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际泰说完那句话,见别人的眼神怪异,心道:“这有什么?在军中都这样的好不好?”
“好了,这事别争了,朕早有安排。我军最大的倚仗就是手榴弹和地雷,清军最大的倚仗是骑射,如何扬我之长避我之短,是这场战斗的关键。明微手下都是步兵,就打头阵,务必一战击溃博洛。”朱由榔摆手制止住林察和李成栋的争执,自顾按着自己早就想好的计划安排道。
“臣遵旨!”林察大喜,连忙躬身听命。
“明微,你下去后,跟忠勇伯好好商量一下,拿出一个可行的方案,既要保证一战而胜,也要尽量少让士兵流血。”朱由榔道。
说到陈际泰,他不自觉地用上了爵号。虽然这位不是正牌子老丈人,但毕竟是陈皎茜的父亲,直呼其名总是感觉不好。
陈际泰闻言,心中更加得意:“瞧瞧,毕竟是女婿啊,待我就是跟别人不同。”
“臣遵旨!”陈际泰、林察双双领命。
“廷祯,你部做好追击准备,待明微发起进攻后,如见清兵败象一显,立即组织追击,务必不给博洛喘息机会,一直把他赶出福建为止。听明白没有?”朱由榔又道。
“臣遵旨!”李成栋大喜,皇帝还是把克定福建的首功给了自己啊。
“杜永和那里,朕已经派禁军王胜携带手榴弹和地雷前去汇合,他们一定会给博洛制造更大麻烦。总之,这一回,你一定要把清军打疼,让他们再不敢踏入福建一步。”朱由榔接着说道。
“臣遵旨!臣一定不辱使命,把博洛打疼、打残,把鞑子彻底赶出福建!”李成栋高声表态道。
“至于明微,只要击溃博洛,你就算完成任务了,待廷祯大军追上去,你就撤出战斗,咱们还要好好对付对付郑芝龙呢。”
“是,臣遵旨!”
林察大声应命。
从皇上的安排来看,感觉好像自己并没有失宠。但他明白,打好第一仗是关键,如果打不好,那自己的下场可想而知了。
……
御前会议之后,林察和陈际泰马上带着赵跃龙等自己亲信手下,四个城门上都转了转,观察清兵阵形。
但见清兵分四座大营,正西是博洛的帅帐,正南是赵布泰,正北是图赖,正东是杜尔德。各个大营外围都挖了壕沟,所幸正对着城门的方向,也就是各营门口,没有壕沟,但布置了拒马。
各个大营四角都设置了瞭望木楼。
清营如此布置,一方面加强了大营的防务,一方面,也方便了骑兵进出。
观察完毕,一行人回了陈际泰的帅帐。
陈际泰就是个光杆,无兵无将,但他的身份摆在那里,尤其当下林察的处境并不好,他可不敢得罪这位皇亲国戚。
“伯爷,您看,咱们怎么打?皇上可等着咱们的方案呢。”林察待陈际泰坐到帅位上,连口水都没喝,急急地问道。
“明微,你们先说,本帅听着呢。”陈际泰沉着脸回道。
此时此刻,他仿佛回到了率领千军万马的绍武大都督时代,一副很牛叉的样子。
“本帅,本帅个屁!你拿什么乔?一兵一卒都没有,若不是皇上,谁能看得上你?”赵跃龙一看陈际泰那样子,气就不打一处来,心里不屑地腹诽道。
“伯爷,那我就大胆说说,您给参详参详,反正最后还得报给皇上知道。”林察谦逊地说道。
他也怕陈际泰胡乱出主意,话里话外扣着皇上的意思不放。
“明微,何必如此自谦?咱们都是老朋友了,不是吗?”
“是是是,老朋友可不敢当,伯爷抬爱了。”
“咱们军人直来直去得好,别整虚的。”
“那好,伯爷,那我就献丑了。伯爷,我打算把主攻方向放在西门,明天晚间行动,利用夜色掩护,悄悄抵近敌营,一顿手榴弹炸开营门,直接突入进去,不怕他不乱。所虑的是西边一打响,南北两侧必然死命来援,威胁我军两翼和后路,所以,如何对付南北两侧之敌,这是此战关键。”
“清兵不习夜战,且夜色之中,他们的骑射功夫施展不出来,更有利于我军突袭,这个办法好。至于对付两侧之敌嘛,明微,你有什么妙计?”
“两个方法,第一是守,将我军分为三部,一部突袭,两部守护两翼;第二是以攻对攻,在对博洛大营发起攻击同时,对赵布泰、杜尔德和图赖同时发起攻击,让他们自顾不暇。”
“大帅,标下以为应该以攻对攻。”赵跃龙对林察说道。
“大帅,以攻对攻的话,咱们兵力不足,若是有一处攻不动,那另外几处就非常危险。”参将吴有房非常慎重地说道。
“咱们有手榴弹和地雷,怎么攻不动?手榴弹一响鞑子兵的马就会惊,鞑子就会不战自乱。大帅,多了我不要,只要给我五千兵,标下保证把博洛大营拿下来。”赵跃龙瞪着一只独眼说道。
“赵将军,那样太冒险了,还是稳一点好。”吴有房摇了摇头,还是不赞成赵跃龙的方案。
“明微,你的意思呢?”陈际泰问道。
“伯爷,我偏向守,不想冒险进攻。”林察道。
“明微,你用兵还是太谨慎了些,依本帅看,就四面进攻。一来,咱们有利器在手,鞑子再能打,也是血肉之躯,不怕他不乱;二来,漳州城里可不是只有咱们的两万五千兵,还有李都督的五万和李元胤的八千禁军。就是兵力有些捉襟见肘,陛下也不会不管的。”陈际泰说道。
林察见两人意见相左,道:“这样吧,咱们把两种方案都报给皇上,请皇上定夺。”
“好,报皇上定夺吧。”陈际泰答应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