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啊,娘,”杨元宝到底是孩子,一听说有好吃的,便立刻同意了,只是拿着一双乌溜溜的眼睛瞟杨天余,好像有什么话要说。
杨天余脸色微变,连忙叫住沈如玉,“嫂子,你等一下。”
“干啥?”沈如玉还没迈出门口,盯着杨天余直直地看着,面无表情地问道,“有什么事情和我说吗?”
“我……”杨天余紧张地绞着手帕,一脸拘谨,“明天去好了。”
“明天?”沈如玉挑了挑眉,轻笑道,“干啥明天去啊,我现在要吃。”
“可是我们刚刚吃饱,而且胖姑还烧了饭是不是?”杨天余急忙解释道,“明天我们早些去,可以让姑姑少烧一点饭,免得浪费了。”
“我倒是疏忽了,”沈如玉折身走了回来,不在要求出去了,“那成,明天好了,你记得叫我。”
“娘……”杨元宝却不依了,拉着沈如玉的手不放,使劲朝门口扯,“走嘛,我们去吃好吃的点心去。”
“宝儿乖,咱们明天再去……”
“我不么,我现在要去,我要吃点心……”杨元宝拽着沈如玉的手不松开,倔强起来,力气不小。
“宝儿,听姑姑的话,明天姑姑带你去吃好吃的,”杨天余赶紧楼主杨元宝,亲热地在她额头亲了又亲,要是不听话没的吃。”
“我不!”杨元宝推开了杨天余,一张小脸绷得直直的,“姑姑骗人,姑姑不是好姑姑。”
一听杨元宝这样的话都出来了,沈如玉便不得不引起注意了,要知道往日里,杨元宝爱念着杨天余的,可现在说出这样的话,怕是有隐情了。
“天余,你起来,”沈如玉拉着杨元宝到自己的怀里,摸出手帕擦拭她的脸,小声地安慰道,“宝儿看去很不高兴的样子,这是怎么回事,和娘说一说,好吗?”
“娘……”杨元宝很委屈地瘪了瘪嘴巴,哭道,“姑姑昨天也说带我去吃点心,可是没给我买,今天也还是,我都饿死了。”
“怎么回事,天余?”沈如玉这才发现问题的严重性,这杨天余根本是在教杨元宝说谎啊。
“嫂子,你别听宝儿的,她一个孩子家家的,吃过忘……”
“素芬,你出来一下,”沈如玉听不下去了,也不想听杨天余在那里睁着眼睛说瞎话。
素芬应声而出,发现气氛不对劲,便格外小心了,“夫人?”
“带小小姐去吃点心,吃饱了为止,别心疼银子,”说着,沈如玉从袖口了摸出二两银子送到素芬手里,又擦干了杨元宝的眼泪,安慰了几句便目送两人出去了。
“嫂子……”杨天余看到沈如玉阴沉的脸,这才慌了。
“天余,你自个儿说谎,我没有办法,但是这两天你教宝儿说谎,我却不能置之不理,”沈如玉捏着帕子擦拭了一下鼻尖,抬眸看向杨天余,沉声说道,“我要听真话,但凡还有一句谎言,以后都别叫我嫂子了。”
“我……”杨天余受不了沈如玉凌锐的目光,便垂首不语了。
“还有,我问你,后头那嫁妆箱子到底怎么回事?为什么到现在都还是空的?”
杨天余互踩着脚尖,依旧没有说话。
“我问你话呢!”沈如玉忍不住拔高了声音,听去有几分压抑自己的火气了。
谎言接二连三也算了,问她话还一声不吭,这是沈如玉不能忍的,杨天生叮嘱过要好好照顾杨天余的,可现在搞成这样,沈如玉觉得自己很失败。
“天余啊,”见杨天余还是不想说话,沈如玉深吸了一口气,脸色沉沉地说道,“你不说没关系,嫂子也撬不开你的嘴是不是?只是,你可要想好了,成亲之后还要不要和我们走动来往了?”
“天余,”这时,青山微微颤颤地扶着墙从后堂走了出来,扶着柜台一步步地挪着步子,看着很费劲,“和玉姐姐说真话。”
杨天余连忙去扶青山坐下,这边咬着唇瓣,迟迟不开口。
“你不说也成,那我们的婚事作罢吧,”青山说着,撇开了脸庞,不去看杨天余脸的惊愕。
“你说什么,青山?”杨天余眼睛睁得大大的,好像完全不相信青山会说出这样的话来。
沈如玉也惊讶不已,但是既然青山插手了,她便不再多说什么了,只是对青山有多了几分欢喜,他是个能明辨是非的人,杨天余跟着他,肯定不会有错的。
“天余,你是什么样的人我心里清楚,但是我万万没有想到,你现在居然学会了说谎?你看看你那样子,满嘴谎言,愁眉苦脸,哪里是要和我成亲的样子?”青山说着摇了摇头,苦笑道,“不知道的,还以为你死了相公呢。”
“青山,不许这么说自己,”在杨天余心里,青山是她的夫君,听到这话,心里自然是着急了,眼泪水一下子下来,可还是没有说出她说谎的原因。
青山叹了一口气,深沉得可怕。
许是杨天余真的担心青山会退婚,迟疑了好一会儿才说道,“嫂子,青山,银子我没乱用,也没有拿去胡吃海喝,而是大姐来找我,说是先借来应应急。”
杨天恩?要是不说起来,沈如玉差点儿把这人给忘记了,“那昨天和你在街说话的人是天恩喽。”
“嗯,”杨天余应了一声,没多说话了。
“给了多少?”沈如玉记得杨天余手里只有杨天赐给的十两银子,“不会是都给了吧?”
“嫂子,大姐说只是应应急,回头还我,”杨天余连忙为杨天恩解释,“姐夫做生意,周转过不来。”
这银子八成是肉包子打狗,有去无回了。
虽然不是自己给的银子,沈如玉还是心疼得紧,“你啊,被骗了。”
“不会的,嫂子,大姐已经改过自新了,她不会骗我的,你要相信我,”杨天余一听这话,真是急死了。
“你连自己都不相信,还怎么让我也相信她呢,”如是杨天余相信杨天恩的话,情绪完全不需要这么激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