迷迷糊糊间我做了一个梦。
梦到自己和一个女孩朝夕相伴享尽人伦,感觉自己可以一直像这样活在这种宁静的幸福里。
在梦里我是个很厉害的人,博古通今无所不知,还会很多东西,易经算术奇门遁甲无所不通。
后来我似乎是为了某个目的,把这些东西都教了那个女孩儿,然后让她替我去做一件事儿。
在梦里看着那个女孩慢慢远行的背影,我没由来的心疼了起来,捂着心口伸着手,似乎是想把她拉回来,但最终却只是张了张嘴,什么也没有喊出来。
接着我就感觉时光流转,像是过了很长一段时间,我跪在地上哭得撕心裂肺,怀里抱着那个女孩儿。
女孩穿着一身黑色的斗篷,手里还拿着一张铁面具,脸色苍白的看着我,艰难的挤出一个笑容,嘴里鲜血不停的涌出像是吐不完似的。
女孩吃力的抬起沾满鲜血的右手,轻轻摸了一下我的脸,嘴唇微动像是想说些什么,最终还是没能说出一个字来……
我抱着她的尸体哭得像个孩子,最终只说让她等我,我一定会回来,然后就从怀里掏出了一样东西。
可是我还没看清梦里我掏出的是什么,就感觉自己嘴里像是被塞进了什么东西,一个激灵就醒了过来。
睁开眼睛的瞬间我一阵恍惚,梦里那种歇斯底里的悲恸感还余留在心头,甚至鼻头发酸还有些想哭的冲动。
缓过神来后我就看到了一张熟悉的面孔,是余燕正满脸疲惫而又满是关切的看着我。
我心里一喜,余燕回来了!
然而刚要说话就感觉嘴里有东西,似乎是一颗药丸?
余燕见我醒了脸上同样露出了欣喜的神色,却让我别说话,先把药吞了。
我胡乱嚼了两下把那颗药丸吞下了肚子,坐起身来一把抓住余燕的手问她什么时候回来的。
然而触碰到余燕略微有些发凉的手掌后我却突然有些心虚,下意识的就缩回了手,甚至都不敢直视余燕的眼睛。
不知道为什么,这一刻我忽然觉得梦里的一切都是真的,好像我真的有那么一个刻骨铭心的爱人,但我现在却想不起来她的模样了。
同时我又想起上次不知道是真的还是梦境,罗静不着寸缕的钻进我的被窝的场景,顿时越发心虚了起来,低着头连看都不敢看余燕一眼了。
余燕似乎也被我刚刚的动作弄得有些窘迫,低着头快步出去了,同时我听到了一个熟悉的声音:“得,这小子只记得姑娘,不要你这当爹的了。”
我一扭头就看到孙叔、我爸,还有那个孙林都在屋里,正坐在圆桌边表情各异的看着我。
孙叔依旧是满脸笑呵呵的,孙林则是表情有些古怪:“我说,你梦到啥了?哭得稀里哗啦的?”
我爸则是满脸倦色,并且脸色略微有些暗沉,似乎是状况不太好。
我正想出声问我爸到底怎么了,却被我爸先开口说道:“我们都知道了,你和孙林一起破了周老鬼的阵,隔着几百里救了我们一命。”
“不过,你真的太鲁莽了,谁让你自作主张跑到这儿来的?”
听着我爸、孙叔还有孙林你一言我一语的对话和打趣,我这才知道自己从那天遇到周老鬼后昏迷,到现在已经过去了整整半个月了。
而据孙林说,这期间我一直在昏迷,先是冷得浑身打颤,后来又是浑身发热,流汗流的一天换几次被子都不够,他甚至以为我要死了。
再后来不知道怎么了,我忽然体温就正常了,只是一直昏迷不醒,直到我爸他们赶到,给我喂了几天的药,我到今天才醒了过来。
孙叔说我和我爸上次一样,中的是烛阴煞咒,而当时他们当成了只是简单的烛阴咒,没太当回事儿。
烛阴咒和烛阴煞咒虽然只是差了一个字,但却有着极大的差别。
烛阴咒只是以阴气来侵蚀人体内的阳气,用阳.物就能镇住,不算太难解决。
但烛阴煞咒,刚开始看起来和烛阴咒差不多,但一旦用阳.物来压制,一段时间后就会激发出煞气了,由阴转阴煞,阴极又生阳煞,能把人折腾死。
“好在这次出去药老头儿也在,跟他讨了几颗药回来,不然你恐怕就死在这儿咯。”
孙叔说着叹了口气,说是要出去透透气,孙林也跟着站起来就往外走,临了还特意凑过来问了我一句:“哎,你到底梦到什么了?”
我摇摇头没说话,我爸则是靠在靠背椅上闭目养神,我喊了他一声也没搭理我。
我起身走到了院子里,余燕正在厨房里忙活,我却总有些心虚,总觉得……自己不敢面对她似的。
同时我心里有一个尴尬的问题,孙叔和孙林,应该都是真的,我又被人迷惑了……
莲子镇院子里挖出的尸体和村后山坎里的父子坟,应该是有人刻意让我看到的一些障眼法。
而至于那天晚上楼顶上的那口棺材,是孙叔在家留下的阵眼,也是自己诈死用来迷惑别人的东西。
而我不明不白之间,居然又被有心人骗的团团转……
想了一下我决定让这件事情烂在肚子里,永远别让孙叔和孙林知道,否则我还真有些不好意思面对他们了。
孙林一直不遗余力的救我,我却误会了人家处处防着人家。
孙叔更是,这都是第三次被我当成死人了,这要是让我爸知道了指不定得把我骂成什么样。
同时我心里有个疑问,那天我迷迷糊糊间看到罗静钻进了被窝,到底是梦境还是真的?
当我我整个人精神恍惚,现在回想起来根本分不清楚。
我推说自己在床上躺太久了要出去走走,然后就带着那串镇阴铃一个人溜出了院门。
芭蕉涧村已经恢复了正常,那些被摄魂的村民也都回来了。
这回儿正是傍晚,家家户户都升起了炊烟,我自己找了个没人的角落,对着镇阴铃喊罗静,喊了半天才听到她满是疲倦又不耐烦的问我干嘛。
把她叫答应了我却又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开口了,结结巴巴的半天才硬着头皮问她是不是用自己的身体帮我降温救过我。
我问出这句话后顿时尴尬得不行,一言不发的等着罗静回答,然而罗静也陷入了一片沉默之中。
气氛一时间有些尴尬,我慌忙解释说自己没别的意思,就是分不清当时到底是真的还是做梦,想问个清楚。
“如果真的有那么一回事儿……我会负责的。”
谁知沉默了半天的罗静一听到这话噗嗤一声就笑了出来:“你的意思是……你对一个女鬼都能做春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