野医
赵阳给渡边一郎治病的时候,商年涛还在天南,这件事他也是道听途说,只知道赵阳因为给小鬼子治病,收入了五百万米刀。
当时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他羡慕嫉妒恨得只咬牙,那可是五百万米刀啊!又想着,当时要是赵阳听他的,他绝对能联系到更多的这样的“大客户”,收入肯定比这还高,最重要的是他的好处自然也少不了!
当然,这些也只能想想!
现在,冷勋既然问起来,他就尽可能地将听到的信息讲出来。具体经过是什么,他也说不清,但也知道那几天,县里的领导轮番上赵阳家去劝。
冷勋听他说完,点了点头,接着对司机道:“去县委大院。”
说起来,县的层次相对京城还是要低太多,县里的领导对冷勋也就不是太清楚。但是,当他的名字和“金鑫集团”联系在一起,经常泡吧、泡论坛的人都能知道个一鳞半爪,作为体制内的一县掌门人,自然也就知道得更多。
于是,冷勋刚才又是吃冷落又是受气的,现在终于又享受到他京城公子哥的待遇,正在开会的张书记停了会议,专门来接待他。
当听冷勋问的是赵阳给渡边一郎治病的事情后,张德洋也是忍不住皱眉,他现在也有些疑惑:按当时的情况看,赵阳是被渡边栽兄妹两人的“真情”打动才答应治的病,但是。随后一件事,这种作法却不灵了,还给他添了一个大麻烦!
既然冷勋问了,张德洋也就将事情的经过大体讲了一遍,包括他们如何做工作,赵阳又是如何不同意,后来又让渡边兄妹如何去述“真情”。结果赵阳就同意了,等等。
对张德洋说的这些,结合他自己刚才的经历。冷勋越听越皱眉,赵阳最后答应给渡边一郎治病的原因,听起来明显像儿戏一样啊!
另外。他也更加确定赵阳的脾气绝对不好了!
不过,既然上次的事,县领导是做了工作的,说不定赵阳当时是找个台阶下而已!于是,他就对张德洋道:“张书记,我家里有个亲人身体有些不适,听我这个助手说赵阳的医术很好,找到他门上,却被拒绝了。你能不能也帮我们做做赵阳的工作?”
自从冷勋找上门,张德洋就有些犯愁。因为他知道,说不定就是来找他们做赵阳工作的。结果果然是这样。
同时,他又有些激动!他这个年龄,才五十出头,是有能力和机会更上一层的。这当然要看机遇,而眼前看来就是一个绝佳的机会:以冷家的地位,扶他前进一步,还不是简单的事吗?
再说,冷勋既然找上门来了,他也不好拒绝不是?
于是。他先苦笑着说了一句:“冷总,我可以试着帮忙,但结果不好说啊!”
冷勋微笑道:“张书记肯帮忙,我们就承你的情!”
张德洋心脏忍不住跳了一下,点了点头,拨通了赵阳家的电话。
电话是晨梅接的,过了一会儿,她回复道:“赵阳不在家。”
虽然知道是这个结果,张德洋还是忍不住叹气,对冷勋道:“上次他好像就烦了,唉!”
商年涛忍不住插话道:“张书记,赵阳这个人是不是有仇/官心理啊?”
放在以前,他可没胆气和张德洋这样说话,但和冷勋坐在一起,说这话的时候却是一点没感到有什么不合适。
张德洋自然不认识商年涛,只当是冷勋的助手,于是回答道:“也不能这么说。他和孟司令的孙子,浩然集团的孟总关系就很好。对了,他和元副总理家也是干亲!”
他说这话是想告诉冷勋他们,他这边不是不想做什么,而是对赵阳没有多少办法。
听到浩然集团,冷勋忍不住又回想到去年在黄海遭遇的“滑铁卢”,这算是他三十多年来最大的一次失误!生意丢了不说,关键是把他二叔给陷了进去,好不容易落下的一个棋位也丢失了!
再听说赵阳和元副总理有关系,他马上想到了秦家。难道是秦家和孟家提前跟赵阳说好的,他才毫不犹豫地拒绝了他?
虽然知道这样想有些牵强附会,但是,却让他感到无形中受到了很大的束缚!
他原本听说了赵阳的消息后,急着赶过来,就是想借这件事提升自己的形象,现在看来,这件事要从长计议了。
想着,冷勋起身告辞,张德洋亲自将他们送到了楼下。
坐上了车,冷勋拿起电话准备和他的父亲说说这件事,这时,商年涛却像是随意提起一个话头一样,忽然说道:“听说赵阳这个人对家人非常在乎。”
他只说了这样一句没头没脑的话就停下了。
冷勋却顿了顿,看了他一眼,然后点了点头,拍着他的肩膀道:“不错。好好干,将来说不定就能成为我的面左膀右臂!”
商年涛眼中狂喜,然后又谦虚地道:“我要跟冷总学的地方还很多,但我一定全心全意地为冷总办事,办好每一件事!”
冷勋一笑,继续打电话,却不是冷功平的号。
……
龙窝村,晨梅放下电话看了赵阳一眼。
有些事,赵阳不说,她也知道。但赵阳既然不说,她也就不问。
走过去,趴在赵阳的背上,能感受到他脊背的宽厚和温暖,这让她感到心底特别的踏实。
孙振香进屋换了一件衣裳,要出去买菜,出门看到赵阳两人的模样,对此也已经见怪不怪了,谁没有个年轻黏糊的时候呢?
但是,她却对赵阳还在不停手地忙活着,手肘往后一拐一拐的不满,嗔道:“混账小子,你就不能停一会儿?后面是你媳妇的肚子,你要碰着了,看我不剁了你的爪子!”
赵阳一笑,道:“呀,这么狠啊!”
晨梅也不好意思,站起身来,笑道:“妈,我陪着你去买菜吧,正好走动走动。”
或许因为前几天晨梅老是去上班,晚上又没能睡在一起的缘故,这一天,在赵阳的感觉中过得很快:吃过午饭没一会儿太阳就下山了,而吃过晚饭没一会儿就又到睡觉的时间了,睡觉好像也没过多长时间,天又明了。
依依,不舍得起床。
晨梅先是抓赵阳的头发,太短,抓不住,又捏他的耳朵,抱他的脑袋,但赵阳就像是用胶水粘在她身上似的,就是抓不起,扯不动,抱不开地缠着不让她起床。
嬉笑地闹了一会儿,晨梅轻轻地给赵阳挠了挠头,轻声道:“快别闹了,咱妈都快把饭做好了,前两天你怎么起那么早的?”又道:“今天真得去上班。你想想咱嫂子连续上了多长时间的班了?总得让她休息一两天吧?”
赵阳揉着那团在手中不断变幻开状的雪肉,抬起头道:“让你招人,你总是不招!”
晨梅用指尖捏了捏他的鼻子,笑道:“就挣那么点钱,还能都拿出来开工资啊!”
赵阳也知道,正如他看到病人就想将他们身上的病除去一样,晨梅开店,自然是想着每一个子儿都落到自己兜里,这就是所谓的“资本家的逐利”。而且,不知道为什么,阳婷保健品店里招人很容易,衣店里却是一直没招到合适的人。
闻到小米粥的香气,起床的时间也就不能再推迟了。
起床,吃过饭,晨梅拎着包牵着晨曦的小手往外走去,赵阳从后面看到她的手上光秃秃的,忽然问道:“你的那条手链呢?”
晨梅晃了晃包,道:“在里面呢……戴着滑来滑去的,不方便!”
赵阳皱眉道:“那也戴上。”
晨梅笑道:“好,我一会儿就戴上。”
赵阳却是不由分说,直接走过去掏出手链戴到了她的手腕上,又翻了翻包,发现两块锡纸包的糖也在,才放行。
但是,他往屋的方向走了两步,忍不住回头又看了她们一眼,总有些想让她们留下的冲动。只是,正如晨梅所说,从他俩结婚后算起,李慧已经那么连续上了那么长时间的班了,总得让她有个休息日啊!
汽车发动驶向大门,赵阳一伸手,想着把晨曦留下来,晨梅从后视镜里看到,笑了笑,心道:“今天怎么了这是?”
最终晨曦还是跟着晨梅去了县里,今天李慧又不在,有个人陪着也好。而晨梅也总说她老是上班,让她母女俩的感情淡了。
将车停在“晨晨的衣橱”前面,晨梅下车去拉开卷帘门,然后走过来抱起晨曦亲了一口,顶着她的小脑袋问道:“今天只有咱们娘俩在一起,高兴不高兴?”
晨曦听话地道:“高兴!”
晨梅亲了一口,夸奖了一句“真是妈妈的闺女儿”,就放下她,拉着她进了店。
这时,路对面等着的一辆车里,三个男人凑在一起对照着照片看了看,道:“就是她!”
然后三个人将车开到了紧贴着店门的地方,一个男人的首先下来向四周看了看,一摇头示意了一下,剩下两个也钻了出来,一起进了店里。
三个男的一进门,店里的光线都暗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