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少爷,不要,陈申两家的关系不能轻易毁掉。”薛慈一直拦着陈靖祯,深怕他冲上去揍人。对面申正鸿气得七窍生烟,向薛慈投来厌恶的目光。
“阿慈你放手,他这样对你我不会放过他。”
“我不放手,大少爷你冷静一点,为我得罪申家不值得。”
“为你做什么都值得。”
“难道你希望大奶奶又罚我去跪内堂吗?”
陈靖祯才终于冷静下来,只是双拳握得更紧了,盯着申正鸿就像洪水猛兽要冲过去一样。但一转头看向薛慈时,目光立刻变得柔和。
“大少爷,申少爷一定是无意的。你冷静一点,老爷跟大奶奶还在跟申家谈正事,不要因为这件事情影响他们。就算我求你了,我不想被人用异样的眼光看我。”
“发生了什么事?”远远听到这边的吵闹声,陈玉芳也赶了过来。看到大哥和薛慈几乎是抱在一起,落在薛慈身上的目光变得厌恶。
“薛慈,你在干什么?”
吓得薛慈赶紧松手,陈靖祯则是怒哼一声,为了保住薛慈的名声,只好什么都不说。
一时间四个人的空间升起诡异的气息。
“正鸿,请告诉我发生了什么事?若是薛慈做错了什么事,我代她向你道歉。”
薛慈抬头看陈玉芳,心想为了得到申正鸫的好感,陈玉芳可是什么话都说得出口。可她不想想,难道她的过去,她的性格也能全部抹刹或改变吗?
“玉芳,你胡说什么?”
“大哥,来者是客,难道我们不应该主动承认错误吗?下人做得不对,做主子的就应该以身做责。”
“陈玉芳。”陈靖祯大喝一声,“我最后一次警告你,阿慈不是下人。就算不是嫡出,也不是庶出,但她好歹是陈家二奶奶亲手抚养大的孩子。”
“养女?”申正鸿吃了一惊。
陈玉芳则委屈的说不出话,心里面对薛慈指不定诅咒了千百万次。
这事看来没完。陈靖祯要求申正鸿给薛慈道歉,别说申正鸿不答应,连陈玉芳也吓了一跳,她没想到大哥居然这么护着薛慈,她多少也猜到了发生的事情,只是她实在不敢相信申正鸿看上去正正经经,会对薛慈下手?
转念一想,陈玉芳觉得一定是薛慈勾/引在先。这么一来就站到申正鸿一方替他说话了。
“一个巴掌拍不响,大哥你若是亲眼看见了,正鸿想赖都赖不掉。可你要是没看见,你凭什么只相信薛慈一个人的话?”
申正鸿倒是对陈玉芳有所赏识,“看来陈家还有人是清醒理智的。”
“申正鸿你敢做不敢当,实在让人失望。”陈靖祯把薛慈护在身后,又对陈玉芳道:“玉芳,你要不要嫁给他还是好好想一想的好,要是嫁错了人,你这一生可就全毁了。”
“大哥……”
“陈靖祯,你是非不分,色迷心窍,简直比猪还要愚蠢,你早晚会栽在这个恶毒女人的手里。”
“不许侮辱她。”陈靖视大吼,直接撞开陈玉芳冲向申正鸿,一拳头打到申正鸿的脸上。申正鸿吃痛差点摔到地上,从震惊中回过头时,陈靖祯再次抢起拳头冲向他。
吓坏了陈玉芳,吓傻了薛慈,两个女人拼命的劝架,但两男人已经扭打在一起,根本听不进去。一来二去,又是拳头砸又是用脚踢,两个男人的都好不到哪里去。
眼看陈靖祯不敌申正鸿,薛慈急得不得了,不顾一切要将人拉开,可力气太小实在无能为力,这个时候她真的顾不了的,干脆抱住陈靖祯替他挡拳头。
一拳,两拳,三……
第三拳没有落下去,申正鸿似乎才反应过来他打中的人是薛慈。令他没有想到,薛慈一个弱女子之躯居然跑过来接他这个大男人的拳头。
“阿慈……”陈靖祯抱住薛慈,心疼得皱紧眉头。
园子外响起脚步声,而且又急又乱,片刻后申家老爷夫人,和陈老爷子及袁氏全部赶了过来,身后跟着报信的丫环。
“申正鸿,你好狠的手段,对一个弱女子也下得了这么重的手。”
这句话刚好被赶来的申陈两家老爷夫人听进去,申老爷质问儿子,“正鸿,你为什么打人?他们都是我们申家的客人,你就是这么对待客人的吗?”
袁氏看到陈靖祯身上全是灰,脸上有血痕,跑过去担心的追问发生的事情,又看到薛慈脑袋摇摇晃晃,像是要昏倒过去一样,心中更加担忧迷惑。
申正鸿也没想到真的惊动了两家老人。
“爹,事情不是你们想的那样,是这个叫薛慈的人,她……”
“你还要怪别人。你老爹我双眼没瞎,你看看你把人打成了什么事,一个小小的丫头,你至于下这么重的手吗?”
申夫人劝申老爷冷静,陈老爷也过来相劝,称先问清楚事情再定罪。陈靖祯只好道出实情,说起因是申正鸿故意带走薛慈,欲对她下手,薛慈反抗,恰好他赶到,尔后让申正鸿道歉,申正鸿抵死不承还辱骂薛慈,两人这才动起了手。
事情一说出来,四位老人震惊无比,均不敢相信是这样一个原因才致使两位大少爷大打出手。申老爷气得直摇头。枉他还以为自己养了个好儿子,将来娶了陈家大小姐能够帮助申家的生意更上一层楼,没想到在人家眼皮底下干出这种事情来。此事要是传出去,申家的脸势必要丢掉一半。
袁氏让若儿把薛慈扶起来,薛慈背后挨了两拳这会儿腿都有些站不稳,陈靖祯想去扶被袁氏紧紧拽着,惹得他心里又气又急。
事情发展到现在这个样子,申正鸿已经知道自己再做什么辩解都没有用,所有的人都看到是他动手打了薛慈,而大家也都知道陈靖祯大病初愈,能让一个身上带着旧伤的人气愤得出手,自己的解释就会变成逃避,变成掩饰。
既然如此,不如这样。
“好,我承认我确实调戏了薛慈,因为我看上她了。所以我也决定了,我要娶她。”
申正鸿的话说得很快,快得让人几乎跟不上节奏。等反应过来时,申正鸿已经扶过薛慈。
“胡闹!”
“荒唐!”
……
陈玉芳急坏了,她心心念念的想嫁,而且今日两家人见面正是谈及婚事,居然没有想到被薛慈这么一闹,新娘就要换人来做。看到薛慈时,她握紧拳头,恨不得薛慈从来没有存在过。
“站住。”申老爷暴喝一声。
申正鸿回过头,薛慈马上挣扎却摔到地上,陈靖祯心疼的叫了一声阿慈,挣脱母亲的手飞奔过去。
申正鸿无奈的问道:“爹,我已经承认了我的错,也做出了弥补的方法,你还要我怎么做?”
申夫人抢先道:“儿女婚事岂能儿戏,你知不知道我和你爹跟陈老爷陈夫人正在讨论你和玉芳的婚事,你居然在后院给做出这种事情来,还有脸说这是你弥补的方法。你赶紧跟陈家人赔个不是,这事陈家人看在我们的面子上,或许会原谅你。”
“娘。道歉我做不到。不过娶她我做得到。再说啦,娶一个填房难道就阻止了申陈两家的联姻吗?”
填房?!
若不是扶着薛慈,陈靖祯会冲上去再给申正鸿一拳,让他知道陈家的人不容他随意欺负。
娶一个填房,更让大家震惊。申老爷直接让申正鸿去受家法,申夫人让儿子别任性赶紧道歉,可申正鸿铁了心了,算起自己才是受害者。只不过只有他和薛慈知道。
薛慈微微喘息,刚才那两拳让她骨头都快散架了,说不定已有内伤,早料到事情会发展成这样,她就应该死死的抱住陈靖祯,两个人就不会动起手来。不过,已经发生了她也没有后悔替陈靖祯挡了两拳,她就当一边替自己赎罪吧。
“申老爷,申夫人,老爷,大奶奶,你们不再怪申少爷了好吗?或许是我太敏感了,这件事情到此为止了吧。虽然我是个被父母抛弃的女儿,但我依然有我的尊严。这一辈子若无正妻之位,我宁愿孤独终老。”
此言一出,申正鸿呆了。先前那个大大方方让他接招的人,这会儿那个眼神坚定无比的盯着自己,像是在嘲笑自己自作多情。从小到大他没有受过任何人的气,被父母捧在手掌心上,一直以来都过着前呼后拥的大少爷日子,却没想到,今天栽到一个女人的手里。而且这个女人还不屑于他给的填房位置。
对了,他差点了忘啦,她不是下人,是个姨奶奶养大的被亲生父母抛弃的孩子。想到这儿,他先入为主给薛慈扣上了一个“勾/引陈家大少爷企图颠覆命运”的帽子。如此,他更是不屑。
“阿慈,你放心吧,不会有人逼你嫁给任何人做填房。”只要有我在。
陈靖祯的心思虽然不是很明显,但已引起了陈老爷的注意,凭他对薛慈的爱护就能断定这绝不仅仅是因为薛慈替他挡了两拳。
“爹,娘,阿慈的伤须要马上治疗,我先送她回去。”陈靖祯不等回复,一把抱起薛慈,就此离开。
申正鸿微微眯眼,直到陈靖祯和薛慈消失不见,他愤哼一声大步离开,完全不顾身后申老爷的叫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