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天生送了杨富贵等人马车之后,返回屋里找沈如玉了,可是找了一圈,居然连个身影都没有看到。
“怎么了,天生?”锦修已经准备好了,此时的他一身黑色束袖劲装,看去神采奕奕,格外精神。
“看到玉娘了吗?”
“玉娘?刚刚还跟我说话来着,”锦修环视了一圈,也没见着人,“怪了,之前还和我说话来着,不如去后屋瞧瞧。”
两人并肩出了后院,同时发现了一口箱子,屋门紧闭着。
“这是……”杨天生认得这口箱子,好像是搬到这后屋后,他给她买的。
“这个我知道,”锦修立刻想起了沈如玉和他说过的话了,“玉丫头说了,里头装了一些寻常要穿的衣裳,还有药膏等东西,让我们路带着。”
“她……”听到这话,杨天生激动得眼泛泪,他的玉娘还是关心他的,那么应该和她告个别了,“玉娘,你开开门,我有话对你说。”
杨天生怕自己贸然进去会让沈如玉恼了自己,便敲了两下门,可是等了好一会儿,里头都没有动静。
锦修仰头看了看日头,催促道,“玉娘不想见你怕是受不了分离之苦,时辰不早了,我们早些启程吧,不然怕是明早到不边城了。”
要事摆在眼前,杨天生一点儿也不含糊,点头应下后,对着紧闭的门板说道,“玉娘,我知道我这次回来恼了你,对不起,是我的错,你放心,等我回来,我会更加努力当好一个好丈夫的。”
“好啦,可以走了吗?鸡皮疙瘩都要掉一地了,”锦修受不了杨天生铁骨铮铮居然能说出这么温情的话语来,说完,便吩咐李继和李续把箱子抬头马车去。
“小姐给天生带了什么东西啊,这分量不轻呢,”李继小声调侃了一句。
李续见锦修没留意,回答道,“还能有什么东西,肯定是怕天生在边城缺东少西呗,你看天生这次回来,是不是瘦了很多?”
“好像挺对的……”
兄弟俩边走边说,直到把箱子抬到马车,马车还因为重力晃动了一下。
“里头是什么?”彩凤十分好,不是说要轻装简行么,怎么还带一只箱子过去。
“我们哪知道,是天生的,”李续说完,放下了帘子。
杨天生等不到沈如玉的回答,只得跟着锦修路了。
“我说你啊,太儿女情长了,女人么,回头哄一哄好,至于需要你这么愁眉苦脸的么,”锦修看到锦修打不起精神来,便忍不住开始揶揄了,“玉娘不是那种没分寸的女子,你莫担心了。”
“玉娘和别人不一样,”沈如玉连道别都不给了,杨天生如何能舒展眉宇,想起自己在昨晚对情事的抗拒,他便更加忧心忡忡了,“能找个郎帮我看看身体吗?”
“你病了?”锦修闻言,便不开玩笑了,“怎么生病了不和玉娘说,她正好给你瞧一下。”
“不能给她看,我……”杨天生顿了一下,目光飘得老远,“我不想她担心我。”
“你这人啊……”锦修不是很赞同地摇了摇头,“这不是活受罪么?真不是你是怎么想的?早知道我让玉娘同行了。”
“同行?”杨天生一愣,一时间不明白了。
锦修没有回答,双腿夹击马腹,瞬间飞奔了出去,杨天生紧追了过去,只剩下李续赶着马车在后头稳稳地朝县里头进发。
到临州府已经是一个时辰以后了。
路过花响楼,彩凤撩了车窗的帘子看了眼旧东家,不曾想被门口招揽客人的姑娘们认出来了。
“彩凤!是彩凤!”
彩凤激动不已,央求锦修给半刻钟的时间让她和花响楼的姐妹聚一下。
锦修准了,“速去速回。”
“奴婢知道了,”彩凤从车尾下去,许是因为多了只箱子的缘故,马车斜了一下,她差点滑在地了。
“毛毛躁躁的,成什么样子?”彩凤的惊慌让锦修很不满,“下次小心点儿。”
“嗯,”彩凤抓紧时间去了花响楼。
既然等一刻钟,李续便将马车赶到了旁边有阳光的地方,可能是阳光有些刺眼,马屁扬起前腿儿嘶鸣了一声,这才安分下来。
“当!”
车厢的箱子滑在了地,发出了很大的声音。
“李续,去看看,”因为是沈如玉交待的事情,所以锦修格外在意。
李续一个人费了吃奶的力气才把箱子弄到马车,担忧道,“主子,要不要打开瞧瞧?万一里头有东西坏了,到时候不好和小姐交待。”
锦修望了眼杨天生,发觉他并不在意,索性不多管闲事了,“到了边城再说吧。”
一刻钟之后,几人重新路了,半夜时,在粤州府投宿。
这粤州府是最南的地界,再过去是边城要塞盘龙谷了。
“爷,房间都准备好了,”客栈的掌柜是锦修的人,因此大半夜得也还没打烊,点了灯笼迎出来,“这几天,南疆庆祝火把节,大爷听安分的,不过依属下看,还是要小心为妙,怕是给我们一个障眼法呢。”
“火把节?”锦修低吟了一下,回神问道,“那闻人天昊可是要来?”
“自然,这一次的火把节是三年一次的选妃盛世,闻人王子自然得来。”
“很好,”锦修一脸欣喜,连忙吩咐道,“给凤小姐准备点滋补的吃食,给我们点儿酒菜好。”
锦修这一路极少和杨天生说话,他讨厌那一副半死不活的样子,若不是答应了沈如玉让他毫发无损地回去,真想去狠狠揍几拳。
“是,”掌柜恭声应道,“还有其他吩咐吗?”
“找人买两套最贵的衣裳过来,明天我们去盘龙谷。”
“是,”掌柜应声而去。
彩凤有生以来受到了最奢侈的待遇,所以掌柜送来的一大碗燕窝全部吃了进去,到了半夜因为内急不得不起身去解手。
谁知道,她刚坐起来,被一道人影给吓得惊叫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