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鸢想不通,为什么一国高高在上,众星捧月的神女公主要去嫁给一个快要死了的人为妻?
一国亲王?
这名字可真是好听,可是,这个亲王要是在十年前就被贬出京,挂着亲王的名号过着平头百姓不如的日子,一个人住在政治权利中心之外的地方,并且身染重病,不利于行,如今已经二十有三了还没有一门妻室……
楚鸢抚额,这是个什么亲王!
送亲的队伍在入关之后就退回去了一大半,楚鸢这几日都不曾下过车辇,一进入出玉关天气就更严寒了些,鹅毛大雪整日整日的下了三天,车辇雪路难行,宋涯却一点也不放慢速度,不仅苦了下人,连她这个公主也受了不少罪。
第二天日落时分,楚鸢终于见到了前来迎亲的人马。
目之所及是一片黑压压的铠甲兵马,再看西凉这边一眼,分明是一部世界名著——红与黑!
楚鸢心中渐渐起了迷雾,为什么这个公主要嫁给那样一个普通皇亲都不如的亲王?为什么前来迎嫁的人身上没有喜气只有煞气?!
没错,即使是离得这么远,楚鸢也能感受到那些人身上凌厉的气势和带着血腥味道的眼神,那只有在经过厮杀征战才能侵染的这么深刻,当先一人一身黑衣,目光深幽,发丝凌乱,下颚还有青青的胡茬,不同与宋涯的冷峻,那人才是真的冷酷无情。
“公主,那是南王世子莫云遮。”
“听说朝中无人为睿王迎亲,最后只派了刚刚征战而归的南王世子前来,这些人身上血腥味这么重,竟就不怕冲撞了公主!”
楚鸢心中一沉,却不得不再一次为自己的命运感叹,一国亲王娶亲竟然连个迎亲的都没有吗?
楚鸢依礼不能见人,宋涯全权统管了此次和亲事宜,不过在一处皇家驿站停留了一晚,车辇又开始了行进。自从那莫云遮到了,整个送亲仪仗都被团团保护了起来,楚鸢眼观六路耳听八方,只怕一只苍蝇都飞不出去。
想要逃走的念头被生生的扼杀在了摇篮里,楚鸢开始关注起那个南王世子来,一上午的时间之后,楚鸢对此人下了定义,除了冷酷倨傲外再无其它。
宋涯虽说是什么西凉第一将军,但是对待他人至少还有礼有节,而这莫云遮,分明是眼高于顶,不屑与任何人的,连宋涯也不放在眼里,据说这南王世子手握大秦南王三十万兵权,年少有为,军功颇多,威望也高,封王是迟早的事。
楚鸢摇摇头,难怪!这实在是典型的古代高富帅,更重要的是还有权!这宋涯还是在她之下都不准备理睬她,更何况是这个迎亲的世子?
再说诗情、画意,云沫、云清原是凤轻歌的四大丫鬟,似乎很是不习惯这两日的公主,自从出了那件事,公主整个人就没了生气,可是现如今的公主整个气势都发生了变化,她眼中一片深沉,似乎要隐没万千心事。
几人免不得要感叹自家公主的境遇,不约而同的选择了对一个问题避而不谈,有些事,忘了更好!
虽然是和亲,所嫁之人还是亲王,但是这一次楚鸢的目的地并非是大秦的都城盛京,而是睿王如今的居处鹿城,从出玉关到鹿城要走半个月,由于雪大封路,这一去只怕要二十余天才可到。
楚鸢实在无聊之极,车辇上的小玩意早已不能满足她,十天之前,她还在为了这个异世界苦恼慌乱,而现在,她已经可以平心静气的将“一国公主”表演得很好,没有人发现她已经不是原来的“她”。
刚刚才走过一座城池,立刻便要进入另一座城,这大秦国富民强,从这城池建设上便可见一斑,高大的城墙伫立在白茫茫的雪色之中,她们这一片红点缀其上,惊心刺目。冬日的街市依旧繁华,楚鸢依稀能听到莫云遮的士兵呵斥着围观的百姓让道的声音。
这几日诗情、画意二人一直伺候在她身边,云沫云清则在其后的一辆车上,她细细碎碎的问一些看起来毫无章法的问题,其实已经将这大秦了解了个大概。
秦王夜天齐有三子一女,贵妃所出的第二子明王夜慕非,嫔所出的第三子景王夜明羽,还有生母已死的公主夜琉璃,剩下的一位便是那凤轻歌要嫁的睿王夜南辰了,让楚鸢没有想到的是,这位睿王,竟然是当今太傅之女的皇后所出!
古代大多以嫡庶论尊卑,这位皇后所出的嫡子竟然沦落到这个地步?诗情说这位皇后抱病多年,已无法顾及儿子生死,而这睿王也十分的不争气,十年前不知为何被贬斥出临安,出来了之后也不知道勤恳上进,小小年纪就醉生梦死与酒色歌舞,最后就身染怪病,潦倒不起直到今日。
楚鸢不免得要为自己的将来担心,听说那睿王如今只有二十有三,是什么原因让一个父亲将自己十三岁的儿子扫地出门,不闻不问十年?
这样的问题自然无人能为其解惑,转眼间便到了许城,画意兴致十分的高,原因只在于他们一行要下榻的是这许城的一座皇家行宫,宫中的香山绿梅在这洛川上乃是绝无仅有的一处,楚鸢挑挑眉,不知为何有些排斥入住那座行宫。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