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实上,此事并不像许长虹想的那样。不是郭四将许长虹告了,而是史长风给许长虹告了。
作为沈春雁的监督人,史长风不定期的要到郭母那里监视一下沈春雁。因他的建议,秦江月安排沈春雁到伙房去帮工。但没过两日,沈春雁就失踪了。他问郭母,郭母回答说,沈春雁已经回老家了。这么重大的事情他一定要汇报给秦江月的。
“郭母身边的那个侍女已经走了。”
“去哪儿啦?”
“听郭母说她回老家了。”
“这一定是许长虹的主意。”
“许长虹为什么要送他的堂妹回老家呢?”
“也许他也发现郭四对她堂妹有意?”
“他就是不发现,他的堂妹也会向他告诉的。”
“哦,是这样。他堂妹不可能不告诉。这么说,许长虹不想让他的堂妹嫁给郭四?”
“肯定!不然,他不会送走他的堂妹的。”
“奇怪!放着将军不嫁,要嫁谁呀?难道许长虹与郭四有什么嫌隙?”
“没听说,也没看出来。”
“他们一直关系友善以朋友相称,怎么会这么抵触呢?”
“他也许有自己的想法,不得而知。”
“许长虹越来越难以琢磨了。”
说来也怪,乔震不知出于何因竟将沈春雁分到了张百户的名下。张百户名叫张越,是一名勇猛无比的骑兵,每一次战役他都冲锋在前。他手下一百来号子的骑兵个个骁勇善战。
由于都是新兵,沈春雁与肖钢被张百户安排在11号宿舍。一个宿舍住二十个人,沈春雁被张百户一一介绍给11号宿舍的所有人。当第九人向她抱拳施礼时她愣住了:这个人的眼睛为何这么熟悉?还有他的鼻子?
那人看出她的怔仲,急忙道:“我是肖良,新来的。”
“肖良?”沈春雁更加疑惑,我本来就怀疑他是肖钢,他竟然说他是肖良,难道他是肖钢的弟弟?“肖钢你认识吗?”
“不认识!”肖钢马上摇头否认。
沈春雁听肖钢说他不认识,心中顿觉释然。她自知自己有些失态,险些暴露了身份,忙解释道:“我认错人了。”
沈春雁突然的问话,引起了肖钢的疑心,他心想,这个新来的小个子为何问我认不认识肖钢?难道他认出了我是谁?
虽不是战时,但骑兵队的训练也是很苦的。每日清晨,骑兵队的士兵们早早地出现在大操场上,他们在马背上练习骑射,在微风中个个风驰电掣,闪烁如飞。
沈春雁初来乍到,在操练场上她亲眼见到那些飓风般的骑兵是如何奔腾如何将箭嗖嗖地射出去的。
乔震确实给沈春雁提供了方便,让她扮成男装,又改了名字。但乔震并没有在训练上对她有半点照顾。她依然按照骑兵营对新兵要求的那样,练习上马下马、骑马、射箭、相互拼杀。
幸亏,近一年的时间她在青云寺每日都在练剑,身体素质明显提高。不然,她就躺下了。
许长虹常常来看他,让同室的兵友对她另眼相看,没人敢欺负她这个看起来十分弱小的新兵。
“小个子很有来头,”舍友们都很忌妒,他们不知道这个单薄的小个子何以有这么大的福份,“部兵校尉老来看他。”
几个兵友私下里议论,时有喳喳细语,一致认为沈春雁是许大人的亲戚。
自沈春雁问过肖钢,肖钢对沈春雁十分防范。更何况许长虹还时不时地探望沈春雁,他更觉不放心。他常想:“他差一点认出我来,而我怎么不认识他?”
肖钢哪里知道,他没有沈春雁心细,沈春雁能看清一张人皮面具下面的眼睛和鼻子,而他却没有看出沈春雁的眼睛和鼻子。
因是新兵,骑射很生疏,张百户就让他们两人加时训练,全方位突破骑术。
那些日子很是艰苦,沈春雁足足瘦了一圈。
一日清晨,沈春雁因劳累过度,竟然从马上栽了下来。因鼻子先着地,沈春雁摔出了鼻血,待她坐起身用手一抹,竟然满脸都沾上了血,样子很吓人。
肖钢忙下马扶沈春雁坐到草坪边上的一块大石头上,轻声问道:“摔到鼻骨了吗?”
“没有!刚才我用手摸了一下,看样子没什么事。”
“那就好!还是要注意,你昨晚没睡好觉?”
“睡得很好,只是累了。”
这时,肖钢站在了沈春雁的对面,掏出袖中的一个绢帛为沈春雁擦拭脸上的血。他擦了几下发现有些不对:“他的皮肤咋这么硬呢?难道他也用了假面具?”
但他又不便去问,那是人家的隐私。如果问了,不但问不到什么真实情况,还会惹怒室友。
“飓风,家在何地?”
“家在晋阳。”
“晋阳?我们是老乡啊!”肖钢为了拉近与沈春雁的感情,竟假说自己是晋阳人。
“好啊,请你多多关照我这个小老弟!”
“一定!你没见大哥我身强体壮,有的就是力气?”
沈春雁觉得眼前的这个人很诚挚也很有趣,笑了笑,然后说:“我从小缺少的就是力气,因家贫长年吃不饱。”
“看你的样子怪可怜的,又瘦又小还分到骑兵营里来了,真有点难为你。”
“难为什么?是我自己要来的。”
“你自己要来的?”肖钢不相信沈春雁说的话,“你的亲戚许大人很有权力啊,你可以到一个完全不用吃苦的地方混饭吃。”
“我可没那么想,厨房很轻闲没那么苦,可我只呆了两天就呆不下去了。”
“不是吃饱饭就得吗?还有什么想法吗?”
“杀敌报国啊!”
“你不怕没等你杀敌人呢自己就被敌人给杀了吗?”
“我不怕!杀敌的那种感觉一定很好,我一定要尝试尝试。”
“哎呀,好厉害!还有雄心壮志呢!”
“生在乱世,怎么都是死,杀敌而死是不是有点光荣?”
“行!大哥我佩服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