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未想过来到枉死地狱也会这么糟心过,这种心情并不同于玉若雪找我的麻烦,怎么说呢?反而倒像是自作自受。
明明知道他和玉若雪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明明知道我和九月加起来都没有玉若雪在他心中的份量,明明知道他可能就是玉若雪引诱我痛苦的根源,明明知道,明明知道,为何就是狠不下心和他断了一切的牵连。
自从灼言来到这里以后我就开始躲着灼言,而子宴也开始躲着我,守柳看到灼言的第一眼就害怕着灼言,所以也不在和我聊天,而我就只能陪着稳当来到市集采购一些她需要吃的的东西。
“姐姐你看这个西瓜好大呀。”
“这个苹果好红呀。”
“还有这个梨好大呀。”
“哎呦这颗桃毛会不会太多了点?”
可能是第一次陪稳当来市集,稳当显得特别兴奋,拉着我一路穿过瓜果区,直奔蔬菜。
可是现在的我哪里还有心情陪稳当分享这些对我来说并没有任何意义的东西,但又没地方去只能任由稳当拉着我,听她叽叽喳喳的开口着,自己当个忠实的观众。
“姐姐,你是不是不开心呀?”稳当不在介绍那些东西,挽着我的手臂明知故问着。
“不知道为什么这几天子宴都不肯见我。”我也不在隐瞒稳当,柳树林我和稳当是女儿身,什么话我都还是愿意和稳当分享的。
“我知道你担心小哥哥,不过姐姐你放心,小哥哥好得很,有我呢,我不会让他出事的。”稳当信誓旦旦的保证着。
回到枉死地狱我倒不担心他会出事,只是很不习惯身边少了一个跟出跟进的人,心里难免有些失落。
不曾想过我竟对子宴那个孩子有了中无形的依赖
“咦!”稳当面露狰狞的唏嘘着,闭着眼睛把脸转向我这边。
有什么能让我们活蹦乱跳的稳当面露难忍之色,这倒分散了我心里的一些失落,向前看去原来是宰杀小动物,刀起刀落一条黑色的小狗就丧命于我们眼前。
也许是麻木,也许是有心无力,我真的没有多大感觉,万般皆是命,谁都不能选择,但愿下一世它不要在做一条狗。
我缕了缕稳当的后背安抚着她。
“娘!”稳当突如其来的叫道,不等我回过神来,她就已经消失在我眼前。
“稳当。”我欲追去,一条棕色的尾巴昙花一现的闪过我的眼前,顿时就把稳当抛之脑后,随着尾巴消失的地方追去。
随着那只尾巴我停在了一个卖菜老妇人前面。
花熊真的是花熊,那曾经陪伴了我整个童年以及青春期的花熊,若不是花熊我早就死于玉若雪的掌下,若不是因为花熊我也不会处处和玉若雪针锋相对,它竟然会出现在枉死地狱,这一世我竟然还可以和它重逢。
只是它那淡漠的神情让我怀疑它究竟是不是我的花熊,我的花熊会直接跳到我的怀中,不会无视我的。
“姑娘是要买菜嘛!今天这菜可新鲜了!”那妇人看着我微笑的开口着。
“我……!”还没迈开脚步,就被人拽住自己的胳膊,回头一看竟是这几日我处处躲着的灼言。
“她是雪仙。”灼言凑近我耳边小声的开口着。
那不就是娘亲嘛!我看向眼前那位慈祥的妇人,一身亚麻色粗布麻衣,身材微微臃肿着,典型的半老徐娘,一笑两只眼睛弯成月牙状,看起来和蔼极了,原来娘亲长这样,我却站在原地,连上前拥抱的勇气都没有。
“姐姐。”花熊咻的一下就跳上了我的身上,那动作花熊简直再娴熟不过了。
“花熊。”我兴奋的叫道,心底的那点疑惑终于消失了,真的是花熊我没有做梦。
“花熊,怎么能如此无理呢?姑娘不好意思我家着畜生平时挺通人性的,今日不知怎么的就这么无礼?”娘亲呵斥着花熊又对我道歉,娘亲还记得它叫花熊,为何对我却毫无印象。
“没关系。”我平静的回应着,要知道平时我和花熊相处可比这大尺度多了,只是为何面对母亲时我没有半分的喜悦,我纠结的竟是我到底要不要和她相认。
“大娘,您这只松鼠卖吗?”灼言冷不防的开口道。
“这个我可不卖,我年纪大了,什么都还得靠它呢?”就连拒绝别人的时候母亲都是这般眉目祥和的。
“让开,让开,让开,都让开!”声音从很远处传来,片刻几个彪型大汉边走边喊,还不时的踢到路边的摊子,终于来到我们跟前。
“花大娘,你这只什么鼠到底卖不卖,在不卖,我可就直接抢了。”带头的那个看着娘亲得意的开口着,说买是给她面子,没想到她这么不识抬举。
我依旧可以感受到花熊的愤怒,果然和从前一模一样,不用看就知道花熊的眼睛已经变成斗鸡眼,紧盯着他们,随时都可能跳上前去,将他们打得连求饶的机会都没有。
“没事,有我在。”我轻声的安慰着花熊移步上前,以前都是花熊保护着我,从这一刻开始就要换成我保护它。
“哟,还有一个漂亮姑娘呀,花大娘我还真没发现你家真是卧虎藏龙呀,
来人连这个小姑娘一起给我带走。”那大汉像是捡到一个宝一样,龇牙咧嘴的模样在像我们诉说着他今天自己是来对了。
“二公子,这姑娘不是我家的,你让这姑娘走吧,花熊我真的不能卖!”娘亲走上前来低声温顺的开口着。
“不是你家的,不是你家的我更要要了!花大娘别说我没有提醒你我哥可是当朝大将军,这京都就还没有本少爷要不到的东西!”说完伸手就要触摸到我的脸颊。
不等我作出反应,灼言抓住那只不规矩的手二话不说就将那个人扔到一边。
只听哎呦一声,随后就是一腔怒吼道:“还不给我上!”一群人就一窝蜂的拥了上来。
“凌澈,你先带他们回家,我随后就到。”灼言命令的开口着,不管何时何地灼言都散发着威而不怒的气场,这点不是他们尔等凡人可以相提并论的。
我点点头,带着母亲和花熊离开,回头看着独自一个抵抗着那些凡人的灼言,为何感觉他有些力不从心,那天他的伤明明就是装出来的,今日他又想怎么骗我?
“姑娘吓倒了吧,那个里公子是这里的恶霸,因他哥哥是当朝大将军没人可以制服他,这里的百姓都敢怒不敢言,随你一起的那位公子……!”随着娘亲来到她居住的小屋,简陋却不失温馨。
“不用担心他。”话虽如此,我心底却暗暗不安起来,端起母亲递过的一杯茶水品尝一番。
“哦!”听我那么一说娘亲也不好再说些什么。
一时间不知道说些什么,除了担心灼言以外,和我这个突如其来的母亲实在不知道说些什么,为什么我可以清晰的感受到来自九月的那份血浓于水的亲情,在眼前这个女人的面前我却没有任何的感觉,我甚至怀疑灼言话中的可信度,她当真是我娘亲么,我怎么能轻信灼言的一面之词。
“花熊,还不快下来。”娘亲呵斥着还在我怀中的花熊。
“没事,我抱着它挺好的,大……大娘,我和朋友初经贵地,可否在此……”虽然不知道该如何和这个不知道到底是不是我母亲的人相处,但是有太多事情想要从花熊哪里了解了。
“只要你们不闲这里简陋,就留下来吧。”
“花熊。”不知何时回来的灼言在门口唤了一声,转身便离开。
花熊居然惟命是从,跳出我的怀抱紧随灼言而去。
什么时候花熊和灼言这般亲近了,花熊是阿爹留给我唯一的东西,曾经的妖魔之宠,按道理来讲它和灼言这么一个来历不明的神仙不应该有任何的交际才对。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