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四宝在光天化日下被杀死是76号的耻辱,再加吴铭特制的子弹从他后脑射进,在眼睛处穿出,大胖脸上弄出了一个大血洞,死相太难看。所以尸体并没有送至殡仪馆,而是装殓后在家里设了灵堂,供人吊唁。
夜深了,一辆三轮车悄悄地靠近了吴家公馆的围墙,吴铭跳下车,来到墙角,向里面扔了块石头,见没有动静。他深深地吸了一口气,手掌慢慢撑到墙壁上,在韩寒惊讶的目光中,吴铭手脚并用顺着墙角慢慢地爬了上去。
灵堂方向灯火通明,不时有哀声传来,吴家有头脸的都在那里,接待不时前来吊唁的名人大亨。后宅则灯光昏暗,亮得很少,保卫也很松懈。
吴铭蹑足潜踪,躲开了院子里三三两两的保镖护院,来到了小洋楼底下。瞅瞅四下无人,纵身而起,三两下便攀着铁栏杆爬了上去,闪身钻进了落地窗。
这是一间办公室,吴铭微微有些失望,这里的陈设很豪华,却没有他想看到的保险柜。
外面的走廊上传来了脚步声和说话声,吴铭快步贴近房门,侧耳倾听。
“卧室收拾好了?”一个女人沉声问道。
“收拾好了。”另一个女人回答道。
“太太心情不好,可别出了差子,惹她发火。再到各处检查检查吧!”
“是。”随着回答,旁边的房门被关上,发出嘎吧一声锁响,脚步声渐渐远去。
吴铭掏出口袋里的开锁工具,又侧耳听了一下,伸手轻轻拉开房门,探头飞快的一看,闪身来到了另一边,十几秒钟后,锁便被打开了。他脚下无声,轻巧地掠进屋内。
佘爱珍在一群人的相劝下,被搀扶着回到了内宅,一进门,佘爱珍又哭倒在地。
众人赶紧又来劝解,什么节哀顺便,什么保重身体,什么死者已矣,再哭也没有用处…好劝歹说,佘爱珍还是又哭又叫,不肯干休。
这时有人提议,说只有胡次长的话吴太太会听,不如把正在灵堂的胡次长叫来劝一劝,立刻便有人跑着去招呼这位说话好使的胡次长了。
胡次长,何许人也?胡兰成,中国近代作家颇有争议性人物。抗战爆发,上海沦陷,胡兰成作为香港《南华日报》编辑。他写了一篇卖国社论《战难,和亦不易》,受汪精卫妻陈璧君赏识,立刻提升胡为《中华日报》总主笔。从此,开始替汪精卫的亲日伪政权服务,汪记伪政府成立,胡兰成任汪伪宣传部常务副部长、法制局长、《大楚报》主笔。
吴世宝这辈上海“白相人”,与胡兰成本不相关,可他与吴却是投契。
有一天,他到七十六号去见李士群,吴世宝对他极为恭敬,坐车亲自陪送他回家,两人就此结识。此时,胡兰成刚刚被免宣传部次长,在上海无事闲住,就常到吴家去玩。
吴家陈设豪华,吴世宝夫妇又爱讲排场,出手豪爽,家里日日迎来送往客如流。胡兰成素爱富贵,如此人家作派很对胃口,常在吴家留连。他爱去吴家还因为女主人佘爱珍,佘的长相打扮和风度为人,令他欣赏备至:她走动时的安详轻快,有一股风头,又注意到她的脚样鞋样好,同样一双丝袜,穿在她脚上就引起女伴的羡慕。她长挑身裁,雪白皮肤,脸如银盆。她那种脸相,只有小时是圆脸,随着年纪成长,从她这人的聪明秀气与英断舒发出来的轮廓线条,笔笔分明,但又难说是长圆脸或长脸带有方形圆意,可比花气日影摇动,不能定准,都变得是意思无限。她眉毛生得极清,一双眼睛黑如点漆,眼白从来不带一丝红筋,真真是像秋水……(省略省略,我吐会先。)……那年她三十八岁,人家看她总要看小十年,且觉得女人的妙年只能是像她现在这样的岁数。她是生的男人相,性情亦大方佻达像男人,谁亦与她只能是极清洁的男女相见,不觉得她有魅力,却自然大家都欢喜她,敬重她。她不是官宦人家的小姐或派头,却完全是现代中国大都市的民间女人,没有一点书本上美人的夸张。(我服了,银盆血口一脸凶相的悍妇,被大汉奸胡大才子如此一描写竟然能称得上美丽无双了。佩服,无耻就是无耻,到极点则无敌。)
不大一会儿,胡兰成便急急忙忙的赶到了,轻身上前,将佘爱珍扶起,凑到她耳边悄悄说道:";不要哭了,将来会报仇的。”佘爱珍停止了哭泣,顺势倒在胡兰成的身上,胡兰成抱起佘爱珍,走上了楼梯,有眼力的丫环赶紧打开了卧室的房门,胡兰成抱着佘爱珍走进了屋里,将她在床上放下。
“奸夫淫妇,奸夫淫妇。”吴铭趴在床底下,心里不停的咒骂着。缠在腰间的长布袋里,钻翠首饰、金条大洋喀得他很疼,他呲牙咧嘴,难受得很。
外面“兰成,爱珍”肉麻的叫个不停,然后是悉悉嗦嗦,再后就是床吱吱呀呀的响,人也开始哼哼叽叽。
吴铭实在忍不住了,拉下面罩,偷偷地爬了出来,趁着这对狗男女正沉浸在苟合的快感当中,正微闭着眼睛哼叽着享受的时候,猛地扑了过去,抓住胡兰成的脑袋用力按下去,咣,两颗脑袋撞在了一起,发出一声闷哼,紧接着又是第二下,第三下。
“哼,狗男女。”看着胡兰成和佘爱珍翻起了白眼,满头大包地软瘫在床上,吴铭收回手,恨恨地骂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