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吉怔怔地看着冰候挺拔的身影消失在自己的视野,才从床上跳起来匆匆追了上去。冰候走得很缓慢,白色金边的长袍拖在身后让他的背影看起来显得更加颀长 。
宫殿的走廊上不时有风华正茂的少女匆匆走过,都穿着一样的嫩黄色裙装。应该是冰魔国的宫女吧?她们看见冰候的时候都会停下来朝他行礼,眼神中还总闪过那么一丝爱慕的味道。魏吉冷眼看着,心里更加肯定冰候那家伙绝对是个超级大色狼。
“啵啵,啵啵…”子夫的叫声从右边的偏殿中传来,似乎还夹杂着小孩子的笑声。然后,魏吉惊奇地看着子夫正上串下跳地跟一群宝宝玩得不亦乐乎。
“可以放心了吧!”他在她的耳边轻轻说,饶有兴趣地看着殿里笑成一团的孩子们。其中一个胖乎乎的小男孩似乎听到了什么动静,圆圆的大眼睛直直地往门口看来。
“冰候-”他奶声奶气地喊了一声,大殿内瞬间安静了下来。魏吉郁闷地看着还在翻跟斗的子夫,它似乎一点都没有因为离开自己而感到不对劲嘛。
“冰候,冰候…”那些小小的身体蹒跚地纷纷往门口冲了过来,冰候蹲下身去。张开双臂,微笑着将他们拥入怀中。
魏吉的头皮有些发麻,这家伙可真是男女老少通吃阿。没过多久,冰候的脸上已留了一脸的口水渍。
子夫终于发现了魏吉的存在,“啵啵”地叫着直冲到她的怀里。不停地用小舌头舔舐着她的脸颊。对于表示友好的方法,人跟动物倒是没什么分别,魏吉灿灿地想。
“回答我一个问题。”魏吉跟着冰候默默地走了一阵,终于忍不住打破沉默。
“哦?”他停了下来,转过身定定地看着她
“请你告诉我为什么要带我到这里?”
“因为你的能力!”冰候微微舒了一口气,脸上还是带着那份淡定的微笑
“哈”魏吉干笑了一声,她在这个世界的父母就是因为嫌她没有能力才要把她嫁给傻子,而眼前的这个那人竟然说他们争夺她,是因为她的能力。
“据我所知,我并没有什么能力!”魏吉好笑地摇了摇头:“而且,如果你说的是真的,那么第一次见到我的时候为什么不把我带走?”
“那是因为第一次见你的时候我并不肯定,直到你后来用了你的能力破了尸鸟夺魂。”
“尸鸟夺魂?”
“没错,那也是重华第一次试探你,如果你没有能力,相信你应该已经死在船上了”
“说了那么多,我到底是什么样的能力?”魏吉心里没来由地烦乱起来
“可以阻止任何能力的发生!”魏吉愣愣地听着,心里不停地重复着这句话,为什么自己从来都没有发现这一点?
“那么你们准备把我怎么办?”魏吉叹了口气,原来自己无意用出来的能力,竟然间接地帮了冰候。
“明天你见了冰王就知道了!”他扭过头,依旧慢慢地朝前走着,他苦笑了一下。至于冰王到底会怎么样对付她,他的心里也没底。
“但我可以不用这个能力,不是么?”魏吉斜着头,好像说给自己听。
“唔!”冰侯点了点头,不再说话,似乎在想着什么。两个人陷入了一阵沉默。一阵冷风吹来,魏吉不由地缩了缩脖子。
“天呐~”她发出一声惊呼,出了殿门,跃入眼帘的竟然是一片一望无际的雪原。原来所谓的冰魔国真的是天寒地冻呢。她眯起眼睛,阳光在雪地上的反射让她的眼睛觉得很不舒服。
“很冷?”他问,看着魏吉瑟瑟发抖的样子。笑了笑,将自己身上的长袍卸下来,轻轻披在她的身上。
“不用了!”魏吉连忙推辞,是现代女性的那种矜持。
“别动,听话!”他皱了皱眉头,语气中却带着一种命令。魏吉看着他细心地帮她系带子的样子,越发有些不好意思。只得将头别过一边去。
“好了~”他说,似乎很满意自己的表现
“谢谢你!”魏吉尴尬地笑了笑,正打算再说些什么,一阵杂乱的跑步声打断了她的思绪。走廊上,子夫那个家伙正带着一群小朋友向他们冲了过来,孩子们发出“咯咯”的笑声回响在宫殿的上空,显得异常清脆。
子夫完全是一幅领跑者的姿态,不仅昂首挺胸,还特意把两只大耳朵朝背后压地低低的。估计是想减轻空气的阻力吧!样子看起来说不出得好玩。看到这一幕,魏吉忍不住笑出声来,跟孩子们在一起总是让人觉得很快乐。
“冰候,冰候,跟我们一起玩吧!” “冰候陪我们玩!”
…
“这家伙那么滥交,后宫妃嫔肯定多得不得了,这些不会都是他的种吧?“魏吉看着冰候手忙脚乱的样子,开始胡思乱想。
“咦,小毛球去哪里了啊?”一个穿粉色的小袄的女宝宝嘟着嘴巴,四周打量着。魏吉这才发现子夫那个家伙不知道死到哪里去了,可是刚才明明看见它跟孩子们一起跑过来的。真奇怪!
“在那里,小毛球在那里!”另一个孩子指着雪地大叫起来,魏吉转过身一看,纯白的雪面上,露着两截胖乎乎的小爪子,一抖一抖地似乎在奋力地向上用着力。
“天呐,子夫!”魏吉怪叫一声,急忙冲了过去,一把提起那两截爪子。直直地把它从雪地里拖了出来。感情是由于它老人家跑地太快,一不小心没刹住脚,一个倒栽葱就下去了。魏吉看着它狼狈地往外吐着积雪,冻地浑身哆嗦。终于忍不住大笑起来,孩子们也跟着笑。
“啊~”魏吉的脸上被飞来的雪球砸中,由于刚张着嘴巴大笑,嘴巴立刻被积雪赛得满满的。
“呸,呸…”魏吉慌忙把雪吐掉,然后就听见子夫发出幸灾乐祸的“啵啵”声,气得魏吉狠狠瞪了它一眼。
“刚才谁扔的我呀?”魏吉故意做出一副凶巴巴的样子朝孩子们走去,小家伙们哄笑了一声,开始四处逃串。
“你们要打雪仗是不是,姐姐我可是打雪仗长大的,来吧!”话音刚落,身上又多了N多咂过来的积雪。
冰候静静地站着,看着跟孩子们在雪地中追逐嬉戏的魏吉,此时的她看起来真快乐.他想,如果永远能让她那么快乐多好。他很奇怪自己突如其来的惆怅,冰候永远是无有忧虑的,不是么?
“好累!”回到自己住处的魏吉一头栽倒在床上,这些小家伙的精力实在是太好了。
子夫同学似乎也累得够呛,懒懒地趴在她的身边,不一会儿就响起了轻轻的呼噜声。这家伙简直就是一头猪!魏吉好笑地盯着它,渐渐地感觉它的身形变得模糊了起来…
“眉妩小姐”,一声轻唤让魏吉从半梦半醒的状态中猛然清醒过来。
“哦,你们好,请问你们有什么事情吗?”魏吉呆呆地看着站在床边的两个宫装小女孩。
“冰候吩咐让我们伺候小姐更衣。”略微年长一点的满脸的笑容,脆生生地回答着。完了便要冲上来帮她脱衣服。
“哎哎~不用了不用了。”魏吉吓了一大跳,只好一边拼命用手护着自己,一边往后退。
“小姐?”两个小妮子见魏吉这么大的反应显得有些莫名其妙,眨巴着两个大眼睛看着她。
“那个,我自己来就好了!”魏吉尴尬地笑了笑 ,那两名少女互相对望了一眼,会心地笑了笑:“原来小姐害羞呢,那么我们就告辞了。”
魏吉感激地看着两人的背影,呼了一口气。本来以为异世界有什么不一样呢,原来很多风俗也相差不远呢。她微微叹了口气,双手摸向腰间,正欲解开腰带。但不知道为什么,总觉得有什么不对劲儿。再摸了摸,才发现不知道什么时候挂在腰间的水晶匕首竟然不见了。
“要命!”她轻轻骂了句,心想肯定是自己在跟小孩子疯玩的时候掉在雪地上了。
“子夫,子夫-”魏吉推了推它,好歹在自己的世界里,它的角色也是一条狗狗了吧。个子小点没关系,最重要是能给自己壮壮胆。
“啵啵?”它睡眼惺忪地盯着魏吉,轻轻叫唤了一下,站了起来。酿酿跄跄地从床头走到床尾,又直挺挺倒了下去,咂巴着嘴巴,继续打呼。
“说你是猪,简直侮辱了猪!”魏吉气得火冒三丈,恨恨地站了起来。
宫殿的柱子上面不知道镶了些什么物质,发出柔和的白光,跟之前魏吉在苡王府看到的发光球差不多。在它们的照射下,显得整座宫殿更加金碧辉煌,巍峨庞大。
夜晚的宫殿比白天安静了很多,少了宫女的行走,少了小孩子的喧闹。安静地让她的脚步声回响在宫殿的上空显得异常地刺耳,她不由地踮起脚。走廊上的侍卫并不多,也许冰候已经打过了招呼。路上并没有受到什么阻拦。
出了宫门,魏吉明显感觉到夜晚的气温比白天又冷了很多。月光反射在雪地上,异常地苍白。她呆呆地看着那大片雪地上凌乱的足迹,有些无所适从。
猛地呼了口气,魏吉终于走了出去!双脚走在雪地上发出涩涩的“沙沙”声。魏吉睁大了眼睛四处看着,用双手细细地摸索。
“没有,怎么会没有?”她自言自语地嘀咕着,用嘴中仅存的一些热气,哈着冻地没有知觉的双手。着急地鼻子有些泛酸,可是她不敢掉眼泪,因为眼泪会结成冰。她想,她的身体不由自主地颤抖起来。
…
“你在干什么?”
魏吉回头,冰候不知什么时候出现在了身后,他的紫眸隐隐带着一丝怒气。
“你在找这个吗?”冰候摊开手,手中的匕首发出晶莹的光芒
“是它。”魏吉眼睛一亮:“给我~”准备伸手去抢
却发现自己整个人扑倒在了雪地上,她疑惑地看了看自己的双腿。尝试着想要抬起来,却发现自己的双腿麻木地没有一点知觉。
她听见冰候重重叹了口气,走过来,将她抱起。魏吉悲哀地发现自己的双手的手指竟也弯曲成了一个很奇怪的弧度,皮肤呈现出可怕暗红色。她听见自己的牙齿上下碰撞发出的“咯咯”声。
“你有两个选择,第一,是把你放进热水里面,第二,我现在去传医者”冰候蹙着眉头看着怀中的魏吉。
“热,热水~”魏吉结结巴巴地回答着,不管怎么说,她这个时候最需要的就是一个能让她迅速缓和过来的温暖环境。没想到自己在雪地分神站立的几分钟,竟然对身体造成如此大的伤害。
“好点没?”冰候坐在池边看着浸在水中的魏吉,微微松了口气
“嗯!”
魏吉点点头,环顾着四周。这是冰候的浴室么?好华丽的装饰!暖暖的水是一直流动的,搞不好还是雪地温泉呢!可是这水并没有硫磺味,而是散发着一股松木的清香。
“刚才谢谢你了!”魏吉灿灿地笑了笑,活动着自己的手手脚脚。“那个匕首能还给我了吗?”
冰候的眉头微微皱了皱,紫色的眼眸中包含着一种不易懂的情绪。“这把匕首是苡罗的对不对?”
“对啊?”魏吉挠挠头皮
“如果是我送你的匕首丢了,你会那么紧张吗?”冰候的眼光炯炯地盯着魏吉
“第一,你没有给我过匕首,第二,我没有丢你的匕首,所以这个假设不成立,我不会回答这种无聊的问题。”魏吉避开他的眼光,对于这种假设性的问题,现代人不要玩地太多哦。通常就是女人问男人,我,你儿子,你老妈一起掉进水里,你会先救谁啊?
男人曰:先救你 女人答:你好假哦
男人曰:救儿子 女人答:你个死没良心的,有了儿子忘了老婆
男人曰:救老妈 女人答:我就知道在你的心目中我永远都没有地位
所以魏吉对这类问题的理解是,怎么回答都是吃力不讨好。所以如果有人突然跟她问这种问题,她认为就应该“噼啪”给他两耳光,然后一脚踹到一边去,让他好好反省一下…
“你,你你…!”冰候被魏吉噼里啪啦一通说教,好一阵子都不知道自己该说些什么。
“好了,快把匕首还给我!”魏吉伸手在他面前晃了晃,丝毫不理会冰候的恼怒。
“我就不给!”他的嘴角微微翘起,眼神挑衅地看着魏吉,一副“有种你来拿!”的神情。转过身便朝门外走去。
“你站住!”魏吉急得一下子从水池中站了起来,冰候转过身,得意地冲她笑了笑,突然笑容在脸上瞬间凝固,脸上的表情很是怪异,怔怔地盯着她看。
难道?魏吉看着自己浑身滴水的身体,被湿衣服裹得紧紧巴巴,导致曲线毕露。脑袋不由“哄”地一声,脸在瞬间变地通红。赶紧又快速跌进水中。
“你看什么看?”魏吉凶巴巴地看着冰候,心里却害怕那个色色的家伙又故伎重演扑上来,毕竟他是有“前科”的。
冰候却已经恢复了常态,嘴角一如既往地露着一丝玩味的微笑。
“唔?确实没什么好看的!”他摇了摇头,兀自转身走了。只留魏吉一个人依旧泡在水中
身体很乏力,心脏开始“突突”跳地飞快,魏吉知道那是因为自己在热水中泡了太久的原因,再过一会,说不定自己就要晕倒在水池中了。自己的住处倒是有干净的衣服,可是现在浑身湿乎乎的,又不能过去。冰候那个家伙原来不止是色那么简单,而且还是个大变态。反正再怎么样也不能跟他求饶吧,魏吉咬了咬牙继续坚持着。房里静悄悄地,只听见流动的水声,魏吉打了个哈欠,感觉浑身软绵绵的,好困。
“这个该死的女人!”冰候暗暗骂了句,手中把玩着魏吉的宝贝匕首。这个苡罗到底有什么样的魅力,为了这把匕首,她在雪地里差点冻成冰棍。冰候的心里莫名地泛起一丝醋意,他摇头自嘲地笑了笑,不知什么时候起,自己开始变得多愁善感起来了。时间也差不多了,该去看看她了。他回过神来,轻轻呼了口气,紫眸中的透着一种失落。
“泡够了吧?”冰候坏坏地笑着进了浴房,心里已经做好了被魏吉臭骂一顿的准备。但房中却安静地很,不知道什么时候魏吉的整个人都滑到了浴池中,在水中静静地躺着,整个头部淹没在池水中。
“天!”冰候的脸色在瞬间变得苍白,他发疯似地跑到浴池边上将魏吉从水中抱了出来。
“醒醒,求你了!”他摇晃着她,声音格外的嘶哑。看着怀中毫无生气的魏吉,冰候感到从未有过的害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