彩凤一进房间,便在杨天生和锦修诧异的目光之拉了门栓关门,这才还送了一口气地打开了箱子,小声地说道,“小姐,你快出来。”
沈如玉早已经闷坏了,加之前李续没提住,震得她心肝脾肺肾都颤动了,现在可以出来松一口气,感觉什么事情都美好起来了。
“谢谢你,彩凤,”沈如玉的声音压得很低很低,怕左右两边的两个人会发觉自己的存在。
“小事儿,”彩凤摆了摆手,打开了窗户,窗外的景致尽收眼底了。
沈如玉这才发觉这盘龙谷和自己想的很不一样,这边的屋子大多是二层楼的,可能是和粤州府毗邻,所以楼房和百姓的衣着都有气氛相似,甚至是能听懂小贩们的叫卖声,基本没什么差别。
“小姐,你看,这里的人都好黑啊,”彩凤没出过远门,逮着什么都觉得新。
“轻点儿声,”沈如玉紧张地看了眼窗外之后把窗子关了,“回头隔壁也开着窗子,咱们说什么都被听到了。”
“奴婢差点儿忘记了,”彩凤吐了下舌头,不好意思地脸红了,在桌边一坐,倒了两杯茶水,将其一杯推了过去,这时,发现沈如玉额头的淤青颜色更深,肿块也更大了,“小姐,你额头的伤……”
沈如玉摸了一下,这才觉得有种灼热般的痛楚,“没事,很快好了。”
“看着怪疼的……”彩凤感觉自己都有些疼了一样,“带药了么?奴婢给您药。”
“在药箱里头,我去拿,”沈如玉差点忘记了自己是带了药膏出来的,刚打开箱子,房门被敲响了。
“彩凤姑娘,您的午饭,”是李续的声音。
“快藏起来,”彩凤连忙给沈如玉把盖子盖,然后定了定神开了门。
“你和谁说话呢?”李续警觉地东张西望了一下,然后把托盘搁在了桌,一本正经道,“主子吩咐过了,让你别跑出去,好好养着,回头如是坏了事情,唯你是问。”
“这么凶干什么,我又不是不听话的人,”彩凤不满李续和自己说话的口气,推着他赶紧出了屋子,嘭地一声把门关了。
“小姐,出来吃饭了,”彩凤打开盖子,很无奈地叹了一口气,说道,“您这样也怪累的,打算什么和大官人说呢。”
事情还没弄清楚之前,沈如玉是不会轻易出来见杨天生的,只能过一天算一天了,“你吃吧,我不饿。”
“我们两个人够吃了,要是不够我再叫李续帮我拿,”彩凤按着沈如玉的肩头坐了下来,又把筷子送到她手里,说道,“您呢看在主子的面子,多少吃点儿,这要是瘦了,别说大官人了,是主子也得责怪奴婢。”
“那一起吃,”沈如玉不忍拂了彩凤的好意,吃了两口之后把筷子推了过去,“吃好了先给我药。”
“嗳,”不知道是不是有人分享的缘故,两人吃得津津有味,最后除了汤底儿,什么都不剩了。
撤了碗筷,沈如玉从箱子拿出了一块晒得很干的膏方,掰了一块放在倒了水的杯子里,慢慢地碾磨成糊之后,刮出来放在棉布条,“来,帮我绑好,半天能消肿。”
“嗯,这味儿还挺重的,这要是在我们花响楼,有姑娘要是受伤了,打死也不会这种药。”
“为什么?”药时的舒爽让沈如玉整个人都活过来了,她已经习惯了草药打交道,倒是闻不出这药膏有什么难闻的。
“气味太重了,要是伺候客人的话,不是把客人都熏跑了。”
沈如玉听了,认不住笑了出来,这是这两天难得的放松,心情一下子好起来了,“彩凤,你怎么会去花响楼那种地方的?”
“奴婢哪里记得啊,不过那地方虽然乱了一点,但是也挺好的,妈妈挺照顾我的,”彩凤认命又满足现在的生活,“现在呢也不错,虽然主子挺阴晴不定的,但是对我们这些下人还不错,至少……唔……到目前为止没打骂过奴婢。”
沈如玉喜欢彩凤,因为她知足,无论面对什么样的生活,都十分乐观,“你能这么想好,做人要向前看。”
“可不是……”
“叩叩叩……”彩凤还没说完,门又被敲响了。
沈如玉无奈地耸了耸肩,继续躲在了箱子里。
彩凤梳理了一下头发,然后打开了门,看到杨天生黑着脸,讲话顿时不利索了,“大……大官人……您……”
杨天生一把推开了彩凤,大步迈了进去,走到桌边,指着杯子里的药膏,质问道,“你做什么?”
“啊?”彩凤一愣,不知道怎么回答,走到杨天生对面后,这才随口扯了谎,“奴婢……奴婢……”
“你动了箱子?为什么要动我的箱子?”杨天生盛怒之下,脸色微微泛红,目光更为锐利地看着彩凤,好像下一秒钟想要吃人一样。
彩凤瞄了一眼箱子,紧张地深吸了一口气,解释道,“大官人,您听奴婢说……是这样的……奴婢……”
“该敢解释?”杨天生长臂一扬,大手捏住了彩凤的脖子,渐渐用力,关节慢慢泛白。
彩凤呼吸渐渐困难,可是她一声不吭,眼珠子翻了两下,眼看着要昏过去了。
“乓”地一声,箱箱子盖子打开了,沈如玉扬起手,将手的东西重重地砸在了杨天生的后脖颈,他轻哼了一下,没来及回头,整个人都歪在了地。
“彩凤,你怎么样了?”沈如玉丢掉手的药膏,扶起了彩凤,见她气息尚存,这才放心,对杨天生的行为真是又急又气,连忙安慰道,“我连累你了,对不起啊。”
“没事的,小姐,”彩凤笑着撑起身子,想站起来证明自己无恙时,身子还是虚软了一下这才站稳,“您看奴婢好好的呢,你不要责怪大官人了,他也是在意您送的东西了。”
“哎……”看着地不省人事的杨天生,沈如玉既心疼又无奈,“不知道他什么时候能不这么小家子气。”
“怕是这辈子都没有办法了,”锦修踢着衫摆,一脸凝重地迈步进来了,“玉娘,你到底是没听我的话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