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将军府没有多久,长公主又召见了七七一次,赏赐了十两银子,叮嘱了一些事情,无非就是让她多注意尹长宁有没有什么相好或纳妾,诸如此类的动向,见七七喜形于色,又许了若干的好处,然后就回上寅了。七七只恨还没给那个鄙夷过自己几次的倚芳点手段,她就跟着长公主走了,出了长公主的房间,七七就把那十两银子扔到水里了,她是贪财,是想出卖尹长宁,但就是不愿意出卖给那个长公主!
长公主北归没有多久,管丰便吩咐下来:王爷即日北归,赶快收拾东西!
七七一听尹长宁也要北归,那看样子南下的事真的泡汤了,大周真的答应了大岐和亲的事情,七七又气又恼又急,但她一个小小的奴才是无力阻止这样的大事,不过一夜七七急得满嘴起泡,连饭都吃不下。
长公主走的时候,没风没浪的,尹长宁北回却搞得鸡飞狗跳,差点连将军府都让管丰给拆了,七七看了也大约明白,这架式,尹长宁应该很久不会回来了,除了伤心还有就是难受,不过想想尹长宁走了,自己又可以去“百花楼”过那惬意的买办日子,心情又稍好一点。
虽有“百花楼”幸福惬意的日子在等着自己,七七却不如以往那么雀跃,寻了处没人的地方呆坐着,尹长宁这一走会有多久,是一年还是十年,或是永远,自己难不成就这么守着这个将军府过一世,那自己还要不要报仇了?如果不报仇自己活着是为个什么?
七七忘着水里几条五颜六色的鱼,甚至觉得自己就是那几条鱼该多好,只知道吃,什么也不用想。正在神往,忽听有人道:“有没有流口水,要不要跳下去逮起来煮了吃了?”
七七一转头却是尹长宁那厮,迎风而立说不出地风流倜傥,想到这厮几次三番地侮辱自己,七七更深深地感到他除了风流还有就是下流,一时呆在那里说不出话来,尹长宁见七七呆呆的忍不住收了戏谑的口吻问:“怎么了,用这样的眼光看着本王,难不成把本王也当成鱼了?”
尹长宁一句话,让七七回过神来,尹长宁见七七的神色不太对,上前将七七扶起来很自然地搂进怀里问:“怎么了?”
七七吓了一大跳,慌张地推开尹长宁,刚想说“王爷请自重”这个老套的词,好象这个不但没用,反而会激怒尹长宁,自己为这句话付出了挺重的代价,于是话冲到嘴边还是让七七硬硬地吞了下去,尹长宁见了又恢复了戏谑道:“难不成,本王要北归你,你伤心失意了,是的话,你讲出来,本王可以考虑再留两天!”
七七一下跳了起来,尹长宁一见她挥手也习惯了,一伸手握住七七的手道:“都跟谁学的,没两分力气,偏喜欢动个手!”
七七干脆使出与二牛子的无耍打法,抽不出手,就连人带手一起撞向尹长宁,以前只要使出这一招,二牛子立刻吓得坐地上,然后她就狠狠地踩上去,使劲踩二牛子几脚,然后旗开得胜地扬长而去,但今天这一招分明不好使,人一扑出去,尹长宁一伸手就把她抱到身上了,还让她姿势非常不雅骑了上去,七七大窘,连忙想挣扎下来,尹长宁却一伸手将她按住道:“我说小黑奴,你咋就喜欢这些个莫名其妙又放荡的姿势呢?虽有些放荡,不过本王喜欢!”
七七挣不开,分明觉得两腿又被什么东西抵着了,气得哭了起来叫道:“尹长宁,我恨你,我早晚要杀了你!”七七话一出口就后悔了,虽住了口,但还是红着眼呆呆地举着手,尹长宁也愣在那里,手上的劲也松了几分,好一会才问:“为什么恨我,能告诉我吗?我不想听那些没用的屁话!”
七七却使劲挣扎下来,转身就跑了,跑到没人的地方,哭了起来,越哭越伤心,不仅叫起来:“姥姥,我恨你,我恨你,你明明知道她是个坏人,她是个坏人,为什么还要让我跟她走!”说完跪到地上,一味地嚎,最后猛烈地咳到嗓子一甜,七七就人事不醒了!
尹长宁的东西全都装备好了,那刘管事因为这一年将将军府经营得不错,所以得到擢升,此次也随尹长宁回上寅,把那个刘管事乐得屁颠屁颠的,身体好象几天就胖了一圈。虽然七七实在没有看出他到底把哪儿经营得好了,如果这也叫经营,她苏七七也会,而且一定不会比那刘管事经营得差!
七七托着腮一边咳一边看着乐颠颠的刘管事,刘管事大约心情好,一看见七七立刻走了过来道:“小菱呀,我就要随王爷北上了,会派新的人来管理将军府,不是人人都有我这么好讲话的,你还是少惹点事,多做点事!”
七七放下手咳了一声才干笑道:“刘管事谢谢你提醒了,奴婢知道!”
刘管事人逢喜事精神爽地道:“小菱姑娘,象‘百花楼’那样地方还是少去为妙,那是爷们儿去的地方,你个姑娘家…,”讲到这里刘管看着黑黑的姑娘家苏七七,然后打住了道:“总之呢,孙小菱,你就是个不安分的主,最好能让孙将军接了家去,免得一天在外惹事生非,以后就好自为知吧!”
刘管事说完正好看东门的老头见他擢升了,巴结他请他喝酒,刘管事便摇着鸭步跟那老头走了。
七七又咳了几声才舒畅了一下,自己醒来不是爬在地上,而是躺在床上,七七不知道自己怎么会躺在床上,只是醒来后,又咳得厉害了,整夜地咳,连觉都睡不着,管丰让人送了两剂药来熬了吃了,才好些。
七七拿起自己那把“铜钱公子,爱煞银子”的绢扇看了一会,想想自己将来的日子,就算不报仇了,也应该不是寂寞吧!自己这样子能活几日估且都成事,那既然不幸地还活着,又一时半刻还死不了,那为什么就不让这所剩的岁月活得舒畅些,快乐些,就如当初在乌衣巷的日子,简单而快乐,想得清楚透彻,七七才裂着嘴笑了!
七七既然已经想好了自己今后的日子,便真的安分了,甚至还想,让孙少白把自己赎了出去,然后就四处周游,游到哪里算哪,象那池子里的鱼那样,于是夜里也睡得安生了,口里的泡也消了,只等闹哄哄的人都走了,自己就去潇洒游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