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大哥回来了吗?”沈如玉激动地忙不迭地要下床,许是太着急了,叫勾住了床帐子,使得她差点儿摔倒了,“赶紧的,不然一会儿,他又要走了。”
“嫂子,你等等,”杨天余连忙扶住沈如玉,把人按回在了床,补救自己刚才的口误,“不是大哥回来了。”
“那你刚才说你们……”
“我是指姑姑,素芬姐还有玲玲姐,锦修哥哥,”杨天余差点要把所有人的名字都说一遍了,为了让沈如玉更加相信自己的话,便展露了一个大大的笑脸,“这一夜我想了很多,要是青山真的不愿意和我成亲的话,我放了他,从此一身轻了吧。”
沈如玉不敢相信这是杨天余,昨个儿她还愁眉不展像死了爹娘似地,今天居然转变这么大,真是令人匪夷所思。
“嫂子……”
“怎得突然想开了?”沈如玉仔细观察杨天余的脸色,发现并未有一丝可寻的痕迹。
“我想开了还不好啊,难不成要钻了牛角尖才好?”杨天余苦笑着一下,隐去眼底的潮热,“我以后一听好好听嫂子的话。”
看着一下子长大了的小姑子,沈如玉感叹万千,“好,你能这么说,嫂子放心了,有哥嫂在,饿不着你。”
“嗯,”杨天余应着环住了沈如玉的腰身,阖了眼睛,不想被发现她眼的眼泪。
沈如玉这才放宽了心,温柔的眸光朝着已经敞亮的窗户看了过去,忽然,她发现桌的银子眼熟得很。
一大一小,分明是昨天自己给包在荷包和饺子里的分量。
“天余,你昨个儿吃到了最大的饺子拿到了最大的荷包,今年一定去年更顺利……”
“没啊,”杨天余回过神来,也看到桌的银子,“昨天我连荷包都没拿,更不会拿银子了。”
“没拿?”沈如玉一愣,觉得怪了。
“夫人,”素芬端了水,推门而入,带进来一阵冷风,冷得还只穿了衣的沈如玉打了个寒噤,不对,她身的衣服谁脱掉的,昨晚她好像是倒头睡了的。
“怎么了,嫂子?”杨天余看到沈如玉惊乍的样子,十分困惑。
银子,衣裳,唇熟悉的气息,还有残留于心底的悸动……
“一定是你大哥回来过的,”沈如玉十分坚定地要下床,这次脚踩稳了,心里也更加肯定了,“我找锦修问问看。”
“嫂子……”杨天余拦不住,紧追了过去。
到了药铺,吃早饭的时候却不见锦修的身影。
“人呢?”沈如玉有些气喘,喉咙口感觉有只手在耙一样难受,可是顾不了那么多了,她一定要找锦修问个清楚,杨天生是不是已经回来了。
“啊?”胖姑还没弄清楚是怎么回事,沈如玉这么一问,有些懵了,“谁啊?”
“锦修。”
胖姑这才回神,左右张望了一下,怪道,“我一早没见着人呢,许是没有下来吧。”
没有下来?沈如玉了二楼,看到的是叠得整齐的被子,她伸手一摸,冷冰冰的被单像是没有人睡过一样。
人呢?这一夜到底去了哪里?
沈如玉越发紧张了,难道说发生了什么事情是不能被她知道的吗?
不行,一定要弄清楚才行!
“玉娘,你快下来,你看谁回来了”胖姑的声音从楼下传了来。
沈如玉以为是杨天生回来了,三步并做两步地跑下楼,顾不脚底打滑便到了一楼,“怎么了,胖姑?”
“你快看,”胖姑朝沈如玉连连招手。
“姑姑,我没空看热闹,”沈如玉见到门口没人,心情瞬间跌倒了谷底,要是连锦修都找不到的话,她该如何寻找杨天生的下落。
“那个……那个是不是锦修?”发现沈如玉愁眉不展,胖姑把人直接拉到了门口,指着远处渐渐变大的身影说道。
天蓝色云纹长裳在人群之极为扎眼,加那极不利索的步伐,不是锦修还有谁。
“我去看看,”沈如玉发觉锦修的后头一条殷红的血迹,好像是从他身下来的,这家伙除夕夜不睡觉,莫不是和人打架了不成?
“我自己会走,”锦修甩开沈如玉的手,神地回了药铺,那模样好像雄赳赳气昂昂的骄傲公鸡。
不对劲,沈如玉心里有个声音再说话,平日里,这锦修没少和她握手,怎么到今天特别排斥呢,太不寻常了。
“二爷,您怎么了?”胖姑也看出来了,只是沈如玉在,她没挑明说。
“没什么啊,能有什么,”锦修翻了个白眼,吩咐胖姑给他准备点吃的,胖姑在沈如玉的示意下,离开了堂厅。
“大哥,你回头瞧瞧,这地都是些什么?”沈如玉越看越不对劲儿。
“什……”锦修低头一望,才看到自己的脚底下全是血,可还是没意识到这血来自何处,“哪里来的这么多血?玉娘,这正月初一的……”
锦修说着吞咽了一下口水,感觉眼前一片黑,随即又转好了,他揉了揉眼睛,身子便歪在了地,“我一定是饿坏了,不然的话,怎么感觉这么吃力。”
沈如玉连忙走了过去,撩起他的衫摆,这才发现他的屁‘股插着一只衫角镖,伤口的血正顺着裤子流下来,“你受伤了,怎么不知道吗?”
“受伤……”锦修伸手一摸,果然看到手掌心全是鲜血,而他也留意到了那三角镖的位置,作势想拔出来了。
“先别动,”沈如玉连忙制止,拔了三角镖的话,万一血流不止,那麻烦了,首先要看清楚伤口的位置。
“素芬,玲珑,都别站着了,帮我把大哥扶到楼去,另外叫张伯回来,”此时,沈如玉顾不问杨天生的下落了,锦修若是出事,那才真的麻烦。
素芬和玲珑扶着锦修楼,把人安置在床之后,等候吩咐。
“玉娘,把彩凤叫来,”手的地方太特别,锦修不喜欢别的人在场。
沈如玉便示意玲珑吧彩凤叫来,张郎紧随其后,两人看到锦修流了这么多血,吓了一跳,尤其是张郎,简直是开了眼界了,“小老头还是第一次见到这么能忍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