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爱与寇湄互诉别后之情,当夜,就歇在了撷翠楼。
与此同时,钱府却是一副非常紧张的气氛。
钱谦益把林察、林觉兄弟请来,在书房里密议,钱忠在一旁伺候着。
“呵呵呵,林伯爷、林将军,苦熬数月,终于熬出头了。明日郑亲王大军就将兵临城下,建功立业的时候到了!”钱谦益兴奋地说道。
“是是是,建功立业的时候到了,林某等这一日等得好久了。”林察赶紧附和着说道。
林觉也兴奋地点了点头:“钱大人,你说怎么办吧,末将听你吩咐。”
“好,你我齐心协力,一定能做成大事。这样,林将军,你无须做别的,只把水师掌握好,待广州城破之际,皇上定会乘船逃命,到时候将其一举擒获,你就立了奇功一件。若是干办成这件大事,钱某一定向朝廷保奏将军之功,封王不敢说,封个公爷十拿九稳。”
“全仗大人提携!”林觉连忙恭恭敬敬地叉手施礼,脸上现出感激之色。
“钱大人,难道咱们就不做点什么吗?须知广州城墙高厚,外有沙河绕城,大军展不开;城内粮草弹药充足,百姓众志成城,不好打啊。”林察提醒道。
“自然得有所作为。实话告诉你们,我这三百仆从,皆是洪大人调拨来的军中健卒。打吧,让李元胤的人先打一阵子,等他们精疲力竭,警惕放松,我在他后背插上一刀!你们猜,会怎么着?”
“钱大人,高明,实在是高明啊。这叫螳螂捕蝉,黄雀在后。”林察挑出大拇指赞道。
“哈哈哈……。”钱谦益听出了林察的谄媚、巴结,得意地大笑起来。
“钱大人,兵器什么的,有准备么?”林觉问道。
“这有何难?明日我就往你军中调拨一些弓箭、手榴弹,你秘密交给钱忠就可。”钱谦益道。
“是,末将遵命。”
……
次日,清兵围城。
钱谦益早早来到军机处,见军机处里人来人往,已经忙成了一团。
陈邦彦、瞿式耜、黄宗羲、陈际泰都在忙碌着,而陈子壮却坐在太师椅上闭目养神。
“陈大人,你好清闲啊。”钱谦益凑过去,笑着说道。
陈子壮睁开眼,见是钱谦益,连忙站起来,说道:“清闲?哪有你清闲?钱大人,看你容光焕发,精神抖擞,想必昨晚睡得挺好吧?你可不知道,可苦了我们这帮子人了,皇上调兵的圣旨一个又一个的,我们几个可是一刻也没有合眼啊。刚想打个盹,又被您给搅了。”陈子壮笑道。
“那倒是钱某的不是了。陈大人,您说调兵?哪有兵可调啊?”
“钱大人,昨晚焦琏、白贵、安南伯杨昌江三位将军带一万兵,贺人雄带三千兵进入广州城,陈某要安排他们,所以一夜未睡啊。”
“啊?”钱谦益一听,脑袋“嗡”地一??声,连忙问道:“这么大的军事行动,钱某怎么一点不知道?”
“钱大人,焦、白、杨、贺四位将军都是皇上密旨调动的,早早就到了肇庆、三水,你不知道不正常吗?”陈子壮笑道。
“噢,原来是皇上密旨调动的……。”钱谦益抑制住内心的惊慌,尽量让自己的显得很平静。
“是啊,连我这个首席军机大臣都不知道。哎,钱大人,你说皇上如此小心,是在防着谁吧?”陈子壮悄声问道。
“防着谁?不可能吧?皇上怕走漏消息吧。哎,陈大人,妄猜圣意可大不敬啊。”钱谦益故作镇静地回道。
“对对对,钱大人责的是,陈某失言了。”陈子壮连忙说道。
钱谦益坐回书案,呆呆地发愣:“广州增兵一万三千,朱由榔这是要固守了?加上这些兵,郑亲王要凭五万人打下广州势如登天啊。这么大的军事调动,竟是朱由榔一手操办的,难道我已经暴露了吗?他是在防着我吗?”
转念又一想:“作为皇帝,手里握着几张底牌,不让臣子们知晓,这也是正常的,不必大惊小怪。陈子壮作为首席,不是也不知道吗?这个变化其实并不大,一定要稳住,不可自乱阵脚。”
想到这里,他的心神定了定,拿过一张公文,给林觉的水师拨二千箱手榴弹,五百张硬弓以及箭支。
将公文交给陈子壮看,陈子壮看了并没多说什么,就命人用印。
见无异常,钱谦益的心终于算是放了下来:“哼,凭你多少人,有这三百兵作内应,打开一座城门当不是问题。”
“钱大人,这份安西伯送来的塘报,你还没有见到,看看吧,安西伯在常德打了一个大胜仗,全歼罗洛浑、吴三桂八万人马,活擒罗洛浑,只逃了吴三桂。如今大军已经攻克新喻,按照你当初部署的,已经完成对济尔哈朗主力大军的拦腰截断。”
钱谦益刚稳下心神,陈子壮又给了他一个“惊喜”。
“啊?好,我看看。”钱谦益接过塘报,边看心里边滴血,手指不由得颤抖地起来。
“钱大人,你怎么了?”陈子壮看到钱谦益脸色一阵白一阵黄,手指颤抖,心里早乐开了花,还故作不知地问道。
“愧不敢当,愧不敢当啊。”钱谦益谦逊地说道。
心里却道:“我的计策不是如此啊,怎么会发生这样的事?李成栋打败尼堪,若说是尼堪不堪,还能说的过去,怎么李定国也在最短的时间内,把罗洛浑和吴三桂给灭了?这难道是巧合吗?”
钱谦益仔细一想,冷汗都下来了:“我怎么觉得,这是被利用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