冉拂失魂落魄的回到房里,阮子君见她心不在焉,便关切道:“怎么了,吃过饭怎么跟丢了魂儿似的。”
“小姐,奴婢想问你一个问题,你觉得---阿文和夫人,她们谁更厉害些?”冉拂忽然问道。
阮子君愣了愣,疑惑不解:“为何如此问,大夫人和阿文是无法比较的。”
她走过去拉着冉拂的手,“你怎么了,难道遇到什么事了?”
冉拂摇摇头,勉强一笑:“多谢小姐关心,奴婢只是昨天落水后,精神一直有些恍惚,你就当奴婢胡言乱语,不用放在心上。”
入夜,阿文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总觉得心头堵的慌,忽然,窗子上传来了三声叩门声,她倏地坐起来,问道:“谁?”
没有人回答,阿文想了想,走下床,来到窗户边上,外面的人才悄声道:“阿文,是我,你开个窗,我给你样东西,她们派了人盯着我,我不能久待。”
是冉拂的声音,阿文将窗户开了一条小缝,冉拂伸进一只手,手里有个几样东西。
阿文迟疑了一瞬,接过后毫不拖泥带水的道:“我会看的,你先回去。”
冉拂缩回手,咬了咬唇,“阿文,所有我想说的,只有三个字,对不起。”夫人纵然是阮府的主母,可你一个小小的十二岁丫鬟,既然能在她手中还能活到现在,选哪边,还用考虑吗?!她看了一眼,才转身淹没在黑暗中。
阿文来到烛火下。她手中只有一封信和一个瓷瓶,信是冉拂写的,阿文迅速看完后,将信烧了个干净,然后她将瓷瓶在手中颠了颠。冷笑一声,“既然你不肯相信我,非要除了我才肯放心,那咱们何必再联手了。”
淑仁苑内,万氏脸上平淡的看不出表情,“事情为何还没动静。”
赵妈妈皱着眉:“会不会是冉拂不敢下手。要不老奴去查查,咱们的人盯着她,并没有见到有什么动静。”
“哼,一个丫鬟而已,晾她也不敢如何。这里,只有一个阿文就够了,而且,是即将没有。”
常欢慌慌张张的跑进来,“夫人,不好了,出事儿了。”
万氏眉头一拧,“出什么事了如此慌张。不成体统。”
常欢紧紧的咬着唇,“是---是云蕾,刚才----刚才在老夫人的院子里。被发现----被发现她竟然被人毒死了。”
“什么?”万氏猛地坐起来,脸色刷的一变,手用力的撑着桌子才没有让自己惊讶的倒下去,“怎么回事?快说。”
“是是,是这样的,奴婢也是刚刚听说了此事。说是今儿早,在慈善苑当差的丫鬟正准备去叫老夫人起床。却发现门口竟然躺着已经断气的云蕾,老夫人---老夫人被吓得晕了过去。老爷这时候正在满院子的找凶手。”
万氏手紧紧抓住扶手,手背上青筋爆出,她怒的咬牙切齿道:“到底是谁?谁将她弄出来的。”
赵妈妈亦是一脸的骇然,“夫人,这云蕾一直被咱们关着,除了这屋子里的人,没有任何人知道她的存在,这----这怎么可能。”
常青立马道:“奴婢刚才亲眼所见,那人却是是云蕾,只是已经---死了。”
“哼,她也就剩下一口气吊着,死了也好,省的乱说,走,我倒要去看看,到底是谁,竟然有这么大的本事。”
阮云贵焦急的来回踱步,一会儿就朝屋内看看,好不容易等到王旭出啦,他忙急道:“怎么样了,母亲可无大碍了。”
王旭擦了一把汗,微微点头:“还好没什么大碍,只是需要静养,再不可受到什么刺激了。”
阮云贵紧紧的闭着眼,一忽儿睁开,松了口气。
方德走上来问道:“老爷,这个---如何处理?”
阮云贵看着那已经不成样子的一团,眉头狠狠的皱在一起,“找个地方埋了。”
“是---”方德命了几人将尸体抬了出去。
“老爷,这件事,老奴以为,绝对不是一件简单的杀人案,这个奴婢被砍去了双手双脚,如此残忍的手法,老奴还是头一次见到。”
阮云贵表情冷冷,“知道是谁院子里的人?”
方德眼神闪了闪,有些为难,欲言又止。
“说吧,你跟着我这么多年了,知道什么就说出来,无需隐瞒。”
“这---老奴也只是凭借着一点点的印象,这奴婢面相看着确实熟悉,倒是---倒是像大姨太----哦不是----是前---大姨太身边的丫头----云蕾。”方德沉声道。
阮云贵瞳孔猛地一缩,惊呼道:“你是说---是云儿的人?你确定?”
方德点点头,“老奴确定,确实是她,当年大姨太莫名弊病,这丫头也随之失踪,只是没想到这么多年,她会以这副惨样出现。”他说着就忍不住打个寒战,总觉得这些陈年旧事被搬出来,便是预示着什么事要发生。
阿文看着忙里忙外乱作一团的阮府,微微一笑:“你出现的倒是及时,既然给我提供了这么一条好的线索,你帮我摆平了这件事,说吧,你有什么目的?”
言慕摇了摇头,虽然看不到表情,却还是能感觉到那眼角温和的没有任何恶意的笑意,“我只是碰巧出现而已,我这里也有些事,无关于你,却关于阮府,只是顺便帮你而已。”
“顺便?没有目的?”阿文狐疑道。
“那你以为,我对你有何目的?你又有什么是我想要的?”
阿文皱着眉,叹息一声,摇着头憋着嘴,“别说,我还真不知道我一个丫头对你能有什么帮助,既然如此,那你今天的人情我便领了,来日有机会再还你。”
言慕笑了笑:“你没有欠我人情,正如我说的,不过是顺便而已,不过或许来日你真的会帮上于我也说不定,只希望那时候你会记得这句话。”
阿文耸耸肩,“我一向都很言而有信的。”
顿了顿,她又问道:“你怎么知道当年还有个叫蒲云的大姨太?她跟现在的大姨太蒲凤是----姐妹?”
言慕点点头:“这也是我最近才打探到的,蒲云死后没多久,蒲凤就嫁了过来,成了新的阮府大姨太。”
“是大夫人杀了当年的大姨太,然后蒲凤为了替姐姐报仇,毅然决然的嫁了---自己的姐夫?!”阿文错愕的呵呵两声,真是不得不说一句,戏剧果然是来源于生活的。
言慕没有否认,算是默认了,他轻声道:“你既然翻出了这么多年的旧事,接下来打算如何?”
“每个家族都有自己的一把辛酸史,我也是凑巧而已,不过我想阮老爷不可能再软下去了,这件事应该够她忙活一阵,也暂时不用将目标锁在我身上了。”
言慕沉默了一瞬,笑道:“若有什么要帮忙的,你便吹这哨子,我会第一时间赶过来。”他拿出一个栓了红绳的哨子,给阿文绑在脖子上。
阿文好奇的把玩着,这个哨子是木头做的,上面还雕有好看的花纹,雕工精湛很是漂亮,“这不会恰好是你亲自做的吧。”她试探着问道。
“我该走了,记住,若是要帮忙,就吹这哨子。”言慕说着就起身,在房顶上几个跳跃消失在夜色中。
阿文挑了挑眉,喃喃道:“莫非真是亲手做的?手艺倒是不错。”
“阿文,你在上面做什么?”冉拂仰着头喊道。
阿文表情一呆,哀嚎一声:“nnd,又不把我放下去。”
“冉拂姐---麻烦给我找个梯子。”她露出个干笑。
顺利从屋顶上下来,冉拂拉着她的手问道:“阿文,你刚才在跟谁说话?”
阿文不着痕迹的抽回手:“只是自言自语罢了,我看今晚星星挺多的,在屋顶上乘凉。”
冉拂左右看看,悄声道:“阿文,白天那件事----是不是跟你有关系?”
阿文耸了耸肩,无辜道:“为何这么说,我可是两手清白,再说了,我为什么要这么做。”
冉拂定定的看着她,见她眼神真诚,才松了口气,“吓死我了,我还以为是你-----没有没有,我想说的是,那么残忍的手段,听说是被砍去了手脚,太可怕了,谁会这么做呢,到底是什么深仇大恨。”
“或许根本没有深仇大恨,只是简单的利益冲突而已,人性是贪婪的,自私的,为了自己的利益,不惜使用恶毒的手段,这也没什么好大惊小怪的。”
冉拂脸色刷的一白,半响,才缓缓道:“你----还在埋怨我,我知道,我一时鬼迷心窍了,我---我被夫人蛊惑,我---我知道我对不起你。”
阿文笑着拍了怕她肩膀,“别这么多疑,我只是就事论事罢了,再说了,你对我做了什么事,我已经忘了,所以你不要一直提醒我,也忘了吧。”
“好---好---我---我会忘了---的。”冉拂双手紧握,说不出是紧张还是害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