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从小就有很强的占有欲。
那时候还太小,纠纷可能仅仅只是在玩具上,保姆带着她家的一个女孩来,一不小心弄坏了我的玻璃球,当时气的,拿起扫帚,就往那个女孩身上扫过去。
然后我哥哥就来了,他就比我大一岁,但是所有的人说,他比我好看,好像是我的美貌都被他抢去了。
哥哥伸出手,一下子把那个扫帚扔在了地上,一双桃花眼往旁边看了看,抓住了那个小女孩的手,笑得很邪魅:“这个女孩儿是我的朋友,还轮不到你管吧,晗晗,玩具球改天再给你一个就是了,女孩子干什么那么小气。”
小时候的我一直都很嚣张任性,可以说是小霸王了,但自从我见到了阮惜常后,我开始刻意收敛自己的情绪和各种任性。
第一次见刘措溪的时候,我记得并不是在清大的宿舍里,在我们刚上大学的前几天,我和哥哥曾经约阮惜常到一家餐厅里吃饭。
我和哥哥坐在三楼,透过透明的玻璃窗,看到一辆车静静停在了院中央,从上面下来了一个男生,跟我哥哥差不多大,长的温润如玉,像童话里走出的白马王子,打开车门,里面走出来的是一个美的几乎可以夺走所有人眼球的女孩子。
那时候我哥正离开去跟另外一桌的一个美女攀谈,只有我注意到了那个女孩子。
美是画中的美,但是淡薄如同风一样,举手投足都是一股子清冽的气韵,淡淡的,太过清浅,也正是这种气韵,非但没有收敛她的光芒,反而更让人注意。
我看到阮惜常挺拔修长的身影极快掠过那女孩子的身边,好像无意间碰到了女孩子的肩膀。
我当时只是感觉心口有一种浅浅的不适,但是自后所经历的一切,都证明了一个问题,我的第六感一直很准确。
我怀疑阮惜常会爱上这个女孩子。
他果真是发疯般爱上了。
刘措溪喜欢穿白,白花花的薄纱短裙,随风飞舞,一年四季最多的都是白色,她本来就很瘦,所以穿白色就更瘦了,弱柳扶风,真的是形容像她这样的女孩子的。
我一直在刘措溪身边,我没有她漂亮,没有她学习成绩好,没有她聪明,但是我的朋友一直很多,她的智商高,情商不高,甚至于说有的时候可以为0。
跟阮惜常在一起的时候,我会时常发现,他冰冷的眸子更多的是浅浅落在某处,某个地方,但顺着他的眼光望过去,却是空泛泛的一片。
我勉强笑着:“你怎么最近这么喜欢发呆啊?”
阮惜常薄唇轻抿,他眸光终于有了焦距,看了看我:“你有没有喜欢过一个人?”
那一刻,我心口的痛,谁能体会到呢?
我开始嫉妒刘措溪所拥有的一切,为什么她在不经意间就能捕获更多人的目光?她竟然可以得到那么多人的爱。
另一方面,我还庆幸着,至少刘措溪她并不喜欢阮惜常,如此便够了。
朱晓终于发现了我烽火燎原的嫉妒,冷冷嘲讽着我;“你本来就是苏氏的千金,她就算再优秀又能如何?你凭着这些优势足以将她打入万劫不复。”
我心中在反复纠结,只是仍然嘴硬:“你为什么也这么狠她?”
“哼,”朱晓将目光投向了窗外,声音显得鬼魅喑哑,“因为江宇南爱她。”
我想大笑,疯狂的大笑,问世间情为何物,竟然也会有人同我又相同的怨愤,心中便也有了底气。
我开始筹划我的报复。
我开始在刘措溪所工作实习的公司笼络人,也终于看中了一个女人。
程英。
这个女人绝对聪明,也绝对善良,我开始用更多的利益去笼络她。
期间,我碰到了一个男人。
那个男人一身黑色的风衣,面容清淡,温浅,却是太过冷漠无情,薄唇轻启:“你恨刘措溪?”那声音分明是没有任何多余的感情,语调是惨白的语调。
但是却是摄人的恐怖胁迫。
我仍然笑道:“你也是?”
他没有回答,但样子似乎是默认,只听见他轻声道:“程英只听我的话,你只需要征求我的意见……我会帮你的。”
后来,很多年之后,等到那个像撒旦的男人将一个飞机票甩在我的身上时,我才终于明白。
“原来你也爱她!原来你也爱她!原来你也爱她!”
这个男人,用一个我不愿意的婚约,将我封锁在了加拿大。
在加拿大,我想了很多很多。
终于有一天,那个男人过来了,刚一见面,就幽幽问我:“你知道你的爱是什么吗?”
那一刻,我真的算是茅塞顿开了。原来从很久很久以前,占有欲便害了我,我其实并不是那般爱阮惜常,是心中疯狂的嫉妒,如同刺目缠绕的藤蔓,紧紧将我的所有良知束缚。
我面色灰败,破败躺在地板上,泪水哗哗流着:“那你为什么也爱上了她?”
“爱??”那是我第一次看那个男人笑着,却是格外阴厉嘲讽的笑,“爱与不爱,又能如何?死与不死,又有什么区别?”
“你果然无心无情……”
门慢慢合起来。
我大声哭了起来,不知是悲哀我的人生,还是悲戚我对爱情的错觉。
痛苦之中,五脏六腑都在绞痛着,我开始回顾我过往的人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