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死你这个恶毒的女人,看你还敢不敢再害人!”
“咱们蓝璃国有如此德性败坏的公主,真是丢脸啊!”
“真不知以后还会不会有人娶这个歹毒的女人!这种女人简直没法和金铭公主比,给金铭公主提鞋都不配!”
“哪个男人要是娶这么恶毒的女人,一定是眼瞎了!”
……
银黛埋着头一边躲着扔向她的烂菜叶烂鸡蛋,一边满腹怒火地听着围观百姓对她的大肆谩骂。好几次因为她太过激愤,下意识地就要还口骂回去,可是她却忘了自己身处何地,一张口就将馊水咕咕地喝了好几口。
强烈的恶臭感差点儿就让银黛窒息。一时间她又气怒又无助又恐慌,她是天之骄女,是先皇的掌上明珠,从来就没有受过任何委屈,可是现在因为一个岳灵惜将她逼迫到这样的田地,她恨不得将岳灵惜挫骨扬灰以泄心头只恨。
慕夕辰冷眼望着围观百姓用烂菜叶烂鸡蛋扔向银黛的华丽丽一幕,半晌才从震惊中回过神。他狠狠才抽动了一下嘴角,心里一阵唏嘘。以前他总是小觑寻常百姓,可是今日见识才深刻体会到了什么叫做群众的力量。
当初他对岳灵惜未嫁先休,几乎也惹得全京城的百姓声讨他。好在他及时回头想和岳灵惜重修于好,才没有让全城的百姓也如此的憎恨他,不过终究他是迟了一步,没有追回那个女人的心。
“各位,能不能给本王个面子,银黛虽然有错在先,但是好歹也是皇家公主,就算做错了事也该由皇兄论处才是。”慕夕辰刻意旁观了一阵才开口劝阻道。
虽然他也觉得这个银黛十分可恶,是该好好修理一顿。但银黛总归是皇室之人,若是仍由这些百姓糟蹋下去,皇室颜面有损,他身为璃王脸上也无光啊。
“好,既然璃王开口了,那么我们看在璃王的面上就收手了。”
“这个银黛若是以后还想欺辱金铭公主,我们一定不会放过她的!”
“哼,有璃王好心给她求情,她真该好好反省一下了。”
……
有慕夕辰开口劝阻,围观百姓立刻十分给面子地罢手了。慕夕辰对着还跪在地上的银黛带来的奴才,厌恶道:“还不将你们主子救出来送回宫中!”
此话一出,那几个奴才这才回过神,连忙起身跑到粪桶前冒着恶臭将银黛从里面七手八脚地拉了出来。
银黛又气怒又委屈,真想揪出那个将粪桶放在这里的人,若不是这里多出一个粪桶,她怎么会搞得如此狼狈。可是见识到刚才那些百姓个个凶神恶煞恨不得吃掉她的样子,银黛觉得自己还是不要节外生枝的好,最重要的是她刚在窝在粪桶里连被恶臭熏连带喝了不少馊水,现在整个人精神都不好。她要尽快洗澡除去这一身的恶臭,否则她真怕今日发生的事情会在她的心里留下阴影。
银黛朝着马车怨毒地瞪了一眼,随即被奴才送走了。等银黛走后,围观的百姓也觉得没有热闹可看,便很快散了去。
叶凤儿和崔如意手里各拿着休书,浑身战栗地跪在原地。两人此刻心中叫苦不迭,原本她们还指望着银黛说服璃王不要休弃她们,可是没想到银黛这么没用,想想今日真是偷鸡不成蚀把米啊。
“王爷,妾身再也不敢忤逆王爷了,以后王爷让东妾身绝不往西,王爷让妾身往西,妾身绝不往东,肯定王爷再给妾身一次机会吧。”
“王爷,妾身刚才也是迫于银黛公主的淫威,所以不得已才为之,还请王爷给妾身一次改过自新的机会吧。”
……
叶凤儿和崔如意如捣蒜般磕头不停,慕夕辰却丝毫不为所动。眼里尽是一片冰冷的嘲讽。这两个女子如此阴毒,他的璃王府才不要收容这种蛇蝎心肠的女人。
慕夕辰负手而立,声音冰冷骇人,“来人,将叶凤儿带去驿站,择日送回西池国。将崔如意直接送往崔府交由刑部侍郎。”
此话一出,叶凤儿和崔如意浑身一震,眼里仅有的一丝希冀也在瞬间湮灭,一下子瘫软在地。
马车里岳灵惜只听到叶凤儿和崔如意的吵闹声越来越远,她看着素渃越发苍白的面容,更加担忧起来。
“皇妹,别来无恙。”处理完心烦的事情,慕夕辰对着马车温柔说道。
“二皇兄,别来无恙。”岳灵惜语气平淡无波。刚才慕夕辰处处维护她,说不感动是假的。
不过刚才所发生的事情也给岳灵惜提了个醒。毕竟当初慕夕辰对她未嫁先休,后来对她又穷追不舍,刚才又被银黛无中生有,她若是和慕夕辰再走得近些,难免被有心人借此大做文章。
虽然岳灵惜觉得只要问心无愧,完全可以不在乎外人的看法,但是能少惹出一些麻烦总是好的。所以一时间她在心中暗暗告诫自己:今后她一定要适当地和慕夕辰保持距离。
虽然当初岳灵惜外出之时并没有告知慕夕辰究竟所为何事,但是慕夕辰一时放心不下所以派人打听了岳灵惜的行踪。于是关于岳灵惜前往爪哈国找寻借尸还魂的娘亲,慕夕辰也知道得一清二楚。
慕夕辰站在马车前侧耳细听,敏锐地捕捉到了马车里有两道不同的气息。一时间他眸光轻转,想必是岳灵惜是带着她的娘亲归来的。一时间慕夕辰唇角也勾起一抹大大的弧度,他也替岳灵惜感到高兴,可是下一刻他眉头微蹙,另一人气息不畅,难道受伤了?
正胡乱猜想之际,只听马车里传出岳灵惜微微焦灼的声音,“二皇兄,我还有事先行回府,改日我们再叙。”
“好,皇妹请便。”听岳灵惜之言,慕夕辰更确定了自己的猜测。
望着岳灵惜的马车离去,慕夕辰收回视线对着跟随身边的护卫道:“传本王之言,让官家将府中珍藏的那珠碧玉金兰送到相府交给金铭公主。”
此话一出,那个护卫半天没有反应过来。在王府当差的下人自然见多识广。一听他家王爷要将碧玉金兰送人,他焉能不惊。要知这碧玉金兰可是疗伤圣药,传闻只要将死之人还有一口气在,那么服下碧玉金兰之后,便可起死回生,整个云天大陆就只有两株碧玉金兰,起珍贵程度可想而知。
当初这株碧玉金兰可是他家王爷费了好大的劲儿才到手的,现在就这么风轻云淡地说要将碧玉金兰送人,他没有听错吧?
半晌,见身边的护卫并没有应声,慕夕辰略带不悦道:“怎么?本王的话你听不懂吗?”
察觉出慕夕辰语气的不悦,那护卫吓得心头一颤,连忙如小鸡啄米般点头,“属下这就去办。”
慕夕辰闻言,脸色这才缓和下来,淡淡道:“本王要进宫一趟,碧玉金兰务必送到。”
马车里,岳灵惜看着脸色越来越苍白的素渃,紧紧牵住素渃的手道:“娘亲,你再坚持一下,我们很快就到了。”
素渃看着岳灵惜脸上的担忧之情溢于言表,一时间心头一暖,强忍住身体的不适,含笑道:“放心好了。娘亲这一路都忍过来了,不在乎这一点儿工夫。”
母女说话间,只听马车缓缓停了下来,随即只听隐卫回道:“小姐、夫人,到相府了。”
隐卫话音刚落,只听不远处传来一道十分激动的好听男声,“惜儿,是你回来了吗?”
“是轩哥,轩哥的声音。”听出这声音的主人是岳霖轩,马车里的素渃顿时喜极而泣。当初她恢复以往的记忆后,就迫不及待地想要见到自己深爱的男人。这些天若不是她有这强烈的意念做支撑,或许根本就无法从爪哈国回到蓝璃国。
“娘亲,是爹爹的声音。”岳灵惜一脸含笑地回道。
当初将素渃从凤三娘手中救下后,岳灵惜便飞鸽传书给岳霖轩报了平安信,所以岳霖轩早早地便知道了母女俩正赶回蓝璃国。
“快快,帮娘看看,娘亲的发髻是不是很乱,脸脏不脏?”素渃高兴之余顿时有些紧张地拉着岳灵惜询问。
岳灵惜看着素渃局促不安的样子,抿唇浅笑道:“娘亲仪容很整齐,而且很漂亮,爹爹一定很喜欢你的。”
岳灵惜说得没错,如今素渃这副脸皮虽然比上一世的她稍显逊色,但也绝对撑得上花容月貌。再者岳霖轩虽然长得风流倜傥,但到底是快要四十岁的人了。如今四十岁的男子能有一个二十岁左右娇艳如花的女子做美娇/娘,能不喜欢吗?
素渃闻言,这才稍稍安心。岳灵惜拍了拍素渃的手背,柔声道:“娘亲,我先下去,你在车上等一会儿。”
岳灵惜之所以让素渃在车上稍等片刻,一方面她觉得素渃需要时间来准备面对她的美男爹爹,另外一方面她听到了伴随着岳霖轩的脚步声,还有其他几道凌乱的脚步声,想必府中的那些姨娘和庶女也跟了出来。她觉得自己有必要先为素渃扫清一下进相府的障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