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会阿

“灵,还在啊。”少女微微有点楞,看到身后那个女孩,手中竹质胜玉的短笛,笛蕙轻轻的随风飘动,同样有中脱俗的感觉。“嗯。”灵轻轻的应答,又复抬头看着上面的我,一如往常,时间仿佛就会这样一跃千年,两个不同的人,两种不同的思念,仿佛都这样,这样的化为岩石,任岁月变迁,任沧海桑田,就这样……

站在两人身后的谷夏,静静地看着两人,眼睛中同样染上了深深的忧郁,或许……或许他们……他们都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吧,而我呢?又在干什么?我的等待和……寂寞……寂寞全是无限漫长的吧。比我更长,不夜灵至少还呆在她想的人身边,但是我自己呢?自己呢?又有谁肯留在我身边?又有谁?……光,你有没有想起过我,在你想到我时是否也会开心,也会心疼,可恶……可恶,什么责任啊!什么责任,什么负担,什么家族,什么天下苍生,这些……这些统统关我什么事?为什么……为什么???我只是想……也只是想留在光的身边啊,为什么?纵使面对的是无边的黑暗,纵使面对的是无限的沉默,但……光还会在身边啊,他温柔的笑,宽容的心胸,疼爱的眼神,为何啊,明明只是想,明明只是想的,可是,可是……不想再一个人,不想再一个人,这已足够了,已经受够了吧,已经够了!!

清越的笛声穿过云霄,引得天上的飞鸟迅速的俯冲而下,随着笛声一头扎进海中,由于速度过高,被水面撞开了脑袋,海面上显出殷红的狰狞。海中的凶鱼也发疯的撕咬着掉下的飞鸟和同胞的肉。海水在一瞬间被鲜血染得通红。站在悬崖上的我眼光陡缩,看着吹笛的谷夏,神情也恍惚起来,忍不住了么?男子迅速的冲下,轻轻的在她身后一摁,女孩全身一软便倒在男子怀中。泪水静静地滑下,“我……光再也……再也回不来了……我该怎么办啊!我已等待了这么多年了……不想……不想再孤独一人……”

男子抱紧了怀中的女孩,“谷夏……谷夏……”手轻轻的拍着女孩的背,轻轻地安慰,眼睛中的忧郁却更加深了下去,招头看着无边无际的海和天,原来……思念可以比海天更加宽广……

随着笛声的停止,所有疯狂的东西也停下疯狂,被血染红的海水渐渐褪去,只有一些被鲜血引来的鲨鱼仍在凶恶的捕捉,可也没有刚才那么疯狂了。看着这片海水泊不夜,渐渐的低下了头,只想……只想……

很早之前,很早之前,如果我们足够的勇敢,如果当初我们不那么懦弱,或许……我们还会你以前那样吧,只有快乐和欢笑,又或许,这就是……我们的宿命……光……小夏很难过……你怎么舍得让小夏心疼,你怎么会舍得让小夏难过……光……你在哪里???

心中又开始一点一点的疼为何心总是这样惶惶的下沉,没有终点,只是下沉,为何,为何?

这儿没有任何的光明,除开黑暗就只有黑暗。黑暗处只有一种充满诱惑的轻轻的似在耳边呼唤:放弃吧,放弃吧。他们为了所谓的正义和光明而将你抛弃在无边的黑暗,放弃吧,只要你放弃,整个黑暗会随着你起舞,你会让整个世界成为黑暗的乐园,会的,会的,放弃吧,只要你肯过来,我将赐予你无与伦比的力量,让那些背叛你的人们得到应有的报应,只需你点下头,整个世界将会在你的脚下,你会是凌驾于一切的神,来吧……

那种声音飘渺无踪,可字字却浮在耳边,拨动你的每一根心弦。可这个同样身穿黑衣的男子的嘴角冷冷扯出一个笑容,用手轻轻的一拂,将那个声音抹在遥远的黑暗。百里没有来么?嗯?百里呢?男子微微的低下头,心中还是一紧,抬头,没有月亮,甚而没有半点光明,这样……也已百年了吧……

男子心中一阵惶恐的下降,没有刚才的声音,这儿差不多是绝对安静,在无边黑暗中,任你再强,也只会有无边的空虚和恐惧,任你再强,也会被无际的时间和空间渐渐风化。

男子知道他所处的空间只是一个幻化的空间,虚无的幻化,以他为中心向四面八方连续无际,又或者在他面前就有一条出路,但那又怎样?在这样纯黑的地方,既算方圆十米之内就有出路,但也永远别想到达……

可是……可是……又怎么会甘心,又怎么会甘心独自一人被抛弃在这无边的黑暗,被抛弃在这无边的孤独,即使得道又怎样?即使成仙又怎样?在这样的空虚之中,又怎能获得平安,心,又怎能平若止水?又怎能啊……

仿佛心中的惶恐和空虚被那个声音发现,他又在耳边轻轻的呼唤起来:放弃吧,只要你往前一步,所有的门都会为你打开,你将拥有这世界的一切,这一切都只需你前进一步,你知道的,你有能力冲破这层结界,你知道的,只要你愿意同我合作,我们都可以冲破这层结界的……你知道的……

在暴躁不安中的男子听到这些话反而安静了下来,轻蔑的冷笑道:“别以为用这种伎俩可以让我入魔,我还不会因为这样就向魔屈服的……”

心一旦平静下来,那个声音便渐渐的消失,可是……可是……还是好想吧……还有,心为何这样的下沉?小夏,你还好吗?

这样的战斗,战斗,战斗。倒下,再也起不来,为何再也起不来?为何再也不能起来?为何这个躯体这么懦弱,为何我这么弱??就这样倒下吗?倒下?我还有仇恨!!还有仇恨,为什么我的眼中永远只有仇恨的影子?为什么??

师父封神的话渐渐的浮现在脑海:潇,像你这样只为仇恨活下去的人,将如何来面对余下的生命啊。像你这样只为仇恨活下去的人将怎能面对余下的生命?怎么来面对苍白的生命?我将何去何从???阿瑶,阿瑶,我永远都不能为你报仇了吗?我为了什么而活下去??你们为什么不杀了我?为什么就这样的走开?为什么?这就是所谓的名门正派么?为什么……

他们就这样的走开,所有的人都这样的走开,为什么?恨!恨!恨!!!

我好不甘心……

次合看着倒下的黑衣男子,那双眼睛之中的仇恨那么那么的深,那么的深,心中陡然升上一股寒冷,很麻烦呢!呼,转过头。看着已转头的大师兄仟徒和全线收山的蜀山弟子,山口堆满了那些武林人士的尸体,这些人……空间为了什么呢?这就是他们的追求吗?次合皱眉,转过视线,不再看倒下的黑衣人的眼神。空间是怎样的仇恨呢?为什么会有如此大的仇恨??不明白,唉!为何人生在世这么麻烦呢,如果能像花草一样,没有纷争,平平静静的过了这一生,那该多好啊,可是……次合轻轻的叹了一口气,悄悄的扔下一个瓷瓶跟上了大师兄仟徒的脚步。大师兄为什么不杀了这个年青人呢??次合不明白。

火,渐渐的熄灭了,三人同样的未眠。东方的天空已经渐渐的明亮了起来,夜盯了一眼望了一夜月亮的百里,心中叹息了一口,百年来,就是这么过的么?独自坐在九天宫的山峰上,独自的望着月亮,独自的和魔抗战?就这样的度过了一百年?只是沉默的坚守,只是沉默的坚守,这一份执著却从来就未曾撼动过吧,这份至柔之中的坚守也从未退缩过。别人眼中的不可能在他们心中就可样成为了永恒,轻易的定格住,淡淡的微笑背后凝聚了多少孤独,这样的默默背后,又有多少别人不知道的思念和苦楚。可这同样的别人不可能的事,却在同样淡定的笑容之下轻易的被打败。百里,我,或许你们真的能达到那种幸福吧,或许……在这个世上,像我这样的怪物,才是世上最多余的东西吧。你们可以达到的幸福,而我却永远只能像现在这个样子,或许……只是渴求死亡的怪物。几百年修道为了什么?当初入蜀山时的雄心壮志,刚刚接触武学的信誓旦旦,却化作如今淡淡的悔恨。像我这种怪物才是最可笑的吧。可笑,而他呢??夜望向站在树上的不了,不了却在走自己以前的道路么?呵,如果他知道达到这种状况会让心成为一片荒芜,他,是否还会这样的努力?或许他心中也有他的梦想?几百年,看不穿的始终还是人心……

自从百年前的大混乱,光离奇的失踪,魔横行天下,以自己和我的力量加上百里至柔的力量将魔封住在九天宫以来,人世也已百变吧,可变不了的仍是世俗的权利和欲望。让他们不断的争杀争杀,不断的死亡,不断的仇恨。可是作为看透世俗的自己又能如何??甚至都比不过一个俗子在为梦想拼搏的快乐,或许连一株草都不如吧。因为自己前面已没有了道路,前面已是尽头……以前拼命的努力,却不料走到尽头却是如此凄凉,不必伤心吧,或许微笑着,然后……只想死亡,只想解脱……

“不了,不用怀疑,那只猫身上带了百里身上至柔的气息是躲不过明眼人的,刀宗也发觉了吧……”

夜看着树上凝神的男孩轻轻的说。

百里看着火却道:“刀宗的人既然已经来了还躲躲藏藏什么……”

话一落,从旁边的树木背后闪出十多个人的样子。为首的是一位中年文士的样子却背着极大的斩马巨刀,其余十余人也背着各种各样的刀。“嘿嘿……这不是通绝三神的夜道疲夜宗主么?想不到今天某人会有如此的荣幸在这儿遇上百年前纵横江湖的通绝三神,嘿嘿……”

夜扶了扶头,这个人?是谁?刀宗有这号人物么?视线随着转移却看到了中年人身后的那个青年:“龙银??”青年人看到夜注视自己的眼神心头狂震:他认识我??百里却道:“龙银?你怎么会在刀宗?你没有和你娘一起么??”“娘?我有娘吗?我的娘?”龙银下意识的道。这下轮到百里和夜吃惊了,原来这个孩子什么也不知道,可是……谷夏当年为什么将龙银一个留在刀宗?百里微微的低下头:光?这个孩子就是光的孩子吧,百年不短,可这孩子也长大了,这么大了,在黑暗中的光,你可知道,你的孩子也已长大成人了。谷夏呢?按理说这个孩子还是自己的侄子呢,可是道行不同外貌同样有区别。面对自己的亲侄子百里仍是小女孩的样子,而龙银却已成熟了。

“嘿……”被对方忽视的中年文士留不住面子,“你们这样也未免太目中无人了吧……”

两个人的目光却明显的没有偏离龙银,仿佛面前的中年文士完全不存在。

可恶的咬咬牙,中年文士斜眼狠狠的瞪了一眼后面的龙银,这两人也太自傲了居然将自己不放在眼里,想自己在刀宗好歹也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副宗主,居然……可恶……

自己何时在弟子面前出过这种丑?当下已经忍不住冲上去,格掌想打向百里。

瞬间,本来中年文士以为自己的动作已经够快了想趁不不备,可是身体刚要接近百里时腹间却传来剧痛,仿佛被几百斤的东西砸中,身体笔直的朝后面飞去,而出手的夜仍只是站在原地,嘴角有淡淡的坚定,我说过,在将百里送到狐山之前是不会让任何人伤害到百里的……

可恶,上尘被打得飞越过几棵树,掠过树上的黑影时忍住剧痛反手一搭,抓住一根树枝像荡秋千似的来消除身上的力道。心中还不住的懊恼,刚刚早如果抓到这个躲在树上的小孩来威胁夜也不会弄得这么狼狈了!上尘的如意算盘还未打完,却看清了那树上黑影少年的脸。泛着冷酷的笑意,嘴角轻轻的向上扬起,眼中全是轻蔑。上尘突然惊觉这双眼睛中骇人的杀意,脖子猛的被凭空捏住,巨大的力量使身体阻住了前去的力量,被空气中无形的手卡住脖子悬浮在空中,而树上的黑影则笑得越冷酷,直到面目狰狞起来,杀意迅速的在整个树林间漫延开来,让下面的刀宗人马骇出了一身的鸡皮疙瘩,凉意从脚底窜上脑袋,刹那间,空中已然响起了死亡的声音:“嚓……”骨头断裂的声音响起,上尘的脑袋便无力的垂了下来,瞬间失力般从空中掉落。“呯……”的大响,上尘砸在了地上惊起了无数飞鸟“哇哇”的朝远方飞去……

此时下面的上尘的嘴角才缓缓的流出一丝血向地下渗去。

刀宗的人仍傻傻的看着树上的不了,片刻有人战战的向后退却,虽然知道对手为百年前就风云一时的通绝三神之一,但不料上尘居然会如此轻易的死在一个黑影少年手上,如此容易,简直没有半点可以反手的能力……这……也太恐怖了吧……就连夜和百里也皱了下眉头:不了的杀意好重,甚至在百里的心中泛出了一种不详的预感,这种邪念……好熟悉……

可是在树上的不了却一直都江堰市是冷笑的,既而转为冷漠,看着东边渐渐升起来的朝阳,一瞬之间温暖的阳光包容了他,将他的黑色阴影照亮起来,而此时的他看上去就只是一个孤独的少年容貌稍微出众之外,几乎和其他平凡人家的孩子毫无两样……只是……那双漆黑的眼睛却始终阴郁如昔,丝毫不受阳光感染……

夜轻轻的叹息了一下,“会阿,既然来了,为何不制止?”一提到这个名字,所有的人都震动了一下,特别是百里,眼神几变,口中轻轻的重复到“会阿?”

树上的少年猛然一震,抬头,看见前面的树上正站立一个全身白衫的女孩,不同的是。那双眼睛特别之处,让不了第一次看到时也同样心中一惊:那双眼睛没半点杂色,全为纯黑,一望无际的纯黑。仿佛两个眼睛就像黑洞一样,里面充斥着最原始的黑。不了心头一震,强自的收回目光,居然,差点就被对方的眼睛给噬去心神,那个孩子面容平静,完全的平静,仿佛带上了玉石面具……

就连刀宗的人也忘记了逃跑,一刹那,全都跪了下去。

百里看至树上的那个女孩本能的站了起来,“会阿……会阿……”可声音却又小得只有自己才能听见,眼睛之中流动着犹豫。会阿,你还好吗?会阿……看着如此近的小女孩,百里却感到好遥远,好遥远,远似百年之前,那个固执的小女孩转身离去的背影,如今百年已过,再次看到这个让人心疼的小孩,再次看到那双让人不敢注视的眼睛,可是……却已那么遥远了,以前三人的画面再也回不来了吗?再也……回不来了吗?

站在树上的小孩只是用她空荡的眼睛看着眼前的黑衣少年,脸上没有丝毫表情却忽然间手一挥,不了眼神急剧收缩,一缕极细的白丝一样的东西正飞速朝他袭来,即使不了一直在注视对方的动作,却也料不到对方的速度居然快到自己也模糊。来不及多想,不了身体猛然向上拔起,但当那缕气息掠过脚底时,透过灵魂传来的那种恐惧的寒冷,不了一惊:好强!

那缕白丝模样的气息嗖的划过树枝没入森林。飞在空中的不了面目狰狞,手中猛的燃起剧烈的纯黑色火焰,迅速的朝那女孩打去。站在树上的女孩眼睛空空的,纯黑得望不见底,看着攻过来的不了,如恶魔般的带着地狱的火焰向她烧来,手也同样渐渐的抬起,中指指向前方,泛着点点的金光遥遥的对准攻来的黑衣少年……

所有人的眼睛都楞住了,心中都预感不妙,甚至有人不自觉的立马用手堵住耳朵抱下头企图避免这一招的余波。

攻上来的黑衣少年狰狞的笑着,眼中的杀意急剧上升手中的黑色火焰也燃烧量更旺了,无视对方的招式,已是不顾一切,只想攻上去,这一击,所有人都知道无论谁胜谁败,就是结束……

在下面的夜眼神一变,人影一闪,自己想要阻止已是来不及,抬头望去,一个人影已经插在了两人之间,那么瘦弱的身影,挡在了两个绝杀之间,时间仿佛也就那样的静止,夜心中的弦被轻轻的拨动,那个单薄的人影,独自面对着巨大的危险,没有屈服,没有退缩,只是默默的坚守,默默的抵抗,这一幕……就像……就像百年前的那一战……

百年前,当我持着天邪剑含着绝对的杀招“破天”冲向魔时,在那样强大简直非人类的力量面前,那个身影却义无反顾的冲了上去挡在两人之间,那么娇弱的身影,在那一刻,如水般的人儿却那样的顽强……

没有想像中的巨**动,只是微风轻轻的吹过,百里用手挡住了不了的火焰而会阿的手指却直接的点中了百里的额头。纯金色似乎流动了般,注入了百里的额头内,一个金色印记留在白皙的额上。后面抓住不了的手迅速的黑了起来,不了却从空中直接掉了下来,人影一闪,夜已经接住,黑衣少年已经昏迷,仍幼稚的脸上充满着轻微的痛苦。是被封住了穴了么?夜抬头看着天空中的两个人……

“会阿……”百里轻轻的说,“好久不见……”身体无力的从空中坠了下来,眼中的那个空中的白衣女孩,那黑色的眩晕感一遍一遍强烈的传来,喉间沁出甜甜的血丝,为什么会远离?会阿……百年前,百年后……为什么?亲爱的妹妹……”

浑身一轻,已经被夜接住抱在怀中,百里的泪水静静的落了下来……为什么……

夜接住百里,看到那个落泪的女孩心中轻轻一痛,仿佛被什么东西在心头割了一下一样,不留声息的,这一刀,永远也只有自己心中知道吧,永远也只会有自己知道……

夜抬起头,看着那个树上的女孩,女孩也低头看着他,脸上始终没有丝毫的表情,那双眼睛之中看不到任何东西……

夜微微的低下头,抱起百里和已经昏迷的不了朝森林冲去。在前面的刀宗的人本能的想一去阻挡,但他们忘了自己面对的是什么人,身体刚刚想动却已经不由自主的朝后面飞去。“呯……呯……”撞在后面的树上,然后胸膛传来剧痛,血从喉间狂涌而出,脑袋一晕就永远的睡去。由于这次震动,刚才被会阿一刀所砍的树枝这时才掉下来,枝头平平,明显的被利物斩过,直直的一条,看不到尽头……

夜一边扶着两个人,一边狂奔,虽负两人但速度也丝毫不减,直到跑到放心的距离才开始找到一个山洞放下两人。

以夜的能力自然知道方圆几里内并没有够强的力量。查看百里伤势时,百里一条手臂已经全黑了,但继续向上之势已然停止,甚至就已有下降了,手臂的伤并无大碍,细心观察那乌黑的气体充斥着异样的魔气,一如百年前的魔,而如今不了为什么会有如此强大的魔气?

此时夜最担心的还是百里额头上被会阿所伤的地方。如今额头上的伤还在,而夜的手已经颤抖起来,是的,强大如此的夜却感到害怕,害怕,害怕这个柔弱的女子受伤,甚至最轻微的伤也不愿意。但夜还是深深的吸了口气,将手轻轻放在百里的额头上,慢慢的将神念探入,可是神念一入夜的神色大变,神念再深入一点点,百里有脸上呈现痛苦的神色,夜大惊,立马将神念收回。居然……居然……夜看着仍在昏迷的百里,如此柔弱,这个女子是他心中的最痛啊,可如今……他要怎么办?怎么办……要怎么面对我?

良久,夜强迫自己将目光从百里的伤口收回,看到另一人角落的不了。初步的检查,不了并无大碍,只是刚才情绪过于激动被百里用至柔的气息一激,加之封住了不了的几大穴道,让不了休息一下。可是不了身上的气息,对于这样气息百里比自己更加熟悉吧,百年前已将魔封印在九天宫,而如今不了身上会有成年前魔的气息?难道……夜微微一呆,难道……夜的心中已是挣扎万千,怎样取决?怎样取决?手几次的握紧几次的松开,最后还是站了起来,这时他呆了,看到黑暗中的少年浮现了轻轻的笑容,不像以前的冷淡,也不似刚才的狰狞,似一个难过的小男孩终于舒心的微笑。夜也同样的震动了一下,最终也只是轻轻的拍了不了一下,站了起来。外面是渐渐明朗的天地。这同样是一个傲世的高度,作为夜,对于这种凌驾于苍生高度早已熟悉。夜很多时候都会想起几百年前,当光夜我三人都在北国苦风师父下面的时光,想到那时苦风去应战当时鬼教的教主应道天时的决然;想到苦风师父在击毙应道天同样倒下的释然。那是一种怎样的表情?少年时的夜不明白,为何面对死亡时苦风师父会那样的释然?那样解脱般的笑,不明白不明白,而此时他却知道,当路已是尽头时,当不再有更加的高度攀登时,接而来的就是寻找解脱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