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回事空的?沈如玉纳闷了,亲事定下来之后前后也有个五六天的时间了,怎么这箱子还没有填满?莫不是这丫头为了照顾青山而没有时间来置办嫁妆?
虽然青山没了家人,有些事情也不能这么草草了事了。
沈如玉不放心,于是吩咐玲珑去看另外的箱子,若是差了点什么,她这个嫂子也好帮衬着点。
玲珑应声而去,在沈如玉打开第二只箱子的时候便回来了,“夫人,空的。”
“空的?”沈如玉一愣,连忙看向了手下的箱子,里头放着一副连十二头都不到的瓷碗。
这阵是太怪了,沈如玉心不在焉,箱笼的盖子从指腹滑了下去,“乓”地一声盖了。
“谁在里头?”青山紧张的声音便传了过来。
担心青山要下地,沈如玉便疾步走了出去,沉声问道,“青山,天余这丫头这两天可是有街?”
“有啊,”青山一脸纳闷,阖书本后,一脸疑惑,“玉姐姐,可是发生了什么事情?”
沈如玉没直说,可是她的脸色不好看,青山也是能看出来了,“天余刚才街了,回头我让她找您去。”
“成,那你好生休息,我先过去了,”沈如玉出了桃花居才意识到这几天自己对杨天余的疏忽了,便去了药铺找胖姑去了。
胖姑正在忙活饭,见沈如玉进来,第一个反应是把人往外推,“哎呀,我的小祖宗,你进来干啥,油烟味这么重,仔细熏着你。”
“姑姑,这两日,天余那丫头可是采买了布匹等东西回来?”话一出口,沈如玉便想到自己这话是白问了,杨天余要是买二两布匹,一个人肯定是拿不回屋的,肯定需要找人帮忙,可沈如玉记不得这两天,素芬和玲珑有被差遣过。
“说起这个,我正有话对你说呢,”胖姑擦拭了一下手,走出了灶间,说道,“天余那丫头是不是又和青山闹别扭了,我怎么看着她一点儿都不高兴呢。”
“有吗?”沈如玉真没留意到,转而看向玲珑。
“姑姑不说奴婢还真想不起来,现在看看,还真是的。”
沈如玉回头一想,不对,看青山那样子,两人的关系应该是没有变化的,可是杨天余一个即将出嫁的新嫁娘这般闷闷不乐是为了什么?
难道说是后悔了吗?
“等天余回来后,让她找我,”这件事情必须要查清楚,如不然,沈如玉不会安心送出去自己的厚重嫁妆。
“玉娘,你来一下,”锦修的声音从楼传了下来。
沈如玉连忙了二楼,强迫自己露出一个微笑来,“怎么了,大哥?”
“你瞧瞧,那个人是谁?”锦修倚靠在窗口,骨子里透着一丝闲散慵懒。
沈如玉顺着他指出的方向看了过去,只见两抹身影看着有些眼熟,其一个是杨天余,而她身边的小孩子是杨元宝,另外一个是……
沈如玉还没看清楚,她们便分开了。
“你担心天余那丫头?”锦修关了窗户,一瘸一拐地走到床边,俯身趴下了,感叹道,“你啊,是太操心了,她都这么大个人了,难道个还会出事啊?”
沈如玉听闻,不由地笑了,“那若是我出门,大哥可是会担心。”
“这个……”锦修一时回不话来,若是以前,他孑然一身,潇洒得意,做什么事情都不需要瞻前顾后,可现在,他这般不愿意离开,也是因为杨天生不在家,怕沈如玉一人难以应付不来,“我啊说不过你,回头得好好练练嘴子才行。”
沈如玉抛了一个白眼过去,没在和他争论,而是下楼,等着杨天余回家。
都跨进门口了,杨天余还低头对杨元宝说着什么,杨元宝一个劲儿点头,好像完全听了她的。
“天余,”沈如玉叫住了杨天余,声音不大,可是好像吓着她了一样。
“嫂子?”杨天余的脸闪过一丝惊慌,随后站着不动了,目光游移不定,不敢正视沈如玉。
“去哪儿了?”
“……街买东西去了,”杨天余应完之后,目光无意之看向了自己的双手,结果,她的手是牵着杨元宝的手之外,什么东西都没有,便垂下头,小声地说道,“忘记带银子了……”
这话回得并没什么毛病,可是沈如玉却觉得没有这么简单,“你去拿银子,我正好有空,陪你街买点儿东西。”
“呃……不……不用了,嫂子,我自个儿会买……”
仿佛受不了沈如玉的正视一般,杨天余低下了头。
沈如玉看着她不说话,这丫头不擅长说谎,现下,怎么看她怎么别扭,既然不肯说,那她不逼着自己了,回头再看看。
许是杨天余的行为太反常了,沈如玉几乎是搁下了手的事情,注意力都在她身了。
翌日,早早的,杨天余又不在家了。
沈如玉干脆在药铺堂厅等着,临近午了,一大一小才回来。
显然,这次杨天余有了准备,看到沈如玉,立刻迎了来,笑道,“嫂子,您干啥呢?又没什么病人,您在这儿坐着,怪冷的。”
“去哪里了?”沈如玉还是一样的问题。
“买东西了呀,”杨天余回答起来也昨天顺溜了。
“东西呢?”
“吃掉了,”杨天余回头朝着杨元宝问道,“宝儿,刚才的点心是不是很好吃?”
“嗯,好吃,”杨元宝意犹未尽地舔舐了一下嘴唇,还不忘咂吧了一下嘴巴,别提多带劲了。
“嫂子你看你,好像不相信我一样啊,”杨天余挽着沈如玉的手,一脸小女孩子的撒娇样,“你都说我是大人了,是不是?”
沈如玉抿着红唇没说话,直觉告诉自己,杨天余又一次说谎了。
“嫂子?”杨天余有些心虚,想尽力让沈如玉相信她说的话,“我花银子有分寸的,您放心好了嘛。”
沈如玉朝杨天余望了一眼,推开她的手,然后屈膝半蹲在杨天余的面前,说道,“宝儿,你带娘也去尝尝,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