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不起,本府……晚辈失态了。唐老前辈、夫人,你们安好?当年雪山派顶住各种压力收留兰儿,晚辈十分感谢,请受晚辈一拜。”石剑接过汗巾,抹拭泪水,向唐朝元夫妇躬身道。
“不敢不敢,石大人,小民不敢受礼!”唐朝元夫妇给石剑竟躬身向自己行礼,真是受宠若惊。
“哦,兰儿,快泡茶,诸位请上坐。”石剑陡见这么多故人,心头激动,十分恭谦礼让。
“唐掌门、夫人、令狐掌门,雄樱会公孙文、谢佳这厢有礼了。”公孙文、谢佳连忙向令狐安、唐朝无元夫妇行礼。
“自‘飞鹰神探’和‘小翼德’在西湖边上一别,已有多时,请二位代唐某向石当家问好。”唐朝元对雄樱会好汉不敢小视,连忙以平辈之礼相见。
“谢谢唐掌门,唉……敝上……石姑娘已被会中长老逐出门墙了。”公孙文闻得唐朝元提起石飞红,虎目含泪。
虽然石飞红年近四旬,但他们仍亲切称她石姑娘。
“什么?飞红妹子……”任雪菁与石飞红竞争四大天后之首,既有明争,也有暗斗,但二人又是相互敬重,毕竟都是名门之女,风闻石飞红落难,急切关问。
“石女侠咋了?”石剑颤声惊问。
“石姑娘没事,虽然没总舵主做了,但咱兄弟俩与赖大哥、来大哥四人仍追随着她。哦,赖兄弟陪石姑娘上峨眉山去了。咱俩到涪城来认认亲。”公孙文含泪说道。
他与谢佳二人衣衫破旧,满脸风尘。
“你们放心,小侄一定助你们一臂之力,帮石女侠重掌雄樱会。来,小小十万两,请代转石女侠,暂度难关。”石剑掏出一叠银票递与公孙文,既同情又豪情地道。
“不不不,贤侄,你误会了,今日可不是打抽丰来的。石大人,告辞!”谢佳见状,倒误会石剑了。
他本是正直之人,感觉石剑当着这么多人递银票与他,简直就是挤弄他。
“不不不……叔父,小侄绝非此意,来来来,请坐下,且听小侄一言。”石剑连忙闪身而上,双臂一张,拦住了谢佳。
“当年小侄最艰难的时候,武林之中只有你们二位看得起小弟,你们二人与小弟同杯共饮,临走时还提醒小弟注意武木的人马来了。”石剑连忙解释一通。
“这对小弟是何等的大恩大德啊,因为你们代表的是江湖的正义。这不是小弟十万两银票可以表示感激的。这只是向石女侠聊表心意,并不是向她示恩威。收下吧,人生谁没困难?”石剑一番话说得合情合理,感人肺腑。
谢佳的脸色缓和下来,望向公孙文。
“谢谢!”公孙文含泪收下,现在也确实需要银两。
但是,他们不象一般的江湖中人,没有银子就去抢,这种事情他们是做不来的。
郭啸天一看石剑出手就是十万两相赠雄樱会,不由惊叹得呆若木鸡。
李天笑瞠目结舌,心道:岳凤成亲,石剑出手十万两;去年底,石剑又托人赠雄樱会十万两银子,加这十万两,已甩出三十万两了。这死杂种咋那么富?
唐美林被石剑的重情重义感动得泪光盈盈。
令狐安怔怔地看着石剑:这么一个重情重义的人,江湖中人咋会骂他是小淫魔呢?
唐朝元激动地拍拍公孙文的肩膀,道:“公孙大侠,本门也和石知府一道,助你和石女侠重掌雄樱会。你们找到石女侠后,可到雪山来找老夫,老夫一定尽力相助。”
“就是,那雄樱会是石大侠一生的心血,列权他们算什么?竟敢轰走石女侠?”李天笑义愤填膺,甚是不平。
“重掌雄樱会暂时是没希望了。”公孙文无奈地道。
“为什么?本府全面铺开四字新政后,就领府衙得力人马随你们到总舵去,找当地知府出面,把列权狗贼抓了。”石剑拍案而起,情绪甚是激动。
他和大多江湖中人一样,甚是景仰石飞扬,也甚是同情石飞红的不幸遭遇。
“杀一个列权有什么用?列权他们玩弄阴谋是得到江湖大哥暗中支持的。”谢佳声音低沉,语气无奈,甚为伤感。
“你是说钟帮主?”唐朝元闻言,跌坐椅子上。
李天笑等人无不惨然失色,要是钟万强出面支持列权,那谁帮得了石飞红。
“公孙兄弟,这……这话可不能乱说啊!”任雪菁花容黯然,惊慌失措地道。
“夫人,现今敝会很多弟兄流离失所,你可找他们问问,咱们有没有冤枉钟万强?列权他们宣布除去石姑娘之时,丐帮四大长老都乔装混入会中总舵,声援列权他们。”谢佳愤怒异常,铁浆掷地,双眼血红。
“这……”任雪菁哑口无言,不知是高兴好,还是难过好。高兴的是,她当年的竞争对手落得如此下场。
难过的是,石飞扬死后雄樱会竟变得四分五裂。
内堂一阵沉静。
“哦……这位是华山派掌门令狐安。石贤侄,令狐掌门在多次声讨你的时候,可没少暗中相助于你呀。”唐朝元此时才想起没有引见令狐安。
“晚生石剑,感谢令狐掌门大义相助。”石剑闻言,急朝令狐安躬身作辑。
“哎呀……小民不敢当……”令狐安连忙扶住石剑,心头一阵激动,不知说什么好。
“诸位,俗话说,有朋自远方来,不亦乐乎,今儿小生略备酒水,请诸位痛饮几杯,请随小生到‘涪都’客栈去。”石剑连忙打破僵局,转移话题。
“左都御史杨大人到……”彭金石此时进来,高声叫道。
“唐关,召集府衙所有人,相迎杨大人。”石剑不敢怠慢,急挥手领着一众官差出阁相迎。
“师父,你们呆在内堂一会。朝廷有大员来了,公子得招呼他们,不周之处,请师父谅解。”张兰急替石剑圆场,热情地在内堂招呼唐朝元等人。
“唔……兰儿,来来来,让师父好好瞧瞧你。”唐朝元拉过张兰,细细端详,十分怜爱。
令狐安也理解地坐了下来。
风很柔和,吹来了清新和喜悦。
石剑走出府衙,躬身拱手道:“晚生石剑,恭迎诸位恩师。”
刚来府衙呈报税收情况的凌锋目瞪口呆:石剑不是九千岁的门生吗?咋又称杨涟为恩师?这是咋回事?
“起来,小子,真有你的,把涪城治得这么好,难怪皇上多番维护你。唉……可惜老夫不再是吏部尚书了。”殷有招抢身扶起石剑,感叹地道。
“好啊,剑儿,你长大了,长高了,老夫都得仰起头来看你了。”风武见石剑如此礼重恭迎自己,十分激动。
“剑儿,老夫之前偏听偏信,参你几次,今儿微服私访,知你无错,向你道歉。”杨涟刚直,有错知改。
“谢谢!剑儿一直都铭记恩师们的教诲,尤其是殷大人送晚生离京前所赠的‘爱民如子’四字,晚生一直悬挂公堂之上。”石剑含着激动的热泪,搀扶着殷有招走上府衙台阶,手指公堂案桌上的“爱民如子”四字。
“好……好啊!正吏风、爱民助民乃是老夫终生心愿,剑儿……你现在就是老夫的化身了。”殷有招曾是铁腕正吏风的吏部尚书,看见案桌上的“爱民如子”四字,激动得发抖。
“殷大人……”公孙文见殷有招来了,急抢身而出。
唐朝元、令狐安等人愕然之后,也紧跟而出。
“公孙大侠?你们……”殷有招见府衙有江湖中人在,也是一阵愕然。
“晚生石剑,再次谢谢诸位恩师上次为晚生户籍事件辩护。”石剑见状,想起上次殷有招等人保自己一事,急躬身道谢。
他感动的泪水喷涌而出。
“剑儿……快起来。”殷有招哽咽难言,扶住了石剑。
“三位大人,这几位是……”公孙文替唐朝元、令狐安引见赵南星。
“哎呀……想不到小民们能在涪城见到闻名于世的刚直大员……”令狐安与唐朝元等人急急躬身向殷有招等人行礼。
“连正直的朝廷大员也这么器重石剑,看来之前江湖中人对石剑全是误会了。”令狐安亲眼目睹眼前事实,从此更是另眼相看石剑了。
“原来他还是吏部前尚书的门生,难怪他升得这么快?兰儿不是说他是孤儿吗?他咋那么厉害?”唐美林忘我地看着泪流满面的石剑,心头一阵感慨又一阵苦闷。
唐关、张兰等人全是呆若木鸡地看着石剑。
凌锋低垂着头,根本不敢看杨涟一眼。
他心道:原来石剑上次被方世中、蔡坤他们狠参一本没倒,是因殷有招等人出面替他说话?奶奶的,石剑真是骑墙草,左右讨好,真不是人,老夫一定秘报九千岁,参死你。
凌锋之前对石剑举荐他出任茶马司提举,还抱有感激之心,因为他与石剑也有师生之谊。
杨涟微服私访回朝后有什么想法?令狐安亲眼见证石剑是好官,他会有什么举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