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宠宠。何不欢没有在现场,也不知道出了什么事,叶军的几句话想来应该没有将全部的事情都说出来。
“我很好,非常好,不能再好了。”苏宠宠用喝酒的豪气喝完了面前的柠檬水,但是说出的话却多上了一层难得的凝重:“为什么会这样,究竟为什么?是啊,我是喜欢小叔叔,就算他不是天王巨星,我也喜欢他,我喜欢他的时候,他根本就不是演员。我只是心疼……对,就是这种感觉,小叔叔当年离开苏家的时候,一分钱也没有从苏家拿走,那个时候我才十岁。后来看着小叔叔在电视上出现,我觉得他一直扮演着什么,这大概就是他一开始吸引到我的地方……”
两个人是面对面坐着的,苏宠宠沉浸在回忆里,让何不欢有些心疼的站起身,走到她身边。
然而刚坐下就站了起来,愣愣的看着酒吧门口离去的那个身影,陌生而又熟悉的身影,这个背影三年不见,却一直刻在她的记忆里……原来他真的回来了。
一瞬间,酒吧里的背景音乐与人声喧闹等声响都像是退潮一般地静寂了下去。直到苏宠宠踉跄的站起身,撞上何不欢差点摔倒,何不欢才回过神来,目光从早没有身影的门口收回来。
“……不欢,我才是苏家的女儿,我才是,他是我的小叔叔,是我的!”
何不欢看得出来苏宠宠与柏天王的关系好,可是不知道竟然是苏宠宠爱着柏天王的,拍了拍苏宠宠的肩,当做安慰,却不知道应该说些什么来安慰。
苏宠宠趴在何不欢的肩头,眼泪的灼热几乎烫伤了何不欢,喜欢一个人,真的没有错,只是喜欢上了一个不能喜欢的人,也许就是一个错误了。
苏宠宠抱着何不欢眼泪无声的留着,在酒吧昏暗的灯光里,谁也没有注意到这里有一个伤心人。
即便注意到了,也不会管,何不欢拍了拍已经打起哭嗝的苏宠宠,苏宠宠之前喝的酒劲上涌,完全醉了,嘴里胡乱的说着些什么,何不欢完全听不懂。
清晨的阳光温柔的唤醒昨夜两点才睡的何不欢,纠结的思维在被苏宠宠折腾了一夜后,揉着因为缺少睡眠而干涩的眼睛,何不欢伸了个懒腰,换好衣服,有些无奈的想酒醉的人可真是不能伺候。
何不欢打了个哈欠,想着还是出去走走会好些,漫步才走出门便被花园里高然礼貌地打断了:“小姐,早。”
“早啊高然。”何不欢往高然那边走,想起昨夜那场让她一头雾水的宴会,问:“对了,昨天你们怎么会去苏家的?”
“陪我姐去的。”
那个传说中高然的姐姐啊,何不欢明了的点点头,这个人她听了无数次,却一次没有见过,也曾经问过高然他姐叫什么,做什么的,高然回答很有意思。
……
“你姐叫什么名字啊?”这是某一天高然又说到他姐时,何不欢随口问的问题。
“我姐啊,就叫姐。”
“?”这是哪门子的回答?要是换个人来讲,何不欢定会以为这人是不想讲,可是高然……好吧,乖宝宝高然没有那些个弯弯绕绕,那人不是高然在孤儿院见到的吗,估计没有告诉高然过她的姓名。
这么一想便也不纠结了,于是换了个问题问:“那你姐做什么工作啊?”
高然笑得温和的摇摇头,老实的回道:“不知道。”
“……”
……
想到当时的问答,何不欢不由的笑了,昨夜纠结道现在的郁闷之气似乎也都消散了,管他什么苏家、顾景航的,都不能影响她何不欢的好心情。
再一次伸了个懒腰,何不欢想起昨天夙夜突然离开,她后来没有追到人,也不知道现在怎么样了,便问:“夙夜呢?你昨晚是跟着他的?”
“嗯,夙夜说好像看到他哥哥了,不过没有找到人,不知道是不是眼花了。”
“哦。”何不欢点点头,表示知道,昨天倒是各色的人都聚全了的,来的人都拿着请帖,只要问问苏家都请了哪些人来,一个个的排出就知道里面有没有夙夜的哥哥了,只是要是夙夜的哥哥是跟着别人来的,大概就有些困难了,昨晚邀请的除了请帖上得人外,还给了足够的明示让其携带家人,朋友什么的,只要是年轻俊杰没有婚配的,有一点关系就能拉来充充门面……
这么一想何不欢倒是记起昨夜那场寿宴的寿星还在客房睡着呢,现在八点多了,不知道苏宠宠醒了没,还是回去看看的好。与高然分开后,直接回了大厅。
苏宠宠醒了,穿着何不欢的运动衣,改了之前公主式的打扮,这么一看还真有些不习惯,只是不单单是衣服变了,感觉也变了,乖巧的站在何母旁边,而何母站在的是厨房……
那个一向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大小姐竟然陪着何母站在厨房?
扫视了一圈,何父估计还在外面打太极,保姆也不在大厅,就只有厨房里的两个人气氛很好的说说笑笑,怪不得之前下来没看到两人!
看了足足十分钟,何不欢才在何母一句:“宠宠啊,那么,炭烤牛排怎么样?你们去那家店吃过吧,就是梧桐路的那一家,小伙子就是那家店的老板,属牛的,人挺老实,你说不欢会不会喜欢这个。”
得,何不欢知道何母一直操心自己的婚姻大事,尤其是这一两年,常常提起的就是相亲,可以竟然连在苏宠宠面前都提起了,何不欢有些无力,知道现在最好的做法是悄悄的上楼,当做什么也不知道,然而躲得过初一躲不过十五,忽然就想起昨夜叶军说的那句:“你们之间的事,你想好了吗?”
想好了吗?
何不欢往厨房走,不高不低的招呼了一声:“妈,宠宠。”
“不欢啊,你来得正好……”何母笑眯眯的在围裙上擦了擦手,正要往下说就被何不欢打断了:“这是做的什么,好香啊。”
“玉米银耳羹。”苏宠宠笑着接口,一点也看不出昨夜的伤心。
“对了,你怎么样?昨天喝了那么多酒。”
“习惯了。”苏宠宠满不在乎的耸耸肩。
这一下成功的转移了何母的注意力,忍不住念叨:“宠宠昨天喝醉了啊?”
“是啊,伯母,高兴了点,所以就喝多了。”
“生日是该高兴,可是喝多了就不好了,伤身体,现在年轻,感觉不出来,等以后老了那你就知道了,不欢她爸年轻的时候也喝多,现在动不动就头痛,吃药也不管用,只能一点一点的用药补着……”
何不欢笑着乖乖听着何母的念叨,难得苏宠宠也这么安静的听着,时不时还点点头应和一声,让何母眉开眼笑的,还特意做了她爱吃的荷包蛋。
趁着何母去拿草鸡蛋的时候,何不欢小声的问:“喂,我说你这是闹哪出?”一向天大地大没我大的苏宠宠,恣意妄为的苏大小姐,怎么就想起来扮演乖乖女了?再说要扮演也不是在何家,而是应该在苏家才对啊?
“我妈从来没有给我煮过一次吃得。”苏宠宠的目光追随着去厨房储备房的玻璃门窗里的何母,不知道是因为压低了声音还是苏宠宠的目光太过暗沉,凭端给了何不欢一种沉闷的压抑感。
苏宠宠这句话平时听来或许可以往抱怨上面带,可是在经历过昨天后,这句话说的就十分微妙了,至少在半知半解的何不欢听来,很容易有一种苏宠宠将叶军说的那个“不是苏家女儿”的谣言听进去了,不但听进去了,还相信了……
不提苏家,不提大小姐,也许不知是相信……
这样的时候任何的劝解都是没有用的,何不欢拍了拍她的肩,认真而衷心道:“不管你是谁,那都是我认识的那个苏宠宠。”
苏宠宠扯了扯嘴角,没有面对何母的那种自在,何不欢也看不明白这是感动还是敷衍的笑容,还想说些什么时,何母端着一排码的整整齐齐的鸡蛋从储备室出来了。
因为苏宠宠的原因,今天的何母做的早餐很是丰盛,炸得蛋饺、做的煎饼、荷包蛋什么的,摆了一桌子,比午饭还要丰盛的感觉。
何父对于苏宠宠过来没有丝毫的诧异,何不欢算得上好的朋友,真正带回家的就只有苏宠宠一个人,而且苏家与何家私交也不错。
苏宠宠作为一个外人在何家,气氛不但没有僵持陌生,反而更加亲密,何父何母都补上生日的祝福,然后一个劲的让苏宠宠多吃点,让何不欢有些好笑,可想起苏宠宠那句:“我妈从来没有给我煮过一次吃的”就有些心酸。
只不过何不欢心情的复杂在何母一开口后,就变成了满满的无奈,餐桌上的亲密气氛也因为这一番话而变得有些僵持。
“你们尝尝这牛肉小排怎么样?”
“伯母做的很好吃。”苏宠宠夹起一块,吃的很香,何不欢同样去夹的手顿了一顿,半路拐在了旁边的荷包蛋上,心里有些不好的预感。
果真——
“不是伯母的手艺好,是这牛肉好。”
想想刚刚在厨房门外听到的话,何不欢有些头疼。
何父难得也开了口,参与进何母的话题里面,看了何不欢一眼:“不欢也尝尝看,你妈做这个做了好几天,我看你是一次都没发现。”
何不欢还真不记得何母做过几次牛肉小排了。
“这牛肉的主人更好是不是?”苏宠宠打趣的看了一眼何不欢。
何不欢白她一眼,小姐,你这是受了打击的模样吗?
何母觉得这话说的产生共鸣的,连连点头,笑道:“可不是,长得高高壮壮的一小伙,看着就老实。”
“……牛肉的主人要化为人的话,估计是牛魔王,妈,你女儿自认当不来那铁扇公主的。”
“噗嗤……”苏宠宠一个没忍住,笑喷了,幸亏没喝粥。
何母的脸色变了变,最后也没绷住的笑骂了一句:“你这孩子。”
其实何不欢不是很喜欢吃牛排,所以何母究竟做了多少餐的牛肉她是真的一次也没有注意过,就好比不喜欢的人,说再多,出现再多,也不会让她放在心上。
“不过不欢啊,那小伙子是真的不错,人老实,做事轻快,而且上进,自己一个人把那么大的一家餐厅打理的仅仅有条的,最重要的是,人觉得你好,想要见见你……”何母还是不死心,戳了戳面前的一块牛肉小排,也不拐弯抹角了,直接开门见山。
何不欢不知道该回个什么样的表情了。
何母回忆了一下男方资料上透露的信息:“那人还是和你一个大学学校的,高你几届。”
“是吗?”何不欢知道何母的意思,可是她不想松口。
苏宠宠看着她只是随意的进餐,却带着一股子高雅的感觉,这是从小就培养出来的涵养,只是一个动作也能给人以优雅的感觉,然而她却从来没能发挥过,也曾刻意的学习过,然而就像《还珠》上面的小燕子,永远成不了晴儿,甚至她不是紫薇,最多算是抢了紫薇的身份……
苏宠宠很难形容这一刻心里的感觉究竟是什么,从小到大,苏家所有的人都在宠她,甚至是名字也是宠字。她不想学的不用开口,苏父就会先帮她报其他兴趣,老师教的没有吸引力,苏睿勤亲自披甲上阵的来指导,而后苏宠宠彻底不想学了,没事,不学就是,想上高中、大学,花钱也会让她进去……苏宠宠始终带了微笑的嘴角丝毫不曾放下,然而笑意却没有打到眼角,漠然一片的眼底,是一种不符合年纪的深沉。
何不欢本想指望苏宠宠能够分一下何母的神的,一下下地瞄着苏宠宠,这人看起来是在很认真的听着,切牛排的动作也不曾停下,只是却不知道神游到那里去了,一块切得奇形怪状的牛排落到了盘外也没发现。
无奈的只能求人不如求己的自救,见何母从滔滔不绝的讲对方有多么的好,学历有多么的高,能力有多么的强之中停下来,缓口气般的喝了口牛奶的功夫,赶紧将话接过来:“是吗?这么说我们还是同校的校友了?”
何母点了点头,唇角一丝淡笑。
“这样啊,说不定我们还是同一个导师带出来的了。”何不欢按着何母的思路,按部就班地转移话题。
“导师啊?”何母愣了一下。
“是啊,我们的导师可好了,是个女导师……”何不欢在心里苦笑,她当年是在S大上的大学,只是对方是不是她的校友何不欢不知道,顾景航却是的,只是顾景航只呆了一年便出国留学了,当时的沈言欢对他还不了解,只是知道那个叫顾景航的学长是一个可以归于天才类的学生……
那个时候……何不欢的笑容渐渐僵硬起来,心神却收了回来:“前些日子我们还和导师联系过呢,她今年都过七十大寿了,可是看起来还像是五十多岁……”
“真的假的啊?”何母诧异了。
“当然啦,我还有导师的照片了,有同学去给她过寿了,据说她五十岁的时候就开始吃阿胶红枣什么的,不吃荤,就只吃素菜蔬果,所以才会保养的那么好呢……”
何不欢扯出餐巾擦了擦唇角,何母听得认真,那模样就像下午就要去买点阿胶之类的回来。
果然啊,女性都是爱美爱年轻的,不管是十四五六七岁还是三十五六十岁。
“不欢。”何母被击败,还有一个何父坐镇。
何不欢下意识的咬住了下唇,怎么连何父都就纠结了啊?
“你今年也不小了,终身大事怎么考虑的?”何父到底是个市长,一说话完全不给何不欢逃脱的机会。
顾景航——如果说七年前沈家的下场一直是何不欢心里的结话,那么顾景航就是何不欢心里劫。
何不欢不知道自己如果说了实话,不知道何父是会担心呢还是知道了后会大发雷霆……
“爸。”何不欢轻声笑了起来:“我说了你们别生气。”
何不欢放在桌下面的手指有些颤抖起来,脸上的笑带了几分的勉强,却依旧笑着,这不是她对何父坦白,更是对沈言欢坦白,对她逝去的七年青春坦白。
何父点点头,表示直说就好,何不欢端起一旁的牛奶杯子,掩饰性地喝了一口,才道:“爸,妈,我在等人。”
何父换了一个姿势,看着自己不是女儿的女儿,这些年是真把这孩子当自己女儿来疼的,何不欢对他们也是真的孝顺,现在事业稳当了,可是终身大事却在低谷。
何不欢继续笑着,似乎不是在面对父母的催婚般,极其随意自然的补充了一句:“其实我也不知道自己的心,所以我也在等时间。”
“你二十八岁了,别说这个年纪的男人都有些等不起,退一步来说,男的就算到了四十岁也像朵花受欢迎,可是女人就不行,不说别的,将来你的孩子领出去……”
二十八岁,的确是不小的年纪了。
苏宠宠与她同年,可是关心她的苏家人从里没有提过一句,钱用不完,可是关心呢?
苏宠宠手里的刀叉“咣当”一声砸在了玻璃桌面上,声音清脆的震慑人,震慑得人绝望。
“宠宠啊你和不欢也是同岁吧,不知道有没有对象了啊?你也和不欢说说,这孩子就是一根筋……”
有没有催着你结婚?答案:没有!
有没有人关心你的对象?答案:没有!
有没有人关心你的行踪?答案:没有!
有的时候,放任不管,没有干涉,是另外一种程度上的漠视。
“宠宠?”何不欢担心的看着她。
“呵呵……真是不好意思,我手滑了一下。”苏宠宠的笑容越加的灿烂,嘴角的弧度也拉扯的越拉越大:“我爸妈也是,总逼着我相亲,好赶紧结婚,给他们抱孙子。不过……”苏宠宠的声音拖长了一点:“不欢人漂亮,能力又强,肯定不愁这个的。”
苏宠宠暗暗的深呼吸一口气,笑得眼睛弯弯的:“对了,不欢从前的情书可没有少收啊!伯母放心,现在的不欢比以前更加迷人,自然追求她的人也是更多了的。”苏宠宠的这一番话在何母耳里很是中听,比夸了自己还要高兴的直点头:“可不是,我出去打牌,好几个牌友都争着抢着来要给不欢介绍对象呢!”
何不欢却愈发坐立难安,嘴唇张了张,却不知道该怎么接话,只能听着何母与苏宠宠的闲谈甚欢,甚至偶尔何父也会说上两句。
适时而来的手机铃声冲淡了笼罩在何不欢身上的尴尬,看到来电显示林承浩后,平稳了情绪方才按下了接听键:“主编。”
“不欢。”从话筒里可以听出林承浩是在一边快步走路一边打着电话,语速很快的交代:“听说你父亲是要接待一个对S市的考察团是不是?”
“我不是很清楚。”何不欢倒是知道有个海外集团到来,对要对S市进行一个投资的考察,届时作为S市市长的何父是一定会陪同参观的,何父也提过,不过何不欢并不想因为这个而在工作上走后门什么的。
“欧洲的一个老总进了医院,这次公司里让我过去负责那个专题,催得很急。我现在就要往那边去,可手里还堆了一大堆的活,能交手的毒交手了,还有一个对于海外投资考察团的,资深的手上都有专题,分不出来,年轻一辈又担当不了,我想了一下,你最近好像没有接专题,怎么样,这个挑战你接不接?”
事实上,对于海外尤其是投资这一类的采访,公司派出的记者必须要求有着十年工龄的资深老人才能驾驭,不然出了一点差错便是影响深远,所以入行才三年的何不欢听到不是不吃惊的,然而吃惊归吃惊,何不欢还是高兴,笑着点头,才发现对方看不见,便连忙道:“我会努力的,主编,你回头得把那份文件邮件给我,我再查些资料。”
“嗯,好好干,你可以的。”林承浩鼓励了两句便挂了电话,其实他考虑何不欢除了何不欢的表现是同期进来的记者里表现最佳的外,还有一点是她是市长的女儿。
十一月的天已经有些凉意了。
苏宠宠依旧住在何家,俨然成为了何母第二个女儿般的撒娇陪伴,而何不欢却在林承浩的那个电话后,上班时便接到通知,在报社里由原来的部门被调去了经济频道,跟着一个资深的主持人一起负责跟踪报道这海外考察团来S市投资的这一事件,这一忙便是两个月,何不欢跟着主持人与公司派去的接待交涉,得到考察团下榻的酒店位置以及预约后,便匆匆赶了过去。
天气阴沉沉的,何不欢的脚步在酒店的门口停顿住,直到天上下起了雪花,方才被那个熟悉的人拉了进去,坐在酒店华丽的大堂内,面对这个她熟悉到了极点的人,何不欢一时却不知道该怎么开口了。
直到手机响了,何不欢才算是神魂归位的按下接听键,连答了几个好字,挂断电话。
“你的电话还是没有变吧,去忙吧,我等你下班。”顾景航的语气依旧霸道,却带了温柔,温柔中又带了何不欢不熟悉的遣倦。
这样的顾景航是何不欢意料之外又是预料之中的,只是点了个头,连问声对方好不好都没有,似乎只是个点头之交,匆匆而过,又像是默契十足,很多话不用讲出口,自然便是水到渠成。
顾景航看着何不欢消失在电梯门前,嘴角弯起一抹笑意,眼底也暖了几分的往外走,还没到停车场便听见一句:
“你找我来就是为了说这些?”叶军的声音听着有些冷淡。
“我永远不会让你们有在一起的可能。”另一个声音顾景航也不陌生。
叶军不欲与他多交谈了,转身离开,不知道为什么,只要一想到这个曾经的手下用那样笃定的语气说起月月,就让他在心里恨地牙痒痒……忍不住回了一句:“你真的了解你的月月?”
你真的了解月月?
这句话戳中了叶军的痛脚,想也不想的讥讽:“莫要忘了,这三年和她在一起的人是我。”
“那现在呢?”苏安远冷笑。
叶军目光范冷,苏安远的笑让他觉得刺目,真想一拳揍上去,只是绅士良好的教养让他到现在都能不失礼仪地保持着平静的表情。
“她不在你身边不是吗?你有多久没有她的消息了?嗯?”苏安远说的讥讽,可是真看到叶军握紧了的手机时,眼底还是泛起了一抹担忧,隐藏不住的担忧,看来,叶军也没有苏朋的下落。
“怎么,你想知道她的下落,那么便要好好的问问,这样的套话可是不管用处的!”顾景航拍了拍手的走出来:“真不愧是SZ的总裁,套话都能套的这么理直气壮!”
叶军经顾景航这么一提醒,也算反映了过来,当真是当局者迷旁观者清了。
苏安远冷冷的看着走过来的顾景航,眼底神色很是复杂,最后还是冷笑着道了一句:“手下败将。”
“可我这个手下败将却是你今日来求的人。”三年前的顾景航或许会生气,可是三年之后的顾景航却是丝毫也没有动怒。
“你回来了正好,我们也可以好好的清算清算之前以及今天的这笔帐。”苏安远觉得顾景航的笑碍眼,说完转身便走。
“他到底想干嘛!”叶军看着苏安远开着的银色车身划过一道弧线,消失在停车场的拐角,也打开了车门,嘴里念叨,心里却是担心。
“这种人容不下别人比他好,唉……”顾景航摇头含蓄一笑,对苏安远这种狠绝地处事风格没有半分喜色。
回望着顾氏集团蒸蒸日上的事业,自己使尽了手腕,不论在政治、经济和娱乐圈,凭借个人独特的计谋和天资的运筹帷幄,顾氏集团前景一片光明,没想到,最后还是添做他人的嫁衣,而最终的受益者,正是势比往日更加飞扬跋扈的苏安远。
出乎他的意料苏安远争强夺势地好胜之心,不只停留在篇幅之内,而是显露在最基本的言谈举止上,顾景航感慨如今的苏安远正偏离着做人最基本的守则。
一阵反思过后的顾景航朝疑虑翩翩的叶军走来,轻拍他的肩膀缓声道:“不就是一点小事吗,我们什么大风大浪没见过,还怕失败吗?”
吸取往日挫败的顾景航怎会再次落入苏安远的算计之中,现在的他已经没有了往日地争名夺利,有的仅是一种发展眼光和审时度势的大局观。
“你见到何不欢了吧!我从她的眼神中看得出,她对你的思念,不下于我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