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已经黑了,烛火将屋子里照的透亮,慰劳酒宴上,小喜儿坐在韩非身边,一刻都没有离开的意思,韩非的眼睛也总停留在喜儿的身上,劫难后的重逢显得弥足珍贵,场面似乎又回到了韩非初到贵境时的那一个个夜晚,身边只有喜儿坚定不移的守望。
两人的手似乎就没有分开过,兴许是因为太激动了,喜儿将女儿家应有的矜持丢到了脑后,倚靠在韩非身边伺候着,轻轻的说着小话,眉宇始终透着那么一股喜气。
见二人这般模样,其他人都识趣的悄悄离开,武清对这一幕没有丝毫的不满,关于喜儿她们是如何逃脱的,不用韩非去问,喜儿也会说给韩非听。
不知不觉中,屋子里只剩下韩非和喜儿两个人了,摇曳的烛光中,喜儿表情极尽温柔,将那一夜的惊心动魄娓娓道来。f米f花f在f线f书f库f?ht
事情并没有之前武清说的那么简单,为了掩护喜儿等人逃出来,武清在新郑城里安插的几处墨门暗桩,几乎损失殆尽,墨门为此付出了近百人的伤亡,远远不是武清说的那般轻巧,这也许就是武清聪明的对方,又的话根本不用自己去说,从别人的口中说出来,会更有说服力。喜儿说的很仔细,说到惊险处,每每会面露悲伤,这善良的小姑娘,还在为那些掩护她们牺牲的墨门弟子伤心。
那一夜。李震家里发生地一切无疑的最悲壮的,李震的次子李进,率领家将和门客进行了最顽强的抵抗,最后点起了一把火,李家满门没一个人往外逃,熊熊的大火整整烧了一天两夜。韩非让李震弄出来地马鞍马镫,还没等用于实战,就已经一把火烧了个干净,当然这些喜儿并没有亲眼看见,都是后来墨门弟子探来的消息。马鞍马镫这两样东西的存在,也只有李震和韩非才知道。
喜儿说完了,轮到韩非说自己的事,韩非说的就简单了,脱困是的惊险简单带过,不想让喜儿过多担心的韩非。把更多的语言花来在来到赵国之后的事情。
时间就这样无声的悄然流逝,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了,小喜儿趴在韩非地腿上居然睡着了,这些日子以来的惊吓,还有从魏国赶来的路途劳顿。消耗了喜儿太多的精力。
看着睡梦中喜儿满足的笑容,韩非不敢动弹一下,生怕吵醒了她。季子曾进来时韩非连忙做了个噤声地手势,老管家看见这一幕,脸上也带着感动的微笑。这年月。做为下人,能否摊上一个好主子,真的是个人的运气了。韩非对喜儿这个下人如此关心。这也让季子曾感受到一种幸运。
轻轻的抱起喜儿回到塌前,又小心地放下,伸手拿来蒲扇,韩非一下一下的给喜儿善着风,驱赶着胆敢惊扰喜儿好梦的飞虫。就这样,也不知道过了多久,韩非实在累地不行了,也趴在塌边睡着了,着一幕和韩非来到这个世界时的第一个晚上有点相似。只是双方换了个位置。
天色渐渐的亮了,微明中几声鸡鸣,唱来了又一个晨曦,也惊醒了习惯闻鸡而起的喜儿。醒来的喜儿见身边趴着的韩非,脸上不由荡漾起幸福的甜蜜,随即又流露出自悔的懊恼。一向很有下人自觉的喜儿,心中虽感甜蜜,却也为自己没照顾好韩非,反过来让韩非照顾感到羞愧。轻手轻脚地想从塌上溜下来,不想一只手被韩非牢牢的拿着,喜儿微微挣了一下,睡的并不踏实的韩非一惊而醒。
“喜儿!”惊醒的韩非下意识的喊了一声。
这一声让身边的喜儿顿时便红了眼睛,鼻子不自觉的就酸了起来,双手握住韩非的手,痴迷的看着韩非的脸道:“公子,喜儿在呢。”
睁开眼睛的韩非看见喜儿的表情,露出最灿烂的笑容,伸手帮喜儿揩了揩滑出眼眶的泪水,低声道:“傻丫头,哭啥呢?”
百感交集的喜儿这会再也控制不住情绪,猛的扑到韩非怀里,死死的搂着韩非的脖子道:“公子,以后您上哪都得带上喜儿,就算是去死,也是喜儿先走一步,在黄泉路上先为您打点一切。”
韩非很想说点什么来安慰喜儿,话到了嘴边,却什么都说不出来,也只能是紧紧的回抱怀中因激动而颤抖的身躯。两人就这么抱着,都没有说话,不觉中天已经大亮。
场面有感人,韩非心中还没来得及感慨的时候,煞风景的家伙出现了。老管家季子曾推门进来,见到中一幕,很自觉的转过身去,“咳咳”两声。
喜儿这才脱了韩非的怀抱,擦擦眼睛道:“奴婢去给公子打水梳洗。”说着一溜烟跑了。
抱的正爽的韩非多少有点恼火,不过这火是没对方去发了,只得也咳嗽两声,站起身道:“季老,您有事?”
季子曾等喜儿出了房间,这才上前弯腰拱手道:“庞将军来访,正在前面等着呢,所以老奴……”
韩非听说庞援来访,心里的那点不快早没了影子,呵呵一笑道:“麻烦季老先去前面伺候着,我洗洗就来。”
季子曾应声下去,韩非一边等喜儿打水来,一边心想,武清昨日才到,庞援一早就来访,这其中有没有讲究?韩非虽然没有猜忌朋友的意思,不过眼下这个局面,凡事多个心眼,总不是坏事。
没一会喜儿端来洗脸水,伺候着韩非收拾干净,韩非这才来到前厅,远远就看见庞援这个家伙一身便装,正靠在韩非的躺椅上,翘着二郎腿,一只脚惬意的摇晃着。
看见这一幕,韩非心头不由一阵羞愧,刚才心里想的那些,当真是小人之心了。
“韩非来迟,累庞将军久等了。”韩非赶紧上前客气一番。
庞援和韩非也算时战场上过命的交情了,见韩非来到,也没那么多客套,只是做直身子,用手拍拍躺椅的扶手道:“我说非公子,咱俩是啥交情,就别来那些客套了吧?”
韩非听了笑笑,庞援似乎对韩非这把躺椅更感兴趣,上下仔细的看了又看道:“非公子,您这脑子可真有东西,真玩意可真不错。李牧那小子昨天上我那去了,邀我一起去打猎,我估摸着你呆家里也闷的慌,便来喊你一道去。我告诉你,昨天李牧那小子,见了我那把椅子,口水拉老长,嘴巴皮子都磨破了,就惦记着弄走我那把椅子。开始我死活没答应,后来他把坐骑拿出来和我交换,上好的匈奴马啊,!嘿嘿!老庞我没抗住,椅子被他弄走了。”
韩非听了顿时哈哈大笑,难怪庞援一大早就来了,原来是惦记着自己的躺椅。一代名将,居然把心眼用在椅子上,说起来到也算是一段佳话了。
“呵呵,不就一把椅子么?换一匹战马值了。回头你把我这把椅子也带回去,我再做两把,一把留着自己用,你拿去,看看再弄点啥好东西回来。”
其实躺椅不是啥难制作的东西,一般的木匠都能做出来,只是韩非严令家里的木匠不得仿制,庞援也没想到找木匠来照样子做一把上面去,反过来惦记着韩非这把现成的。
庞援得了韩非的答应,哧溜从椅子上下来,伸手就把椅子叠起来,生怕韩非反悔的样子,口中乐着道:“嘿嘿,那感情好,庞援就不客气了。”
韩非笑笑,庞援这才想起来的目的,连忙拎着椅子笑道:“李牧那小子这会肯定已经到我那去了,我得先回去,非公子您也准备准备,一会直接上我那去就是。”
韩非笑笑应下了,庞援也不多留,赶紧的先回去了。
目送庞援离开,韩非这才脸露一丝激动,李牧啊!战国末年的不败名将,将秦军打的找不着北,将桓齕打着不敢回秦,逃亡燕国的李牧,纵观战国末期,真正能称得上不败战神的,也只有李牧了。
简单吃了点东西,不想庞援知道自己已经联系上李震他们,韩非没带上喜儿,由季子曾驾着马车奔庞援的府上而来。
老远就看见庞援和一个高大的男子站在门外,身后是一群已经准备好的家将。
看见韩非的马车,庞援连忙拉着高大男子迎了上来,庞援亲自上前扶着韩非下了马车,咧着嘴笑道:“非公子,我给你介绍一下,这位就是李牧将军,刚从北边打匈奴回来。”
不等韩非说话,李牧已经抢是前来,拱手笑道:“公子威名,李牧早有耳闻,如今天下率兵之将,无人不知公子用兵有鬼神之妙,李牧景仰公子多时,只是无缘一见,今日得见公子风采,不胜荣幸。”
李牧是谁啊?这样抬举韩非,不用说是庞援在李牧面前吹足了韩非的法螺,相比于李牧的神勇,韩非的成功完全是靠几千年的历史积累的帮助,韩非再怎么牛,在李牧面前,也牛不起来。
“李将军谬赞了,韩非不过是运气好一些罢了。”
PS:有的朋友说,韩非不是要自己做老大么?其实啊,做老大有很多种办法吧?非要坐在王位上高高在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