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觉得很惭愧!”他又说:“堂堂八尺男儿,却护不得心爱的女子周全,却还要你时时跟着担惊受怕。”
“形势所逼嘛,我又不怪你,我只怕不能帮你,反而拖了你的后退。”
这就是两个思想上的差异,顾悠悠向来独自面对困境,她何时需要人来保护了。
哪怕是算计着别人护着她,那也是在她的掌控之中的,对她来说不过是一种手段。
“好!”靳子衿笑了起来,低声道:“真是怕了你了。”
他想起肖锦炎说的事,解家公子的后宅,后宅中的事,自然有后宅中的女子好办,他说:“那你得空了就去了解一下左宗正二儿子的后宅。”
“左宗正二儿子的后宅?”顾悠悠愣了。
“嗯。”靳子衿道:“左宗正解大人在朝中颇有地位,有用得着他的时候。”
顾悠悠是聪明人,不用点破便明白靳子衿的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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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她想不通啊,靳子衿不是要去争什么国师吗?难道不应该从三清观那些老头子身上下手?
“那国师……的手已经伸进朝廷了?”
“不是。”靳子衿笑了一下,轻轻抚摸她柔软的头发,说:“我怕你会等不急……”话到此,他又立马改口,“是我等不急,不打算走那条路。”虽然那条路更为稳妥,但是得等,她说得对,他们等不了那么久。
道家的心法练就的是平心静气,师父也常常提及一个忍字。这是玄宗与天宗多年默认的规矩,若是其中一方做了国师掌握了主动权,不得随意对另一方动手,而另一方,也不得在国师在位之时反逆篡位,必须等到国师即将油尽灯枯之时,正大光明的竞选。
可是等几年后,他们都老了。他还好,长年修身养性,比普通人更容易活上百年,老得也慢。但她一个女子,韶华易逝,不能让她等那么久。
顾悠悠听半晌没怎么明白他的意思。
不打算走哪条路?
“那你还有什么路?”又或者说,他到底是想干什么?
以前吧,她觉得是天宗与玄宗斗,靳子衿身为天宗的大师兄,应该为师门出力,为同门师弟们博取一条出路,也为了她博取一条生路才会去争什么捞什子的国师。
可现在她才发现,不是这样,这不是他的目的。
“我……?”靳子衿幽深如墨的瞳孔在黑夜中闪出一丝光亮,月光从窗户里洒落一地,初春未被融化的最后一片雪,在月光中散发出清冷耀眼的光茫。
这世界最好的地方就是空气干净,星星很清亮,月亮又大又圆,非常的明亮。
顾悠悠伸出手,抹平他额间蹙起的眉。
他不太会安慰人,她是也。若是恰似此情此景,说些应景的话,应该是咱们夫妻一体,患难与共云云。
可到了她的嘴里,就显然是变了味道,却更显真挚。
她淡笑道:“咱们是一条绳上的蚂蚱,跑不了你也跑不了我,你先蹦还是我先蹦,还是说咱们一起蹦,怎么个蹦法,咱们得商量着来啊,万一一个没蹦好岂不万劫不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