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去的路上,沉鱼看他面露倦意,便好心提到:“要不我来开,你歇会?”
钟澄宇摇头:“你的驾驶技术我可不敢恭维,为了我闺女的安全着想,我们还是别顶风作案了!”
沉鱼下意识摸了摸鼻子,意识到自己的动作时,她连忙拍了拍自己的爪子,和钟澄宇在一起待久了,竟然会有意识无意识的被他影响,就那这个摸鼻子的动作来说吧,她没和他在一起之前,除了鼻塞,手压根就没往鼻子上送过。
过了一会,正好遇上了红灯,钟澄宇拉了手刹,盯着窗外发呆,沉鱼发现他似乎有点心事,便凑到他面前开口:“怎么了?是不是市政府压着的那件案子出问题了?”
钟澄宇笑了笑,抬手摸了摸沉鱼的脑袋:“今年的新案子,开工许可证一直频频被驳回!”
其实官场上的事情,沉鱼一直不是很明白个中道理,她下意识认为,官场上的人只认一样,那就是钱,只要钱塞够了,没有什么问题是解决不了的!
“李律不是一直和政府的人沟通的很好的吗?怎么会一直被驳回?”
生意的事情,钟澄宇本来不想跟沉鱼说的,可她都问到这个点子上了,他想告诉她也无妨,反正终究还是会解决的!
“新案子土地的选址是夏氏名下的一块拆迁地,而且这次这件案子,死狐狸似乎也插了一手!”
沉鱼愣了愣,细细的琢磨了一番才明白钟澄宇话里的意思:“你是说,夏骄阳和大哥从中作梗?”
钟澄宇摊了摊手:“这话可是你说的……”
沉鱼突然回想到,那一天在超市,她看见钟澄霄和一个陌生女人走在一起,后来夏骄阳跟她说,那个女人是钟澄霄的初恋,也是市长家的独女,那个时候她还没觉得有什么不妥,而现在钟澄宇这么一说,她突然觉得或许这整件事情没有那么简单,可惜她只是看到了摆在桌面上的一面,至于私底下的那些勾当,水到底有多深?她就真的摸不到底了!
钟澄宇看见她蹙眉的样子,笑了笑:“别皱着眉头了,小心以后我姑娘一生出来,别的不会,就会皱眉头,到时候我可要找你算账的!”
沉鱼叹了口气:“也就是你了,棘手的事情一桩桩的,心态却还这么好!”
他揉着她的刘海:“不然怎么办?家里有一个管事的就行,你呢就把心放进肚子里,好好的给我养胎!”
钟澄宇摆明了要结束这个令人不快的话题,沉鱼也不再继续追问下去,一路上两个人聊了些有的没的一直到家!
钟澄宇的实力,沉鱼一向打心底承认的,在她的心里,他是无所不能的神般的存在,没有什么事情是他解决不了的,即便盛唐此次面临这么大的难题,她依旧坚定不移的相信他一定会解决的!
可这次沉鱼发觉自己似乎错了,才仅仅几天而已,钟澄宇就被推到了风尖浪口,一方面,盛唐的新项目完全被叫停,开发案被原封不动的退回了总裁办,理由很简单,土地还没谈妥,其它的谈了都白谈。
另一方面,钟澄霄回国的时候,就和酒店里一些对钟澄宇有二心而心存不满的元老们勾搭在一起,之前之所以按兵不动,完全是在等时机,伺机而动,而这次新项目频频被驳回正好成了他们引起混乱的最好导火索。
盛唐股价大跌,内外交加,一向顺分顺水的钟澄宇遇到了前所未有的危机,酒店的事情一团糟,沉鱼又怀有身孕,钟澄宇分身乏术,将沉鱼带回了老宅小住,没有了后顾之忧,这样他才可以毫无顾虑的放手一搏。
这些天钟家来人频繁,而且一个个都是西装笔挺的,不是地中海、就是挺这个大肚子,来来去去都是名车接送。
有时候老太太忙不过来,她也帮忙搭把手,这不帮老太太把沏好的茶送去楼上的书房,走到门边,刚准备敲门,隐隐约约的听见里面传出的声音,她赫然定住了手。
“钟老爷子,现在盛唐面临前所未有的危机,您可不能坐视不理,这件新项目,钟总前前后后投入了近一个亿左右了,现在完全是血本无归,土地人家抓着不放,审批又一直不通过,我们的意见是,您是不是劝劝钟总,让他提早撤出来,另外,我们几个老东西都觉得,钟总一个人管理盛唐或许有点忙不过来,既然大少爷回来了,何不让他参与管理,也好为钟总分担一些压力,大家齐心协力,这危机总归会过去的!”
听到这,沉鱼端着茶盘的手抖了抖,里面的茶水溅出些许出来,一颗颗在茶盘里滚动。
她本意是想听听老爷子怎么回答的,可谁知等了半天,也没听见老爷子出声,她不死心,干脆将耳朵贴着门板,反反复复几次,却什么都没听见,就在她耳朵贴在门板心里急促不安的时候,谁料到门呼啦一声就开了。
她吓的连忙站直了身子,脸上都是尴尬的笑容,里面的人明显也被她吓到,一帮地中海、啤酒肚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大眼瞪小眼的,略有些慌乱的看她:“二少奶奶……”
她一眼望过去,冲着眼前的这些都是盛唐的元老级人物们笑了笑,从钟澄宇的父亲开始就帮扶着钟家一寸寸打下盛唐这块江山,虽然他们现在一致攻击钟澄宇,可沉鱼该有的礼数还是没忘,盛唐是在钟澄宇的手中彻底走向巅峰这不假,可如果没有这些开国老臣子打下这根基,任他再能干,再有才华,也是白搭!
沉鱼看了一眼书桌后面的老爷子,他冲着自己点了点头,声音威严:“老二媳妇儿你这可是在自己家里,怎么该有的礼数都忘了?”
很奇怪,明明老爷子口口声声训斥自己,可沉鱼却莫名的感觉到安心,不为别的,就因为老爷子那句,你这可是在自己家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