浮生若梦(2)

我不可置信的看向刘柱。在他的描述中,这吉祥应该是和他年纪相仿的少年,但这现在眼前这老人竟然是吉祥?

刘柱点了点头,没有多说什么,只是望向吉祥,眼中又流露出那种恐惧和悲伤夹杂的色彩。我站起来走到床前,仔细的审视这这老人。

早衰么?但是无论是从哪里来看,这个的确是一个普通老人而已啊。“你等下就知道了。”李翠林望向我摇了摇头,看着吉祥说着。

月亮高悬当空,四周寂静无声。屋子里也没有谁再多说一句话,我们三个人带着不同的想法看着这床上的吉祥。

“咔嚓。”每到十二点怀表总会这么轻微的响起,一切到了终点。过一秒,又从原点开始。而随着这轻微的机械振动,吉祥也开始变化起来。

急速转动的眼珠停止,轻微起伏的胸膛停止了,一种不好的念头在我脑中萌生,我上前一步,双指贴在他的颈动脉,我感觉不到一丝动静,吉祥就这么突兀的死在了我的面前。

怎么会这样,他就这么在我眼前死了吗?但是心中隐隐点头绪,让我去否定眼前的事实。

没过多久,变化又开始了。这时眼前的景象让我不由的退后两步,不可置信的看着眼前的一幕——从根部开始,几乎只是瞬间,已经雪白的头发被年轻的黑色吞没,脸上的皱纹眼见就一点点平复,青白色的肤色重新变得红润,这已经死去的年老的吉祥,在我眼前一点点的重获新生!

“呼。。。。。”深深吸了一口气,吉祥张开了双眼,伸了一个懒腰。“妈妈,柱子。睡得好饱啊。”

李翠林绝望而悲切的神色望向我,看着我震惊的脸又摇了摇头。

吉祥死而复生的一幕幕在我脑中不停的重播,被酒精麻醉的神经也变得清晰。一个个念头出现又被我否定,我昏昏沉沉的被刘柱拉着走回村里。

走了一会,转身望向吉祥那里,那少年居高临下的望着我们,满是笑意的对我们挥手道别,而他母亲绝望的面孔又出现在我眼前,让我不住的回想。

刘柱把我送回了村长家,然后头也不回的走了。我躺在床上,脑中不断的出现李翠林的绝望,刘柱他们的害怕,吉祥的笑容。还有一些不知所谓的画面,沉坠在梦中

“八月十六日。晴。

观察对象——吉祥。

连续观测一周,初步掌握这种现象的规律。从夜间十二点开始的二十四小时构成一个循环。午夜十二点,对象在死去的同时又回重获新生,同时记忆也回到二十四小时之前。

各项指标看不出有什么异于常人,但是从十二点起的二十四小时内,是怎么样的力量让一个少年快速的苍老,然后在午夜重生。

应该是魇寄生,但是还未查明具体是哪种,治疗方案也无法确定。”

我合上日记,揉了揉发涩的眼睛。这几天的接触

,让我对吉祥的病更多的了解,也更多了解了他的过去。

从小聪颖过人,天资卓越。寄予全家甚至全村的厚望,为了不负重望也一直在努力,几乎很少能在节日之外的时候看见他出门玩耍。

为了凑足学费,吉祥的父亲早上三点起床一直到晚上十点才休息。最终积劳成疾,倒在田中。听闻这个事,吉祥赶紧从学校请假回来看他的父亲。

或许有些太过于心急,父亲忽略了这个年仅十多岁的儿子的由衷关切,只是对于吉祥请假回家这件事感到震怒,而吉祥带着痛心疾首父亲的责骂失踪了。

吉祥父亲本就已经命悬一线,在吉祥失踪的打击下,不到两天就撒手人寰。等吉祥被找到的时候,却是他父亲下葬的日子。

吉祥第一次发生急速衰老就是在这个时间,强烈的情感恐怕是诱因,吉祥在众人的注视下完成了第一次死而复生。

儿子的暴死,孙子的异态,让已经年过八十的吉祥爷爷无法接受,当夜就自缢在家中。

整个家就剩下李翠林和吉祥,李翠林只好将吉祥带去远离村庄的半山上自己独自抚养,而村中的人对于吉祥,既是可怜又是害怕,也渐渐不再提起。

“一个悲伤的往事。”我理清思绪,不由叹息。“还是没有解决的方法啊。”

“对了!这村子我已经查看了,没有会引起这样症状的魇,但是吉祥失踪的地方呢。可能是也许有关于这个的线索。”回忆吉祥过往的我突然灵光一闪。

听了我的想法,虽然不太明白我的意思,但是为了吉祥,大家还是愿意让我一试。刘东升带着我,李翠林还有柱子一群人去当初找到吉祥的那个地方。

我们走了快有小半天,走到一个偏僻的山谷前。山谷不大,我巡视了一周大概用了一个小时,但是却并未发现有什么疑点。

“当初找到吉祥的时候,也是开着这样的海棠花。”李翠林走到一簇海棠面前,悲伤的望着这怒放的花朵。“如果。。。这一切都没有发生就好了。”

李翠玲的声音让我回过神来,“对了!这花。海棠的应该是2~5月开花的。如今八月,都应该结果了。但是这里的海棠却还反常的盛开着。。。”

我还未理思绪,却看见李翠林摘下的海棠瞬间化成一股银色的盘旋的细长形态,一瞬间就钻进她的眉心消失不见。而李翠林也倒在地上。

“发生什么了?”看着李翠林昏迷过去,远一点的刘东升也赶紧跑到这边,焦急的看着我。

我拨开李翠林挡住额头的头发,我亲眼看着那魇钻入的,仔细检查,能看见眉心有一个几乎不可察觉的孔。

“眼睛急速转动,做梦的征兆。”和吉祥一样。

既然看见了魇进入的方式,那么对于新寄生的魇我还是比较有把握的。将李翠林平放在地上,从挂包中取出魇针,从李翠

林的眉心轻轻的刺进。

银色的,缠绕的,那伪装成海棠的魇顺着我的针盘旋而上,看准时机我将它封进密封的玻璃管中细心的保存。

而昏迷的李翠林也在这时幽幽醒来,疑惑的看着我们。刘东升也长舒一口气,神色激动的望向我。

后来的事情就很简单了,我同样为吉祥施针,将寄生了几年的魇释放。而害怕更多的人变成吉祥那样,刘东升不听我的劝告放火烧了那山谷中所有的海棠。

我又逗留了几日,以确认吉祥趋于稳定。吉祥母子重新回到了村中的家里,每天都会有很多人来看望痊愈的吉祥。或许是被寄生太久,吉祥总是漠无表情的对着这些关切的人们。看着回归了平常生活的吉祥,我也方法心来。

又过了几日,刘家村外出换购物品的车队要启程了,而我也随着他们准备离开村子。分别的时候,村子大部分人走来到村口目送我离开。而吉祥也站在送别的人群中间,神色冷漠的望向我,让我恍惚又想起那天夜晚在山上见到他,他笑着对我挥手的样子。

马车颠簸着前行,转过一个弯,我便再也看不见那些脸庞了。”

长时间的叙述让孝翰有些疲惫,他把下巴靠在椅子背上,眼睛低垂着看着我。

“寄生吉祥的是什么东西呢?你说的魇,到底是什么呢?”我可不想这么简单的放过他。

“朝夕。”或许早就知道我会这么问,他拿出一个密封的玻璃管丢给我。

“朝夕?”我仔细看着这玻璃管,隐约看见那银色盘旋纠缠的奇怪事物。

“呵呵。它,是一种以记忆为载体的魇,而且这种魇的最大的特点,如同它们名字那样,一生仅有一天。

而被它们寄生的人的时间将会变得和它们同步,一日恍如一世——它们不断的吞吃着宿主的记忆,也制造更多虚假的记忆,让宿主在这一日内仿佛经历一生。

午夜它们就会死去,如同人走到终点。但是在它们的终点,会有新的朝夕诞生。周而复始。

如同黄粱一梦,仿佛只是在树下打了个盹,却又如同经历了一生。传闻佛教始祖,释迦摩尼当日也是在树下顿悟成佛。梦中恍然百世,终看破成空,恐怕说的就是被朝夕寄生的经历。”

孝翰将我递给他的装有朝夕的管子收起来,“从一般方面来说,朝夕算作是无害的类的魇。每当新的朝夕诞生,一般都会脱离旧的宿主,而去寻找下一个宿主的。我也不清楚为什么那吉祥会被寄宿那么长时间。我对于魇,知道的也不过只是冰山一角。”

“或许,有时候虚幻的梦境比真实的世界更让人流连吧。”我想着孝翰故事结尾那个冷漠的吉祥,心生感叹。

“也许吧,我非他人,怎么能理解他人的快乐呢。”孝翰摊开手无奈的耸耸肩,“我能做的,只是将迷途的魇引回它们原本的世界。”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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