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七回 贺太平金营纳臣 李君一京城勤王

诗曰:

天宝诗人诗有史,杜鹃再拜泪如水。

床头孤剑空有声,坐看中原落人手。

青山一发愁蒙蒙,干戈况满天南东。

来孙却见九州同,家祭如何告乃翁!

话说当时来人传报说,大宋使臣贺太平前来献降,金兀术大喜,便叫带人入营。原来当时金军围宫,摄政王早是无有计策。新皇心慌,连忙会集群臣商议,都尊贺太平之计道:“事在危急,莫若归降大金,此为上计。”新皇遂从众议。传贺太平来,贺太平不敢懈怠,一路直达宫前,叩阍请见。时已酉牌,天子正在内宫,黄门官报入,天子急忙召见,委托大事。于是城上早竖起降旗,又差贺太平来金营求告:“年年进牛马,岁岁献珠珍,再不敢冒犯大金国之事。”当下各员金将列坐两边,金兀术正当其坐。贺太平携一随从跪于营中,手捧降书,幽声读道:

“臣桓言: “背恩致讨,远烦汗马之劳;请命求哀,敢废牵羊之礼。仰祈蠲贷,俯切凌兢,臣桓诚惶诚惧,顿首顿首。窃以契丹为邻,爰构百年之好;大金辟国,更图万世之欢。航使旌绝海峤之遥,求故地割燕、云之境,太祖大圣皇帝特垂大造,许复旧疆。

未阅岁时,已渝信誓,方获版图于析木,遽连阴贼于平山。结构大臣,邀回户口,虽讳恩义,尚贷罪愆。但追索其人民,犹夸大其土地,致烦帅府远抵都畿,上皇引咎以播迁,微臣因时而受禅,惧孤城之失守,割三府以请和。屡致哀鸣,亟蒙矜许;官军才退,信誓又渝。密谕土人坚守不下,分遣兵将救援为名,复间谍于使人,见包藏之异意。遂劳再伐,并兴问罪之师;又议画河,实作疑兵之计。果难逃于英察,卒自取于交攻,尚复婴城,岂非拒命?怒极将士,齐登三里之城; 祸延祖宗,将隳七庙之祀。已蠲衔璧之举,更叨授馆之恩,自知获罪之深,敢有求生之理?

伏惟大金皇帝陛下诞膺骏命,绍履鸿图,不杀之仁既追踪于汤、武,好生之德终俪美于唐、虞,所望惠顾大圣肇造之恩,庶以保全弊宋不绝之绪,虽死犹幸。受赐亦多,道里阻修,莫致吁天之请;精诚祈格,徒深就曰之思。谨予叔燕王俣、越王啤、景王杞、祁王模、莘王植、 徐王棣、和王式及宰相百僚、举国士民、僧道、 耆寿、军人奉表出郊,望阙待罪以闻。臣诚惶诚惧,顿首顿首。

谨言。”

天会五年十二月日,大宋国主臣赵桓表。”

当下贺太平朗朗读完献降书,金兀术听罢却是大怒,厉声斥道:“来人,且把这老鼻涕给我拖出斩了!”贺太平吓得瘫倒在地,伏地连声求饶道:“大王饶命!”金兀术道:“你家大宋老虏,焉敢渺视我大金!明知城下之盟,尚敢故作姿态,反客为主?”便喝刀斧手:“推出贺太平去斩了!”贺太平大叫道:“大王且慢,且听老朽在此一言。”金兀术喝道:“饶你这鼻涕有苏秦、张仪之舌,我这里也下不得说词。速与我斩来!”刀斧手不容分说,将贺太平如头老猪狗般拖了出去。少刻,刀斧手献上贺太平一颗苍髯首级。金兀术教付与他的从人带回,说道:“你家赵老官儿要来打话,须着亲自前来。这无耻老贼我已斩了。”从人战兢兢的道:“……小……小人……去……去说。”当时领了贺太平首级,就赶回皇宫去报知陈希真等人。

且说从人领着贺太平首级返回皇宫,新皇吓得目瞪口呆,做声不得。陈希真忿然道:“陛下休慌,待老臣亲身前去,凭三寸不烂之舌,好歹要金人罢兵言和,死而无怨。”新皇那肯这般放陈希真而去,说道:“这贼盗不达情理,万一连摄政王都害了,怎好?”祝万年道:“不如小将前去,那厮未必敢加害。即或害了,朝廷少了一贺鼻涕,如九牛之亡一毛,若是摄政王折了于此,则我大宋危矣!若是摄政王执意而去,又得何事?金人已说须我皇亲身前往,方可议和。”新皇亦不敢去,陈希真执意要行。众人商议不下之际,就听得河北镇抚将军、怀化伯苟桓上前道:“事已至此,无需多言,金以城下之盟而我不许,曲在我朝。我皇赴约而金背盟毁约,曲在金。均之二策,宁许以负金曲。事关国体,非是我皇亲身前往,方才为国之大计也。”众人皆跪拜道:“我皇万岁万岁万万岁!”新皇推脱不走,只得仰天泣道:“愿后身世世勿复再生天王家!”众臣无言,只得把车驾备好,自送新皇领其百人随从自出南薰门,新皇遍体颤悚,迟疑又止车驾,陈希真上前叩马而谏言道:“陛下此番为生灵之故,不得不亲往,休要在此迟疑,以至金人借故违约。”新皇泣道:“朕为生灵之故,不得不亲往。”陈希真号恸再拜,众人皆哭。新皇回首缓言道:“道子努力!”陈希真自是应允了。

只说新皇等人车驾起至金营,金兀术却不相见,只是派人索要降表。新皇那敢违背,忙令侍从将降表献上。金兀术取来一看,道是:

臣桓言:“伏以今月二十五日,大兵登城,出郊谢罪者。长驱万里,远勤问罪之师;金庇一宗,仰戴隆宽之德。感深念咎,俯极危衷。臣诚惶诚惧,顿首顿首。猥以眇躬,奉承大统。懵不更事,济以学非。昧于知人,动成过举。重烦元帅,来攻陋邦。三里之城,已失藩维之守;九庙之祀,当成煨炉之余。不图深仁,曲假残息。兹盖伏遇伯大金皇帝乾坤之德甚溥,日月之照无私。不怒之威,既追踪于汤、武;好生之德,且俪美于唐虞。弗念一夫之辜,特全万人之命,宇宙载肃,宗社获安。文轨既同,永托保存之惠;云天在望,徒深向往之诚。无任瞻天望圣,激切屏营之至。谨奉表称谢以闻。臣桓诚惶诚惧,顿首顿首,谨言。

天会五年十二月日。”

金兀术见了甚是欢举,却见周引抚胸自后走出,一把取过降表,看了一眼,直接扯为两片,厉声喝道:“俚鄙俗字,焉敢在此乞降!”新皇颤颤巍巍,伏在地上,不敢答言,金兀术道:“先生以为当要如何?”周引道:“即是他父子俩喜好墨宝,便以四六对偶句来写降表,倘若一字差池,便请众位将军刀斧伺候!”众将一听,皆是欣喜,张牙舞爪,各持刀剑,齐围上前。新皇战战兢兢,全赖身旁大臣孙觌以身护之。新皇只得就地改易,反复四回,周引方才肯允。又是咬牙喝道:“你家老子怎不亲身来此谢罪?”新皇不敢回言,唯有磕头恳求,半晌周引方才罢休。其后金兀术自在斋宫向北设案插香,令所来大宋君臣,齐齐面北而拜,以尽臣礼,宣读降表,叩头认罪。彼时风雪交加,大宋君臣受此凌辱,唯有暗自垂泪。礼毕。周引便叫金兀术扣下新皇等人,索赔此番背约军资金一千万锭,银二千万锭,帛一千万匹。新皇彼时已是六神无主,话难出口,金兀术便叫军士入城搜刮,周引亦不再劝解。大军再度入城,城中万民哭嚎,宫中早是乱做一片。却见陈希真早是领好陈丽卿、祝万年、苟桓、尉迟大娘四人并着百来名亲信,携好金银,鬼影迷踪般来至酸枣门前,备好御马,意图出逃。城门刚开,却见城外尽是梁山旗帜,梁山大军来也!且慢,看官。话说至此国难当头之际,为何梁山义旗至此方来勤王保驾,拯救苍生?看官休急,须知说书人一张嘴难说两头事,且听我细细道来。

原来先前水泊梁山大胜高平山,四周害民官吏已是人心惶恐,弃家而逃。周边县城几乎再无官吏,独留百姓,堪堪无为之城。然四方百姓早被残害多久,道馑相望,菜色流离。梁山只得尽数收纳救济,扩充山寨,增添民房,重修寨栅,一时竟也规模盛大,众好汉安葬了戴冲亡灵,众好汉每日疲于救济百姓,安抚良民,直至那日金军南下,流民皆听得水泊梁山名号,不远万里,自来投奔,山寨钱粮虽是足以救济,李君一整日却只是忧心忡忡,几日之后,李君一却命黄竺摆上一桌好酒好菜,大宴众好汉。消息已下,众好汉除张谦自在房中不出外,皆是到场,皆道:“哥哥今日何故这般?”李君一道:“众位兄弟莫要吃惊,且先坐下吃酒再说。”众人无疑,各自落座吃了几杯酒后,僧继忠道:“兄弟莫不是有话要说?”李君一只是端碗抿酒,不作回答。李洪鳄也是叫道:“大哥何时变得这般不爽利了,大事且说。”众好汉亦是齐声道:“哥哥且快说罢。”李君一放了酒碗,叹息道:“众位兄弟可知眼下金人南下之事?”孔仲道:“却有此事,燕京、太原二府既破,京城必定岌岌可危。”李君一道:“正是如此,武备废弛,难堪大用,我等。”话未说完,就听白平鹰李全起身叫道:“哥哥莫说要些甚么去救那赵家老儿的话!休怪俺李全翻脸。”李君一温声道:“兄弟,率土之滨,谁非王臣。”顾法也起身道:“哥哥,那赵家老儿多行不义必自毙,俺们去蹚那浑水作甚。”李君一道:“兄弟可有想,若是大金亡了大宋,则我梁山何处立足?”沙念冕、李明凯齐声道:“哥哥莫不是忘了我梁山这般威势,便是那大金来此十万人马,也当有来无回。”黄竺也道:“何况我等便是勤王,则朝廷雷将何以视之?不去做人鱼肉,任人宰割。”众人争论不休,终是僧继忠道:“众位兄弟,且听我一言。”众好汉道:“哥哥且讲。”僧继忠道:“我梁山旗上四个大字替天行道,可是说与自家听的,金人犹如狼虎,便是朝廷不仁,我等不可不义,城中百姓何有其咎?今番便听我号令,一半兄弟随李全兄弟守备山寨,一半兄弟随我君一兄弟去京城救百姓!”此话出口,顾法、凌空、杨发、程莹儿、薛广基、鱼让、乔向元、李充等人皆是赞允。李全见此,只得道:“二位哥哥休要怪,俺李全在这寨中静待各位兄弟回归,同你们吃酒。”说罢,李全一人自是回屋去了。

李君一见状,便点僧继忠、顾法、凌空、李洪鳄、薛广基、程莹儿、宫本、武藏、复泊良、孔仲、寇淮真、刘林、袁慰庭这十三员好汉,率军三万,前往京城,挥师勤王。薛广基道:“淮真哥哥断了一臂,不宜作战,且留山寨修整罢。”寇淮真起身道:“莫不是薛兄弟今日小觑我,俺自上山以来,一向随军出征,宁可战死沙场,绝不留守后方。今番虽失了一臂,天不违愿,再可征戎,若是殒身疆场,俺便杀身以报山寨之情!”众好汉知其意绝,皆是无言,三军一路开拔,星夜疾驰,不过数日便到这酸枣门前,果见城中一番,乱景,迎面陈希真是要潜逃,僧继忠厉声喝道:“泼皮鬼,你害了这大宋天下,待往何逃?”陈希真大惊失色,陈丽卿跃马来前,护着陈希真,亦是喝道:“贼秃驴你叫嚣个甚!”驾马来迎。僧继忠大刀敌住陈丽卿,一刀一枪,旋风也似的缠斗。陈希真见了,便挥两翼祝万年、苟桓各自掩上,去助陈丽卿。顾法、李洪鳄大怒,各自上前迎住厮杀。尉迟大娘也是持刀步战,拦住凌空厮杀。众好汉一齐上前,各助其战。苟桓大刀敌住顾法本就吃力,现又添了武藏助战,那敌得过?顾法趁机一棍打来,苟桓急闪,不想战马早吃武藏搠了一叉,当即落地,众军齐上,蹈做一滩肉泥。祝万年一支画戟独木难支,早被刘林邀住撕斗,寇淮真奋力上前一刀砍向肩头,祝万年急忙去闪,刘林趁机上前一锤打着腰肋,死于马下。那头凌空早是打死尉迟大娘,众人齐上,围堵陈家父女。陈丽卿正斗僧继忠,忽见众好汉一齐杀来。陈丽卿大吼道:“今番姑奶奶豁出条命,你们这梁山贼也休想伤我爹爹分毫!”陈丽卿一人一马一枪,独自敌住僧继忠、顾法、凌空、刘林、复泊良、程莹儿六员好汉厮杀,毫不怯懦。薛广基自远处望见,长声叹息,手取一箭,自在远处对准陈丽卿,松手放去。陈丽卿额头中箭,一声叫唤,落马身死。可叹这巾帼英雄女飞卫,今番于此了命了。

众好汉既灭此三人,陈希真身影早是不知何处去了,李君一顾不得去陈希真身影,急忙率众好汉入城救民。果然城中金兵尽在烧杀抢掠,皇宫早是化作一片汪洋火海。复泊良手握陌刀,身先士卒,挥得泼风也似,一连砍倒十来个金兵。完颜宗辅正当远处,眼见复泊良来势汹汹,大吃一惊,连忙带兵赶上,复泊良早是杀红眼眸,不辨东西,未曾想得自家早是陷入困地,身旁仅有百十名小喽啰。城中好汉早已被大彪金军冲散,只得各为其战。完颜宗辅大喝一声,持枪来战,复泊良挥刀迎来,死死抵杀,一气打斗三十余合。却见那头孔仲手持李君一令节,带着一彪小喽啰冲散完颜宗辅。孔仲四处逡巡,虽是个文弱书生,亦在指挥众小喽啰奋勇作战。复泊良不及道谢,远处忽的飞来一支弓弩,正中孔仲后心,孔仲血染白衣,啊呀一声,倒地身亡。复泊良咬牙大怒,两眼喷火,却见身前又是蹿出一人,领着一众弩兵而来,正是那大刀闻达。闻达手握大刀,大喝一声,直奔复泊良。复泊良奋勇挥刀,力战闻达,闻达大刀去迎,不遑多让,战过数合,却见闻达身上处处迸血,伤口炸裂,七窍冒红,仰天大叫,打滚呼痛。复泊良那里会看,为报血海三仇,手中陌刀已然难以控力,不住手的对着闻达一连砍了十七八下。转身又是砍杀了一员上前金兵。正待喘息,不想那完颜宗辅忽然自黑烟里跃马杀出,一支长枪神出鬼没,对着复泊良胸膛一下搠来,复泊良猝不及防,转忙回身一刀搠去。完颜宗辅吃复泊良一刀捅入肚腹,复泊良却吃完颜宗辅一枪刺穿胸胛,两员英雄好汉齐齐在此休了。

城中金兵只增无减,梁山兵马只死不见。金军愈斗愈奋,梁山节节失损。那头寇淮真正是缠斗一员大金裨将,不想大将完颜宗翰忽的自后驰马而来,将这寇淮真一气搠杀在地。众好汉心如滴血,仍是死斗不退,不想那酸枣门上连中数发火炮,早是垮塌,宫本、武藏正当齐下,同那金兵游勇厮杀。钢叉已断,鹰勾已折。二人便就赤手空拳,锤杀金兵。宫本猛然瞧见头顶一块落石自上而下,砸向武藏,宫本大叫道:“兄弟小心!”宫本急忙上前,一下推武藏跳脱垓心,自家却吃那落石砸着腰背,闷哼一声,沉埋在此。武藏回头见了,嚎哭不止。却见四周金兵复围,武藏血泪横流,狂吼不止,两手各是擎住一名金兵,一手一个,提起两个,向着远处掷去,接连掷了十余个。金兵着慌,叫苦连天,纷纷逃走。中有二个杂兵尚不知死活,还要来此捋虎须,复又扑来,武藏已中疯魔,再是两手擎住一根城门木,连根拔起,那俩金兵尚要抱着武藏,早被武藏手中巨木一下打死,尸骨成泥。武藏眼见跟前已无人,癫狂般痴笑。晃晃悠悠来至埋着宫本那块巨石之前,无数拳影打上,巨石早是化作一滩齑粉。武藏拖出宫本尸身,平放地上,两眼浸泪,自家一人独自靠于一堆废墟之上,怒目挺坐,大吼一声,归天去了。

城中战况已是焦灼,忽然见那城中血土里闪出一阵碧绿色光,霎时就听得金兵四周人声沸乱,胡乱鸣金。金兀术急忙收聚兵马,纷纷退回,急问何故。又来一阵电闪雷鸣,只见东门一侧,自天而降一朵七彩祥云,上有一人,手持金铃,呼风唤雨,驱雷掣电,早是劈杀了数十名金兵。金兀术大惊,未想通透,又见西门一侧,降下一百单八道天罡地煞,金光神气,各自横刀跃马,率领天兵天将,挥师杀来,兵心惊乱,齐被淹没。金军人心惶惶,原来这些神迹之势,梁山人马都是不曾看见。只见金军慌乱,李君一、僧继忠便挥兵冲杀,大破前队,城中尚有小彪残留宋兵,本是被俘押地,当下见得梁山大军反攻之势,亦是挺命而出,赤身搏斗。四方合力,齐攻垓心。周引眼见此等情形,连声道:“元帅速速鸣金收兵!”金兀术眼见形势不利,何况宋帝父子已是在此,便遵周引之计,喊叫撤军,鸣金收兵。大宋宫中皀璋、宝印、衮冕、车辆、祭器、大乐、灵台、图书,教坊乐工、技艺工匠等数千人,携文籍舆图、宝器法物,百姓男女不下十万人等沿路北返,好不威风。太上后妃、诸王、帝姬皆乘车轿前进;后宫以下,骑卒背负疾驰。堂堂大宋就此宣告亡国,历时六十七年。梁山大军自也追赶不及,当即只得发粮安抚城中百姓,之后点数人马,小喽啰损失了半数之多,虽是斩获祝万年、苟桓、陈丽卿、闻达这四员雷将,亦是打退了金人。不曾想得竟会一下折了寇淮真这五位兄弟,众人嚎哭不止,伤怀不已。斯人已去,只得先行返还梁山再看。众好汉收整好五位兄弟尸身,一齐返还梁山,不想回至寨中,却见一朵七彩祥云冉冉而下,当中走出一人,正是:时来风送滕王阁,运去雷轰荐福碑。毕竟这来人是谁?且听下回分解。

此一回内,折了五员好汉:

寇淮真、宫本、武藏、复泊良、孔仲

折了五员雷将:

贺太平、闻达、苟桓、祝万年、陈丽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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