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喜梅在走过医院门外的一间铺子时,她听到了孩子的哭声。她走进了铺子里,遇见了袁厉害和她收养的几个孩子。张喜梅向袁厉害求个孩子,袁厉害把小雨抱给了她。
不过张喜梅把小雨抱回家后没有多久,在体检的时候发现,这一个外表看起来没有毛病的孩子竟然患有先天性的心脏病,张喜梅和袁厉害一起把小雨送到医院去治病,幸运的是小雨的心脏病通过了手术的基本治愈。
不久之后,小雨的七口之家又多了一个新成员,就是患有严重唇腭裂的扎根。袁厉害把扎根也送给了张喜梅,扎根在治疗唇腭裂的时候,因为修复伤口感染而领到了病危通知单。
这对姐弟的家在兰考县城关镇十多公里外的农村,虽然不能用一贫如洗来形容,但是也找不到值钱的家当。农家的小院里,有两间平房,一间牛棚和一个鸡窝,朝南大一点的屋子被两个黄色组合柜隔成堂屋和睡房。靠北墙的木柜上有七八条的裂缝,裂缝周围的黄漆掉了,裸出了发白的木头。在堂屋里除了四张旧木桌子,不再有任何可以称得上是家具的东西。
他们在这个农家小院里留下了不少的笑声,孙亮表示这是阴差阳错碰到的缘分。女儿小雨喜欢唱歌,她会自己编词:爸爸回来了,妈妈回来了,我也回来了。
他相机里的照片记录了这个四岁小女孩的成长过程,小雨生下来时鼻梁塌了,两眼间距宽,双眼还向右上方斜。两三岁时,她胖了,眉眼也长开了。
在他的印象之中,儿子扎根的脾气倔强。家里收玉米的时候,他一口气往袋子里装了七八个玉米,他提不动,整个身子都直不起来了,还是要把布袋拖进了屋子。
就在火灾发生的十天前,他们还在农村家里生活。但是奶奶张喜梅白天忙着去城里,晚上还要赶回家,丈夫心疼她每天来回跑,怕她太辛苦,就让她把孩子带到二层小楼一块儿看管。
孙亮最后一次见到两个孩子,是二十多天的事情了。回忆往事,这位个头不到一米六的男人,黄豆粒大的泪珠顺着他皲裂的脸往下淌,滴在他的灰白色外套上,成了一道道的黑杠。
院子里,扎根平日里骑的沾着泥土的绿色滑板车还停在那里,在他们生命留下的最后记录,是一张笑得被挤弯腰的合影。
袁厉害那个怀孕五个月的女儿杜鹃吃过早饭,走到兰考县皮鞋厂附近的路上时,抬头一看,看见妈妈家那个位置直冒着烟,又黑又浓,她吓了一跳。
她丈夫郭海洋飞奔到二层小楼,一股热浪迎面扑来,浓烟夹杂着异味直往他鼻子里钻。房子的木门正在燃烧,火苗蹿到了二十公分以外。他试图进屋去救孩子,但是头还没伸进房门的三分之一,就感觉到头发被烧焦,脸部像是沾上了烙铁。
郭海洋披着浸水的棉被再次地往屋子里冲,但发现浓烟把房间整得比深夜还黑,就像是掉进了火炉里,快被烤出油了。
郭海洋在房间里撑了不到半分钟就再次退了出来,他跑到院子的东北角,扶住了墙吐起来了。
这位成年人没有听到孩子的求救声音,事实上这些身体不健全的孩子们,几乎没有任何能力逃生。那两个躺在床上的不超过一岁的婴孩,都是在去年被父母丢弃后被送到袁厉害家。除了袁厉害,没有人能说清楚这两个短暂的生命是如何的交到她手上的。
其中的小十有机会躲过一劫,有位李美姣想抱起来一个不能走路,要扶着板凳的男孩时,身边有人推了她一把,像是袁厉害的儿子。这个她也想送走的孩子,可能是小十。最终李美姣觉得就像讨价还价一样,劝服袁厉害送走了五个孩子,都是年纪很小的婴孩儿,没养太久,感情并没有那么的深。
这些消失的生命,这些孤儿过得跟平时没什么不一样。年纪最大的五个孩子呆坐在沙发上,其他人在屋子走来走去,或者是在巷子里嬉闹。
稍显不同的是,前两天一直见到太阳的兰考在这一天冷得不象话了,吴倩文穿了两件羽绒服还感觉自己的血液都要冻住了。在路边,她和同事买了两个大厚口罩,在这一天晚上,在有取暖器的房子里,袁厉害给孩子们包了白菜肉馅的饺子,让孩儿们吃得开心。
一天她从院子里出来,袁厉害领着一群孤儿跟说她再见。这些孩子很激动,往门外拥挤,挤在一起了,有几个孩子还摔倒了。她拿起相机拍下了这一张照片,照片里,袁厉害穿着红棉袄围着黄丝巾站在院门的左边,孤儿们在她身旁,笑得被挤弯了腰。
如今这里只剩下被烧一大半的小楼,被黄色的警戒线所拦着。这些孤儿中的十个被送到开封市福利院,洗上了热水澡,穿上了崭新的深蓝色羽绒服,还吃上了西红柿炒鸡蛋。但是另外七个孤儿,却永远也回不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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由于战乱的关系,人的心变得恐惧与惊慌,没有安全感,各种了宗教与怪异言论也跟着流行。因为战火的关系,使许多人战死了,留下了许多的孤儿,国际红十字会与教会的人士,纷纷的来到了各国战乱的地区,做了许多的支持和帮助。
在红街街尾的角落里,有个破旧的教堂,教堂里面收容数十名的孤儿。他们的父母都死在战火之中,变得无依无靠,靠着教堂的收容和以及少得可怜的外界资金的帮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