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亦修被警方逮捕了,临走前,深深地睇了她一眼,唐浅央被董嫂扶着,也深深地看着他。她有些后悔对警方说了实话,但她也知道,还有一名护士也看到了,她肯定会说实话,自己如果录假口供肯定会令裴亦修更加不利。
“浅浅,不要担心,好人会有好报的。董嫂这么多年,一直坚信这一点。”,董嫂双眼无神地看着走廊尽头,喃喃地说道,真的坚信吗?事到如今,她已经没法坚信了。
唐振德是好人啊,下场呢?躺在那,永久昏迷,说白了就是植物人。
裴亦修是个好医生啊,也是个好人,现在也深陷囫囵。
所以说,她这么说,只是在安慰唐浅央。什么好人好报,现实早已让她心寒,支撑着她的,唯有一点点对爱的信念。
“浅浅!”,这时,又一道女声响起,那熟悉而遥远的声音令董嫂的心狠狠地颤了颤,全身紧绷,不敢转身,而唐浅央循声看去,只见一道娉婷的倩影朝着这边走来。
女人穿着一身华贵的大衣朝着这边走来,大.波浪卷发披散着,脸上扬着激动的表情,朝着这边走来。
唐浅央看着她,心狠狠地颤了颤,脑子里浮现起一个小女孩不停追逐一辆黑色轿车的画面。
“浅浅——”,女人的声音带着嘶哑,颤抖,快速地走来,那么多年过去,她的面容一点没老,也没什么变化,白.皙的脸上未施粉黛,显得嘴角的那颗黑痣异常明显。
眼前的女人,正是她的妈妈,那个狠心抛弃了她和爸爸的女人!
二十年来,从没回来看过她,现在倒是来了……
唐浅央心里本能地排斥,就跟裴亦修见到自己的母亲时的心情一样,面对一个已经失去联系了二十年的母亲,再多的亲情,再多的血浓于水的血缘关系,已经荡然无存!
何况,当年她还很小,这些年也一直怨恨她的离开。
董嫂一直没转身,不知道费瑾瑜如今回来,是不是得知唐振德病重,念在对他的旧情回来看看。
费瑾瑜看着一脸平静的唐浅央,眉头微皱,激动地上前,伸手要拉她的手,唐浅央立即躲开,“你是谁?我好像不认识你!”,她厉声道,拉着董嫂去了一旁。
费瑾瑜一脸受伤地看着她,满脸的哀伤,“浅浅……”,喃喃地说道,唐浅央却没看她一眼,只见费瑾瑜朝着病房里走去。
“你别接近我爸爸,他不想看到你!走开!”,唐浅央激动地吼道,上前,将那费瑾瑜扯开,“浅浅!我妈妈啊!”,费瑾瑜被唐浅央用力地推开,差点踉跄着跌倒,她激动地说道。
“妈妈?从你离开我那天起,你就不是我妈妈了!”,唐浅央一脸凶巴巴地瞪着她,厉声道。
“浅浅!妈妈是有苦衷的!”,费瑾瑜看着她,激动地说道,眼角的余光瞥向一旁一直没说话的董嫂,又看向唐浅央,欲言又止。
真搞笑!裴亦修的妈妈丢掉他后,再见到他,也说有苦衷。无独有偶,她的妈妈也这么说!
去她的苦衷!
唐浅央心里一阵愤慨,“不管你有没有苦衷,苦衷是什么,我都不在乎!费女士,这里不欢迎你!请离开这!”,唐浅央伸手指着走道尽头的方向,厉声道,声音里带着哑声。
原本苍白的小.脸,因为激动,此刻通红不已!
董嫂也没想到,唐浅央这么憎恨费瑾瑜,看着她那激动的样子,她心疼。
“浅浅!你怎么可以这么对妈妈?”,费瑾瑜哭喊着说道,这时,又有一行人朝着这边走来,为首的人是唐振兴,身侧跟着唐振业,另一侧跟着唐皓南,后面还有一行唐氏的大股东。
唐浅央看着这些对唐氏虎视眈眈的人,就如洪水猛兽而来,双拳不自觉地握紧。
“大哥——”
“瑾瑜?!你什么时候回来的?!”,唐振兴看到费瑾瑜疑惑地问道,这时,唐振业也上前,跟多年不见的费瑾瑜打招呼,唐浅央没理会他们,拉着董嫂进了病房。
“植物人?!”,进门前,只听着费瑾瑜惊愕地说道,唐浅央的心抽.搐了下,走了进去,在病床边坐下,看着病床.上一动不动的父亲,满心的怅然。
“爸爸,您这么好的人,为什么……为什么这么命苦……”,唐浅央在床边蹲下,握着他的手,喃喃地说道,董嫂看着病床.上的唐振德,满眼的凄楚。
“爸爸,您肯定会醒的,告诉我,谁要害你……您醒醒,您不醒来,裴亦修可能就要坐牢了——”,她故意刺激地说道,希望会有奇迹发生。
可奇迹根本只是奇迹,唐振德仍然一动不动,脖子上插了一跟气管,就靠那呼吸了。
因为窒息,脑损伤严重,已经成了个植物人。
只有心跳,没意识,没知觉的植物人。
唐振兴他们站在外面,跟费瑾瑜说了些什么后,离开,只有费瑾瑜守在那,满眼凄楚地看着病房里的一幕,心里却是另一番滋味,唐振德他肯定不会再醒来的……
警方说了,楼道监控已经调了,除了他,没发现其他人之前去过病房,那个小护士去厕所的过程中,也有全程监控。
“我到了病房区的时候,走道灯是全灭了的,监控是不是拍摄不到画面?!”,裴亦修立即反驳道,知道肯定是对方故意做了手脚,但仅凭这一点,也不能指控他有罪吧?!
“但是,那气管上只有你的指纹!”
“我——”
“裴先生,你最好给自己请个辩护律师吧,现在一切人证物证对你都不利!我们也是秉公办事!”,警官沉声道,这时,审讯室的门被人推开,只见一名警员进来,对那警官说了什么。
没过多久,裴亦修被释放。
出了审讯室,看到了徐芷珊。
“毛毛,妈妈不会让你有事的!不过,你这次真的太过了,就算报——”
“人不是我害的!”,她的话还没说完,裴亦修厉声道,她居然真以为是他。徐芷珊连忙点头,带着她出了派出所,“上车吧!”。
“不,我自己打车回去!”,裴亦修冷硬道。
“你不上车,不跟陆律师说详细情况,他怎么帮你辩护?!”,徐芷珊激动地说道。
“我自己可以请律师!不用您费心!”,裴亦修冷硬道,没看徐芷珊一眼。
“毛毛!你就听妈的一次好吗?妈妈不想刚找到你,就看你入狱啊!放心,妈妈现在有力量保护你!”,徐芷珊激动地抓着裴亦修的双臂,说道。
看着她那张凄楚的脸,那一瞬,裴亦修的心微微有些心软,竟然点了头。
“孩子,别怕,跟律师要说实话,陆律师是自己人,不会——”
“我说了,不是我害的!有人要诬陷我!”,车上,裴亦修气愤地低吼,激动地想跳下车。
只见徐芷珊捂着脸,哭了出来,“作孽啊……毛毛,我们上辈子欠他们唐家的不成?逼死了你爸爸,现在又来诬陷你!”
那句“逼死了你爸爸”令裴亦修的心扯起一抹复杂,他疲惫地捏了捏鼻梁,“这个跟唐振德没有任何关系!你不用来挑拨!”。
“毛毛!你还有没有良心?!我是你亲妈!我能骗你吗?!你不帮你爸报仇也就罢了,还娶了仇人的女儿!妈妈死也不会忘记你爸爸惨死的一幕!”,徐芷珊又吼道,那张美丽的脸因为痛苦气愤而变得扭曲。
裴亦修摇头,仍然不肯相信,“如果不是唐振德,你儿子现在也许是一名小混混,也许是个做苦力的……他就不会有今天的成就和幸福!你呢?你口口声声说的这个生.母,在我差点被人拐走,差点被大伙烧死的时候,你在哪里?!”,裴亦修厉声地反驳,徐芷珊更加痛苦地看着他。
“妈妈对不起你,毛毛,可是你不知道,你要跟着妈妈,说不定我们母子俩早就被人害死了……”,徐芷珊痛苦地说道,低下头,扒着脸,痛苦地哭泣。
裴亦修没再说话,仍然不相信唐振德是那样的人。
没多久,他便执意下了车,打了个电话给上官翊,让他不要放弃收购唐氏,继续和唐皓南抗衡。这个时候,他仍然没忘记唐振德的交代。
一个人,走在马路上,带着寒意的冷风刮过脸颊,丝丝抽疼,他点了根烟,吞云吐雾着。现如今,还被医院停职了,他感觉自己真的是身陷囫囵了。
这时,一个更重要的问题,募得敲击着他的大脑。
茜茜的手术!
他昨天才安排好她的手术时间,12月1号,没几天了!如果到时他还没有复职,这个手术怎么办?她的心脏已经经不起折腾了。
他打了个电话过去,她却在通话中。
“大兵,一定要帮我把视频证据保存好!这样,你快递给我,你把我的地址记下!”,柯羽茜怎么也没想到,昨天晚上,宁静的小渔村刚又遭遇了次强拆!
村里很多人受伤,却没人管。媒体被控制,这新闻根本没被报道。她直觉跟那个唐皓南有关!
裴亦修回到医院时,见到唐振德病房门口站着个女人,他蹙眉,那女人也看到了他,表情不悦。这时,唐浅央发现了他,连忙跑出来,“你有没有事?!”,她激动地问道。
裴亦修冲着她,笑着摇摇头。
“浅浅,我听说是他害你爸的?!你怎么还跟他——他跟唐家有仇啊!”,费瑾瑜激动地指着裴亦修,冲着唐浅央说道。
唐浅央反而更加拥紧了裴亦修的腰,“他是我的丈夫!”,她激动地说道,裴亦修此刻还没想明白这女人是谁。
“你——!”,费瑾瑜气愤地说道,颓然地靠着墙壁,“我们先走吧,这里有警察看着,坏人不会再破坏的……”,唐浅央喃喃地说道。
走到拐角处,裴亦修才问那女人是谁,唐浅央淡淡地说,是她的妈妈。
裴亦修无言,两人出了医院,回到家。
才进门,裴亦修的身子被她猛地抱住,他被她按在了门板上,唐浅央像是疯了般,缠上了他的身子,仰着头,重重地吻住了他。裴亦修募得反手,扣紧她的腰,发狠地回吻着她,两人像是受伤的小兽,纠缠在一起。
“裴亦修……给我……我太累了……让我忘掉这两天的所有事情!”,松开他的唇,她仰着头,凄楚地看着他,激动地说道。像是犯了毒.瘾的人,很想吸食鸦片,暂时忘掉那所有的烦恼!
裴亦修看着她,一把将她的风衣外套扯落,露出里面长长的毛衣,一把撩起,将她的衣服一层一层地掀起,露出最贴身的一层胸衣,低下头,埋进了她的胸间……。
担嫂着令。她激情地放肆地呻.吟,忘掉一切烦恼,沉沦在柔体的欢愉里,不一会儿,被他抱起,两人进了卧室,她被他丢在大床.上,她热情地呼唤他,他快速地脱掉衣服,扑倒她,两人在大床.上翻滚起来……
裴亦修也是需要释放压力的。唐振德的病情、生.母的回归、上一代的恩怨、身陷囫囵的无奈……所有的这些烦恼,此刻,被那股肉.欲取代,他放纵地驰骋,索取,狠狠地吻住她。
唯一的希望就是她!她的信任!
沉沦在肉.欲里,令她暂时忘却了这两天的烦恼,哭着、喊着,求饶着,放肆地呐喊着,身心的愉悦,令她不肯结束,一此次地迎合着他,在他一次次地释放之后,她进翻身,主动吻着他,挑豆着他,再次求.欢……
达到巅峰的瞬间,她感觉自己死了,渐渐地和裴亦修十指相扣,“老公……我们……死吧……一起死……”,全身心呈现出一种放空的状态,飘飘欲仙的感觉,令她激动地说道。
他没有说话,趴在她身上抽.搐着……
筋疲力竭之后,她沉沉睡去,不肯醒来,甚至希望永远不要醒来。裴亦修看着睡着的她,在她的额上吻了吻,自己下了床,毫无睡意,赤.裸.着上身,站在阳台上,吞云吐雾。
如果,这次真的被他们整坐牢了怎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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