌档的看门狗逮住给打个半死啊”。
徐富贵吹了下口哨,轻佻地说:“强哥,看你这身子就知道是欠揍的人了,没事,揍的越多越皮实!”。
不理会“赖皮强”的呼喊,徐富贵也转身向旁边的宿舍走去。
这时那四个晕头转向的大汉已经清醒了过来,见徐富贵像浑然没看见他们一样从面前走过,都禁不住恼羞成怒,一声大吼,从后面扑来。
徐富贵自顾走着,手上掂量着那5块白花花的银洋,似乎并没注意到身后的威胁。
四名大汉心里一阵窃喜,妈的,被老子们抓住了就有你好受的!
腿影一闪,徐富贵已经回身扫出一个大鞭腿。“啪嗒”,整齐划一的声响过后,四个大汉一下就跌坐在地上,在与徐富贵腿部的碰撞中,他们被巨大的力量活生生踢翻在地,一下都动弹不得。
徐富贵回头还是那么淡淡地一笑,却笑得四个人心中一凛。
平静地看了看失去战斗意志的四个彪形大汉,徐富贵也不多加理会,转头就走。
四个浑身蹦紧的大汉一下松了口气,舒缓了下紧张的心情,暗暗看着徐富贵的背影,嘴中还在小声地骂骂咧咧。
眼见着徐富贵走远了,“赖皮强”才慢慢站起了身子,他狠狠地将手掌拍在空空如也的桌面上:“妈的!反了、反了,这帮苦力都反了”,说罢转头向旁边两个胆战心惊的大汉看去,气急败坏地说道:“还呆在这里做什么?快给我回去报告虎哥,叫虎哥带兄弟来收拾他们,妈的!还真是翻天了”。
两个大汉手忙脚乱地推开桌子,急急跑了出去。
“赖皮强”想起被连昆包走的那一堆银钱,心里又忍不住一阵发紧,眼瞅着远远走着的徐富贵,忍不住咬牙切齿地骂道:“徐富贵,你还敢抢老子‘赖皮强’的钱,你还真是活腻歪了,看等下怎么对付你”。
不知有意还是无意,远远走着的徐富贵突然回过头来,隐隐对着“赖皮强”又是那么一笑。
在仓库门角上那盏微弱灯光的照射下,“赖皮强”的动作停顿了,脸上的表情一下子变得僵硬无比,他讪讪地转头看向别处,只当作没看到徐富贵。
这下直到徐富贵走进了远处那码头工人宿舍的破门,“赖皮强”才逐渐平息了“扑通扑通”剧烈跳动的心,偷偷地擦了一把额头上渗出的冷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