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年头,月入多少才能够算的上所谓的精英一族?家里老爹的官位要到哪个层面才算的上是?生活的质量固然可以带来更好的享受,但享受却未必就代表着一定幸福快乐。谁敢说那些喝着十块钱一斤二锅头的下里巴人就一定没有那些品着红酒进出会所的精英们来的惬意?
叶芜道和端木子房这样的男人固然拥有足够的资格站在庞大的社会金字塔最顶层,但无论是端木子房还是叶芜道,骨子里都没有“贵族自觉”的基因,叶芜道能够捧着一碗五块钱的拉面吃的很香,而端木子房身上的衣服则很少有超过一千块钱的,不是两个人刻意地将自己平民化,这只是一种反璞归真般的生活态度。
在日本中国人聚集的一条繁华大街上,两侧是很典型的中国式大排档,排档中走来走去的绝大多数都是中国人,虽然同样黄色皮肤黑色头发但却能够给于任何一名中国人亲切的同胞们大多都在这条街上经营着一些自己的小生意,而排档显然就是他们最好的选择。
在这里打零工的有中国来日本留学的留学生,也有专门从中国来到日本寻求生路的人,正是因为大家都在异国他乡,因此在国内感受不到的许多同胞情怀在此时此地却能够让人很温暖,例如在这里经营生意的中国人们都愿意接纳自己的同族来打工,就算是两份同样的简历和求职信他们也都会不约而同地选择自己国家的人。
在一家和周围并没有什么区别的排档内,叶芜道跟端木子房两个人找了个位置坐下来。
“怎么样,这地方不错吧?”端木子房对坐在对面四处打量的叶芜道微笑道。
“我记得你是一直都在酒店里面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怎么会知道这样的地方?”听闻周围郎朗的中国普通话叶芜道顿时感觉有些许的亲切,而其中夹杂着甚至还带些乡音的话则更是让他感觉仿佛瞬间回到了国内一般。
“山人自有妙招。”端木子房难得卖了个关子,哈哈笑道。
“老板,点菜。”叶芜道对站在排档口炒菜的中年男人大声道,那男人转过头望了一眼,满是油光的脸上带着憨厚的笑容,对叶芜道应了一声,又扭头对排档里另一侧的清秀女孩道:“小秀,那边客人点菜,你招呼一下。”
清秀女孩应了一声,抱着一本菜单小跑过来。
叶芜道微笑地从叫小秀的清秀女孩手上接过菜单,点了几个家常小炒还有几瓶啤酒之后随口问正在记录的女孩:“你们是中国哪里人?”
清秀女孩显然已经熟于应付客人五花八门的问话,抬起头对叶芜道轻柔笑道:“我们是福建的。”
清秀女孩没有放弃推销的机会,顺口道:“我们这里可有几道正宗的沙县小吃,在别的地方吃不到的,两位要不要点一份?”
“那感情好,你们的招牌菜给我来一份。”叶芜道将菜单递到女孩手里。
酒水很快就送了上来,端木子房注意到叶芜道要了三份碗筷,正要开口询问却见到叶芜道那玩味的神色,联想到自己之前卖的那个关子便清楚自己要是问了就正好落入了叶芜道的圈套,于是便闭口不言。
端木子房的疑惑并没有持续太久,很快,在排档的门口就出现一个年轻男人的身影,这年轻男人的出现让许多在周围的人悄悄侧目,因为这人忒像武侠小说中描述的超级高手了,面无表情,眼中精芒闪烁极为有神,身体如同标枪一样挺立,并不魁梧的身材却给人一种极为刚猛的震撼力。
年轻男人扫视一圈就发现了坐在排档内的叶芜道,眼中露出浓郁的敬仰神色,男人走到叶芜道所在的桌前恭敬道:“太子。”
这个家伙压根就忽视了旁边的端木子房。
见到这年轻男人的出现,端木子房才面露了然神色,虽然自己是这个男人的直接上司,但此时此刻对于他的忽略却也是无可奈何的苦笑,毕竟任何人在叶芜道这种变态的身边都必须要有被太阳掩盖光芒的自觉,更何况,端木子房从不以这种闪耀于众生之上的光耀为豪。
“破虏,坐。”叶芜道指了指身边的位置道。
陈破虏,*一骁将。
陈破虏没有多余的废话,坐到凳子上之后整个人的气息就懈怠了下来,转眼之间就和身旁经过的寻常男人没有太多区别,如果不是偶尔会习惯性扫视全场的眼神太过于犀利,或许所有人都会忽略这样一个人的存在。
“破虏,知不知道为什么今天会叫你出来?”叶芜道亲自端过了酒瓶,按住了陈破虏惊慌起身的动作,另一只给他的酒杯满上,微笑道。
陈破虏万年冰封般的脸上终于破天荒地出现一抹激动,太子亲自斟酒,这种荣耀对于他而言几乎无法承担。
“不知道。”无论怎么激动,陈破虏还是陈破虏,在极短的时间内就恢复平静的他没有去想任何自己不该去想的东西。
对于他而言,这个世界上唯一能够让他不惜生命去对待的人只有一个,那就是太子,因为他很清楚,如果不是这个和自己差不多大或许还要小两岁的男人,他恐怕早就给警察抓住判了死刑,或许现在坟头上都张杂草了。
陈破虏的愿望很简单,活下去,然后才是更好地活下去。
“破虏杀过最高级别的人是什么人?”叶芜道却没有继续下去,而是转换了一个话题,夹了一口菜,笑道。
“省特警大队大队长,上一届的西南全军比武大赛亚军。”陈破虏不假思索道,就如同做了一件最希拉平常的事情没有丝毫直接炫耀和骄傲。
眼睛微微眯起,闪烁着令人毛骨悚然的阴暗气息,叶芜道不说话,此时的他却是谁都不敢打扰的。
没有人知道他在想什么,包括身边的端木子房,端木子房只是微微皱起眉头,作为*军师的他自然有着太多的超人之处,虽然很长一段时间他都在暗处默默地注视着叶芜道在短短几年的时间里迅速崛起并且奇迹般地推翻了龙帮的统治成为中国名副其实的太子,但此刻他还是不敢妄言自己就能够猜到叶芜道的心思。
伴君如伴虎。
“菜来了。”清秀女孩清脆的声音打破了这一桌的沉默,叫做小秀的女孩端着几盘菜放到桌上,而后便离开。
“吃菜。”叶芜道夹了一口菜,说实话,这道菜被称之为正宗的沙县小吃实在有些名不副实,不过对于叶芜道这种毒不死人就能够下口的人而言,味道也还算不错了。
三个人吃菜喝酒,虽然陈破虏的话不多,但叶芜道和端木子房却是能侃的好手,不过这也让陈破虏长了见识,他从来都没有见过在*会议上一副神秘兮兮姿态的军师竟然会喷着唾沫星子和太子划拳喝酒的,见到两人因为一杯酒而大声喧闹的样子,陈破虏忽然明白了,什么才是真正过命的兄弟交情。
像是这样繁华的小吃街,大多都会和保护费挂上关系,而这一家排档也不可避免。
三五个壮硕的男人一家家排档轮流走了过来,而他们所经过的排档那些老板大多会拿出早就准备好的钱恭恭敬敬地递到为首光头男人的手上,然后点头哈腰地送着这几个男人离开。
来吃饭的食客在见到这几个男人时大多也不敢正眼看的,能避则避。
这几个男人也没有如同想象中的那样不可一世,走到叶芜道所在的那排档前,对忙的热火朝天的老板道:“大强,你的款子该交了,上个月的可还欠着呢。”竟然是日语。
语气虽不好,却也不盛气凌人。
正炒菜的老板连忙从抽屉中拿出一叠钱,交到男人手上,略带些巴结和谄媚地笑道:“大哥,上个月我在国内的老婆生病了,急需钱看病所以就拖欠了一个月,这不,马上补了,您看看?”
在这种地方做生意的,既然交了保护费大致不敢在数目上做手脚,除非他是真的不想混下去了,因此那男人也没有真正地去点,只是随意捏了捏便收在了口袋里,大笑着拍了拍老板的肩膀,竖了个大拇指之后就走了。
望着那群人的背影,原本满脸笑容的老板狠狠吐了一口唾沫在地上,最后又重新捣鼓手上的炒勺。
目睹这一切的叶芜道喝了一口酒,问陈破虏:“这一块地区是*管辖的?”
“是的太子,上个月刚拿到。”陈破虏点头道。
“明天开始,把上个月起*所有收的保护费全部退还给这些人。”叶芜道皱皱眉头,淡淡道。
“是。”陈破虏小心答应。但凡太子皱起了眉头就说明对现状不满意,陈破虏不能不小心。
“在国内我们*就是靠这一口饭养活弟兄的,所以我从来不制止,但在国外,能够帮衬就帮衬一些,屠刀要向外,没必要剥削自己的族人。还有,那些收编来的日本本土帮会也不用他们做这些事情了,全部上前线,被生存迫的人什么事情都会做的出来,更何况是日本人?”叶芜道低头吃菜,含糊道。
“小花,你打算做什么?”端木子房终于皱起眉头,问。
放下了筷子,随意擦了一把嘴,叶芜道嘴角微微扬起,指着一次性筷子上的日文包装袋名称道:“如果在这里进行一场屠杀,*会不会被列为与基地组织一样性质的恐怖组织?”
那袋上,赫然印有:东京塑料株式会社。
说完,叶芜道又转头对陈破虏道:“如果可以,让你亲手宰了日本海上保卫厅的一把手,你去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