阳光暗淡,大地昏黄。
巍然屹立的山海关,就在眼前。
石剑率众将士眼望庄严神圣的箭牌楼,却提出玩高士一顿,套取些兵马来作战。
“什么?还要耍人?”戚娟听石剑一言,又感好奇,扬鞭跟上石剑,与他并马齐驱。
“唉!高士是魏阉的人,他是经略兼巡抚,是大明兵马在辽东战场的最高统帅。我不玩他一通,他岂会给我兵马作战?就这两千人马,到前沿去,只是白白送死而已。”石剑叹了口气,言明了为何要玩高士一顿的原因。
“你不也是魏阉的人吗?你不也与魏阉女儿亲热吗?你不也是在蜀川带头为魏阉建千岁祠吗?”戚娟听他提起“魏阉”二字,马上联想到石剑与魏秋婷的事,不由心头火起,狠狠讥讽石剑一顿。
“唉……娟妹子,对不起,好吗?我这辈子欠你的。行吗?而且,魏秋婷是先皇下过两道圣旨赐婚予潘有为的。唉!我怕你了。”石剑长叹一声,想起岳凤之死,想起魏秋婷终是要嫁潘有为的,不由眼眶泛红,险些泪滴,语气甚是伤感。
戚娟见状,忽然又感觉石剑好可怜。
这么一个好男人!这么一个好将军!往后真不娶?
他真的孤独一生?以后,谁给他养老送终?
“唉……”戚娟想到此,又可怜起石剑来了。
她也长长地叹了口气。
“轰轰轰……”三声炮响。
副总兵吴襄率众出城相迎。
“六弟,高大人忙于备战,没来相迎,现金兵攻至八里堡。袁长河、马见效、赵率教派人呼救。高大人让你领所属人马,前往八里堡解围。”吴襄下马,走到石剑马前,躬身拱手。
“什么?咱们远道而来,就去打仗?高士还是人吗?他娘的不是人呀?”戚娟闻言,大为不满,竟然蹦出一句粗话来。
“哈哈哈……”石剑所部,闻言之后,均是仰天大笑。
“笑什么笑?随便就笑,还象石将军的部属吗?一点军纪都没有。”戚娟闻得笑声,感觉自己失口了,马上回头斥责身后的两千人马。
“哈哈哈……”众将士见她一个武林小姑娘,稀里古怪地训自己一帮纯爷们,更感滑稽,更是大笑。
“石将军远道而来,高大人连口水也不让喝吗?别忘了,石将军不是一般人,而是龙庭大将军,新任辽东总兵。”宋子青愤愤不平地质问吴襄。
“高大人说救兵如救火。”吴襄欲解释一遍。
“金兵多少人马围攻八里堡?”石剑挥了挥手,不让其他人再插嘴。
“十万金兵,扑山海关而来,围攻八里堡的,约有三万之众。”吴襄见石剑脸色变了,急躬身回话。
他这些年与石剑分开之后,在这里变得更圆滑了,更知道见风转舵了,再也不是当初与石剑等人结义的那个吴襄了。
“十万之众?我两千余人,如何能撞得过去?进城,找高士要兵马去。他娘的,高士算老几?老子官衔比他高一级。让他滚出来见本官!”石剑登时火冒三丈,怒气冲天,当众骂娘。
他在官场上,本来杀气就重,“哼”了一声,策马进城。
吴襄急急上马,驰前而奔,跑向经略府报讯。
“哎呀,终于盼来石将军了。”高士闻声而出。
“高大人,请给未将八万人马,本官去解八里堡之围。”石剑强压怒火,下马相见。
他火归火,但还是依礼相见。
“石将军,本官已派人去知会袁长河了,让他弃八里堡,率所部回关,咱们守好山海关就行了,何须去守八里堡呢?”高士拉着石剑进经略府,依然坚持自己只守山海关的策略。
“高大人,八里堡乃山海关前哨,八里堡有失,山海关将面临金兵重围,你还是拨兵马交与未将去解围吧。”石剑急分析形势,坚持领兵去解围。
“哈哈……石将军,本官这就给将军准备宴席去,你将银粮送去入库吧。”高士打个哈哈,也不与石剑争,转身欲走。
“高士,你不拨给我兵马,我也不可能将银粮交与你。”石剑冷冷地道。
“什么?你想私吞银粮?”高士闻言,脸色立变。
“石某现已不是总筹银官,无须向你解释。但如你能拨兵马与我,我可以拿银粮与你交换,每一万兵马,我给你十万银子,两万石粮草。如何?”石剑忽而脸色又变得柔和起来。
“姓石的,无须与这狗贼讨价还价,拿御赐宝刀宰了他。”戚娟肺都气炸了,拔出鸣鸿宝刀。
“来人了……”高士大惊失色,高呼侍卫进来。
“高士,你叫再多人来也无用。你就当借兵与我,你还可得好处。否则,你人头落地,经略府也无人敢抗这柄御赐宝刀。”石剑从戚娟手中拿过宝刀,扬了扬。
宝刀乌光闪闪,分外耀眼。
高府侍卫急急后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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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好,你将所有银粮入库,本官给你一万人马。”高士脸色惨白,战战兢兢。
“我筹得白银八十万两,粮草三十万石。你至少得给我五万人马。”石剑扳指数数,又将宝刀递与戚娟。
“五万就五万!吴襄,速去点五万人马交与石剑,将所有银粮入库。”高士气喘吁吁,想想石剑的八十万两银子,又软下来。
他又心想:老夫无非想诈他几十万两银子,好建千岁祠堂,这回可好了,我一下子拿到八十万两了。
他差点笑出声来。
“成正福,送银粮入库。”石剑抛下一句,便去找吴襄拿兵符去了。
“你们几个,跟着去。”高士吩咐侍卫一句,仰天大笑。
“报……成正福交来的粮车,只有五万两银子,一万石粮草,其他全是石头和沙子。”
半炷香功夫,侍卫气喘吁吁回经略府报信。
“什么?快让吴襄回来,别让石剑出城。”高士气急败坏,没想到反被石剑耍了。
“禀大人,石剑、吴襄具已领兵出关,赶赴八里堡。”侍卫见他脸色不好,战战兢兢下跪。
“奶奶的……唉……”高士坐倒在地上。
“哈哈哈……”
石剑等人出城,仰天大笑。
“姓石的,你干嘛还给银粮?不如全给高士石头和沙子好了。”戚娟却仍不满意,又问石剑。
“那也不行,毕竟山海关的将士还要吃饭穿衣的。不过,此后兵马银粮,全控制在我手上,再也不用看高士脸色行事了。”石剑摇了摇头,心里装着留守山海关的将士。
他毕竟位高而望远,可不比一般武林中人。
他统揽的是全局,而是个人的得失。
“百万银子与粮食呢?”吴襄笑过之后,又惊世骇俗地问。
“在马德辉手上,他们领兵已潜伏于宁远堡外的山林里,只待我等杀到,他们便押银粮而入。”石剑从他手上拿过兵符,便坦诚相告。
“六弟,这一来,朝中大员又会参你了。”吴襄虽为石剑妙计惊叹,却也为石剑担心。
“只要赶开金兵,朝中大员又能奈我何?”石剑自飘渺登顶后,啥事都想通了。
“前面不远,便是八里堡了,请六哥下令吧。小弟手好痒。”罗中宝连忙转移话题,拱手请战。
夕阳西下,天边呈现出惨淡的红色。
“罗中宝,领兵一万,由八里堡南门杀入;吴襄,领兵一万,由东门杀入;成正福领兵一万,由西门杀入;吕初生,领兵一万,由北门杀入。戚娟、赵敏娜、钟旭,领兵一万,随我去抢金兵粮草,迫他们退兵数里。”石剑当即抽出令箭,扔给他们,吩咐众人,上马厮杀,救八里堡而去。
“嗖嗖嗖……”
“杀杀杀……”
“攻城……”
“啊呀……啊呀……”
石剑看自己真的回到了辽东,想起了数年前的辽东之行,不由感慨万分,又是险些落泪。
前面杀声震天,锣鼓喧天,惨叫声声。
“不知他们撞阵如何?”赵敏娜甚是担心罗中宝。
“姓石的,杀过去吧?”戚娟也担心罗中宝,急向石剑请樱。
“不急,欲抢粮草,须调开金兵去厮杀。”石剑却慢条斯理,下马喝水。
“唉……真是皇帝不急,太监急。”钟旭心浮气躁,直跺脚。
黄昏日落,残阳如血。
马见效在八里堡北门指挥放箭。
赵率教、袁长河来回奔走四门,在四个方向的箭牌楼上呼喝指挥将士甩滚木,抛石头,放箭雨。
金兵围困重重,在城下射箭而上。
双方箭雨往来,不时有人中箭倒地,喊杀声震耳欲聋,惨叫声撕人心肺,给大地留下了一个血红色的黄昏。
“杀……”成正福领兵一万,由远而近,直奔西门,冲向金兵的铁桶阵营。
“来者何人?报上名来受死!”围攻八里堡的金兵副将爱新觉罗生,扬爷拦去了成正福。
“爷爷乃是闻名天下的大骗子,原名乐得生,现名成正福!”成正福舞斧策马,吼声如雷,以为对方听不懂汉语,便胡言乱语一通,扬起双斧,齐劈爱新觉罗生。
两人交锋,谁赢谁输?石剑能否于乱军中抢金兵之银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