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回 程莹儿火海斩高梁 李君一蒙阴破希真

诗曰:

前生造定入江湖,渺渺烟波接素秋。

水泊梁山千古恨,文人书笔百重愁。

替天行道英雄记,甘把功名入奸周。

除尽天下谄媚臣,还得百姓自话侯。

话说当时史谷恭、金庄二人突然被炸成一滩血肉,四处飞溅,官兵大惊。僧继忠、凌空、顾法、钟离双、杨发五位好汉复从道上冲杀过来官兵大乱,五位好汉犹如五头猛虎,倒海翻江,一阵痛杀,官兵尸横数具。祝永清、高梁、陈丽卿三人各自领着兵马溃逃,左侧僧继忠跃马一步上前,挥刀邀住祝永清厮杀,祝永清挺戟相斗,战了十五来合,僧继忠一刀斩断那画戟棍柄,戟尖坠地,祝永清大惊,丢下画戟,拨马而逃,陈丽卿回头见此情景,从背后取出弓箭,对准僧继忠射去,僧继忠一眼瞅见,住马挥刀,打开那箭,却已让祝永清跑远。右侧顾法、钟离双合力架住高梁双刀厮杀,高梁一人敌住两员好汉,尚能勉力招架,不想那酒沙门凌空高举铁禅杖,两步蹿至高梁身前,一下打去,高梁大喝一声,两手挡开顾法、钟离双兵器,直接将手中日月双刀对准凌空扔去,凌空连忙低头去躲,其中一刀却恰好顺着左耳根擦过,流出血来,凌空狂吼一声,顾法、钟离双急忙去护凌空。高梁趁此空隙,撤下马去,与陈丽卿、祝永清二人会上,逃回蒙阴县中。

却说这一众大小官弁丢盔卸甲的败逃回蒙阴县里,梁里通急忙开城引进,直接引到陈希真身前,告说了如此这般事情,陈希真大惊,旋即气道:“我说甚么!这贼寇诡计多端,怎的会好意将那金庄换回!”梁里通走来道:“鲁国公且先息怒,史先生和那金将军如此结果,也算为国捐躯,我们因先将其厚葬为好。”高梁、高明姐弟谢道:“那便请梁知县多加上心。”梁里通吩咐来几名精壮衙役,去给史谷恭、金庄二人各自列了衣冠冢,与召忻一齐合并安葬。

陈希真见这召家村人马将领,现在都已死的快要殆尽,也是一阵头疼,祝永清走来道:“岳丈,小婿我现在倒是有一计,可以退那梁山贼寇。”陈希真捋须思索一刻,笑道:“贤婿你想这计策我心早已知,只是还未调兵遣将而已。”祝永清笑道:“敢问岳丈,我这倒是何计策?”陈希真道:“现在这贼寇立寨两处,以为可相互照应,殊不知晋楚城濮之战便败于此!”祝永清道:“岳丈大人好谋略!”陈希真道:“即是如此,我们即刻出计。”当下陈希真一声号令,叫祝永清、梁里通二人火速传来全县大小兵将,分为四队,第一队由高梁、呼延绰率领,率领召家村余下全部乡勇,攻打粮道贼寇营寨左翼。第二队由祝永清、陈丽卿二人率领五千支援官兵,攻打粮道贼寇营寨右翼。第三队由刘麒、刘麟两兄弟率领五千支援官兵,攻打蒙阴县外贼寇营寨左翼,第四队由张仲熊、闻达、闻盛率领余下官兵八千人攻打蒙阴县外贼寇营寨右翼。左攻右打,贼寇必定头尾难以兼顾。众人见陈希真如此妙计,皆是赞陈希真之智比古之贤者。

话间却见外间銮铃脚步声大响,众人出去看,只见在这西门城处涌进来有两千余兵马,有打着临沭县旗号,也有打着郯城县旗号的。那知县梁里通见着,急忙把着这些人都引归好,快步跑至陈希真身前,陈希真道:“梁知县这是何意?”梁里通道:“鲁国公有所不知,我蒙阴县城兵少将寡,几日征战下来,我恐兵力不够,又才听了鲁国公这般妙计,我便下书给了临沭县知县淳禹和郯城县知县雍馄,请他们两县各派了一千兵马来此助我们守城。”陈希真道:“梁知县可也是位深谋远虑之人,只是为防万一,两方可带有领兵将领可带有官府文书?”只见一名燕额虎须之人从郯城县官兵中走出,叫道:“小将乃是郯城县将领冕年纱,这是郯城县官府文书,请鲁国公过目。”陈希真看了,确认无误,笑道:“看你这人如此威猛模样,你们那知县雍馄果是无能之人,不知道用。”另一边临沭县官兵中走出一员将领,鼻若悬胆,龙眉凤眼,仪表非凡,那人取出文书道:“小将乃是临沭县将领复良,此番特奉淳知县命令来支援蒙阴县。”陈希真看了文书,也无异样。祝永清不忍笑道:“岳丈大人可是不知,那淳禹也是个糊涂官,可把他手下这般人辱没了。”众人大笑,陈希真道:“即是梁知县有这般准备,那便请梁知县守好后方,谨防梁山贼寇绕后,若是到时有梁山贼寇跑来,梁知县定不可放过。”梁里通道:“定然!还请鲁国公放一万个心。”陈希真道:“很好,那我便亲自出马,拿住那叛国奸臣李君一!”梁里通低头道:“鲁国公慢行。”眼下主意已定,兵马已足,陈希真便亲率大军出城而去,梁里通、高明二人留守城中,各将都赏了酒,按计行事。

却说高梁领兵一路飞奔在前,驰马来至这西路粮道上,直到梁山营寨前,高梁和祝永清、陈丽卿二人对视一眼,一声大喝,大军一齐杀入营中,不想营内却空无一人,只是四周空气中,众人都闻着有股火油味道,祝永清大惊道:“我们中计也!”高梁、陈丽卿大惊,说时迟,那时快,就听得营寨四周喊声大震,数万火箭有如飞蝗一般从外地射入营中,油上点火,可想不起?霎时营内变为八热地狱,熊熊大火冲天而起,一条火龙盘踞天空,吞噬官兵。大众官兵四下奔逃,哭爹喊娘。有逃得慢的,直接当场被那列火卷入搅得灰飞烟灭。有那被火上身的,只能在地上来回打滚,痛哭哀吟。也有侥幸逃出的,哪敢再留半步,只恨爹娘没再给自己生了两条快腿,一溜烟地跑了。又见得四周銮铃大响,只见弥勒佛僧继忠、疯武郎顾法、酒沙门凌空、瘦脸虎钟离双、腹麟龙杨发、玉女剑程莹儿六员好汉分兵六路杀入营中,梁山大军杀得这官兵乡勇血肉横飞,好不痛快。

祝永清、陈丽卿、呼延绰奋力杀出营外,三人合力杀开条血路,梁山军遮拦不住,却不想着一支箭来直接顺着祝永清侧脸划开,祝永清惨叫一声,旋即背后又中一箭,栽下马去,陈丽卿顾不得高梁还未跑出,急忙拉起祝永清一路跑去蒙阴县前找陈希真。高梁四下厮杀了一阵,手中飞刀甩出,不消几下,飞刀已尽,却也让高梁得以杀出条路。却见得一名花容月貌的女将手持长银剑,跃马飞至高粱身前。高梁定眼一看,正是那程莹儿,程莹儿持剑喝道:“高梁,你伤我夫君八处,天理难容,还不快纳命来!”高梁喝道:“贼泼小贱人!怎敢口出狂言。”旋即手舞日月双刀来战程莹儿,程莹儿手起一剑,向高梁面门劈去,高梁急起手中双刀,夹住程莹儿手中剑,程莹儿便猛地丢下长剑一把掐住高梁脖颈,高梁急忙扔下手中双刀回手也掐住程莹儿脖颈。四只玉臂交错一块,两匹马儿,八只蹄子,来来回回在场上打了好几个团团。此刻僧继忠、杨发已将营内官兵乡勇杀得殆尽,四花也已丧身其中,众好汉一齐冲至外间,就见得程莹儿和高梁相互掐住对方脖颈,程莹儿俏脸红如樱桃,高梁镜面却如猪血。众人要来助战,却听得程莹儿突然大喝一声:“下去!”,两个佳人一齐翻下马来。高梁随手抓起一把刀,猛地朝程莹儿刺来,众人大惊,程莹儿却一下迎上,两人撞在一起,同发大叫,倒在地上。众好汉连忙去看,却见得高梁那刀砍在程莹儿右肩上,反观高梁,原来程莹儿藏把小刀,揣在怀中,刚才那一撞,实则是抽出那把小刀直接捅进高粱心窝,高梁登时毙命。程莹儿瘫坐在地上,喘息道:“莹儿为广基报仇了!”旋即昏倒在地,却还有气息,众人有惊无险,僧继忠便让杨发、凌空带着百十名小喽啰护送程莹儿去先前说好的安全地带疗伤休息,再叫杨玟来看。自己则和凌空领着余下人马火速去支援李君一。

却说陈希真等人杀入蒙阴县前梁山营寨中,刚行至半路,却听得身后突然火炮大响,锣鼓震天,蒙阴县已火起万丈!陈希真大惊,叫道:“怎的会如此,蒙阴县怎的失守了?”又听四周喊杀声大振,无数梁山兵马铺天盖地地卷杀出来,陈希真叫道:“休要慌乱,听我号令,列阵锋矢!”闻达、闻盛、刘麒、刘麟、张仲熊五将依从陈希真号令,全军把兵力摆在外地,结成若干游阵,只向同一方向旋转,轮流攻击,形如车轮,来回交错,生生不息,此便是车悬之阵。梁山大军人马虽多,却未能占得半分便宜。陈希真指挥官兵越杀越勇,梁山前军招架不住,直接溃散败走,陈希真道:“贼寇虚张声势,现在蒙阴县虽失,然我等一举上前,倘能擒得渠魁李君一,我等必为朝廷千古功臣!”不及陈希真说完,却听得先前溃败那伙梁山兵马重新冲杀上来,陈希真再将车悬阵摆出,却见梁山大军中突出一人,手摇羽扇,身着白袍,跨骑白马,大喝一声:“偃月之阵!”梁山兵马听令便把阵摆得形如弯月牙,步军居中,骑军据其两端,官兵不见得首尾,早是自乱。

闻达提刀一马当先,直向梁山大军这边杀去。李全手持钢枪早已杀到面前,闻达急用刀柄架住,吃李全枪尖一搠,刺中左臂。闻达忍痛一刀砍去,李全急闪,闻达却砍个空。李全再提枪去刺闻达,闻达急闪不迭。闻盛急忙拍马来助,并住李全。四边梁山好汉,喊声嘹亮。闻达无心恋战,回马便跑,竟直接一路逃回大名府去了,传为千古笑柄,多年来一直为文人墨客所书写娱乐。又见得官兵后方杀出一彪大军,张仲熊去看时,早被沙念冕、复泊良二人两马盘住,两人双刀并砍。刘麒、刘麟急往前去救,张仲熊早已被砍中双肩,一下落马,幸好官兵赶上救走而去,逃回京城。闻盛也慌得乱了,李全钢枪好生勇猛,不过十来合,闻盛身上负伤多处,招架不住,得个空隙一下跃马跳开,却不想李洪鳄早从一边钻出,一斧砍断闻盛马腿,闻盛栽下马去,众小喽啰一发扑上,把闻盛捆了拖走。梁山大军狠力厮杀一阵,千万官兵大多身受重伤,命在旦夕,却因陈希真指挥得当,尚还能稳住阵脚。忽见得官兵队外侧两员勇将猛地领兵杀入。陈希真定睛看时,乃是僧继忠和凌空,两员好汉领兵冲入,官兵再不能稳住,全都溃散。一瞬间喊杀之声,翻江倒海般响。陈希真见状便抽剑作法,天雷滚滚。把梁山兵马并着官兵都一并劈死了多少。刘麒、刘麟兄弟俩趁机撇开沙念冕、复泊良,转身逃走,逃出官兵阵外。陈希真却已快没入阵中。突然见着陈丽卿手提梨花枪,从外杀入。接住陈希真,一下又冲杀出去。僧继忠、李君一二人各自领兵会合一处,追杀陈希真。陈希真掏出法器,便高叫一声:“乾元镜!”就见得天上那乾元镜光芒四射,都把人迷住了眼,然史谷恭已死,此回没有人为官兵作法开眼,陈希真只得又将乾元镜收回,两军皆滞。趁此空档,陈希真、陈丽卿父女并着刘麟、刘麒兄弟俩,还有众亲兵抬着得张仲熊一齐冲了出来,刘麒道:“趁此机我们快逃罢!”陈希真道:“此处离兖州不远,既然现在蒙阴已失,我们便去兖州城罢。”乱军之中众人无有所计,只得依从如此,领着不到九百来人,胡乱杀出重围,落荒逃命,直奔兖州城而去。

陈希真已走,天上乾元镜已无,众好汉重得视野,排山倒海地对着余下官兵大肆痛杀,哭嚎之声响彻天际,李君一见状,急忙叫道:“众官兵听好,投降者免死!”那些官兵正惊恐无路可退,听得李君一这一言,犹如抓住救命稻草,纷纷跪地投降,此战大获全胜,这一下,有道是:天降星耀,造就一世安康。葵丘神台,显现大罗仙灵。毕竟这胜后事情如何?且听下回分解。

此一回内,折了一员乡勇将:

高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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