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清袅的目光中充满了鄙视,灼灼地瞪着何衷阁:“这样做,只能证明你无能!你根本就无法和袁姐姐抗衡!你明明知道杨踏疆已经死了,他死了就等于失去了一切!他已经得到了应有的惩罚,而你却连个死人都不放过!你和那些盗墓贼又有什么区别!”
何衷阁愤怒地指着杨清袅:“你给我住嘴!你知不知道,今天你本不应该从这儿活着离开.....”
杨清袅毫不畏惧,扬起头:“不然呢,你要杀了我吗?”
何衷阁准备掏出手枪。
杨清袅退后一步,苦笑起来:“我们这么久没见面了,也都没有互相问问彼此过得好不好,这些日子是怎么熬过来的,没想到你却......”她转过头,泪流不止:“你我兄妹这些年相依为命,竟也落到了这个地步。”
何衷阁不由得眨眨眼睛,依旧蛮横地说道:“没时间听你说这些,立刻从我眼前消失!在我没有改变主意之前,快走!”
杨清袅哭泣着,指着何衷阁说:“你太让我失望了!我没有你这个哥哥!”
第二天,子绅向**发了份急电,将杨踏疆被掘坟折骨的消息汇报给了孟寰凌。
孟寰凌一直隐瞒于袁彩伊,就在军演结束的前两天,他提前赶回了银城,并派人彻查此事。
这一惊天骇人的消息很快就传遍了整个银城。
就在孟寰凌回银城的当天晚上,他到孟恒义的书房将军演的情况大概叙述了一下后,本打算继续询问杨踏疆被掘坟折骨的事情,但看到孟恒义的脸色极其难看,再加上夜色已深,就回到房间休息了。
深夜里,任谦愁急匆匆地跑进陶沁嫣的房间。
陶沁嫣站在门口观望了许久,才放心地将房门关上,看样子十分神秘。
任谦愁坐在陶沁嫣的床上,不住地打哈欠,问道:“娘,都这么晚了您叫我到底有什么事啊?”
“谦愁,你跟娘来。”
任谦愁便跟着陶沁嫣走到了内堂。
陶沁嫣手指略微颤抖,指着内堂正中央摆放着的任乘风的牌位,慢声说道:“给你爹跪下。”
任谦愁便乖巧地跪在了金色的方垫上。
陶沁嫣在任乘风的牌位前点燃了三炷香,然后极其阴沉地说道:“这些年来,无论外人怎样污蔑你爹,娘从来都没有跟你提起过你爹的真正死因。娘知道,你不是不想知道,而是怕娘伤心。今天娘就将你爹逝去的来龙去脉全部告诉你。”
任谦愁不再困乏,瞪大了双眼,点了点头。
“十二年前,可谓是九州商行的鼎盛时期,对外贸易也随之得到了突飞猛进的发展。逐渐地杨踏疆与何长嘶开始了私运烟土。他们的眼中只有金钱,从来不把老百姓放在眼里。丰厚的利润更加助长了他们贪婪的欲望。
直到有一天,他们二人走私烟土的事被你爹发现了,你爹便开始好言相劝,希望他们能够悬崖勒马。可是杨踏疆却一意孤行,根本就听不进去你爹的谆谆告诫。你爹费尽心思查到了他们二人窝藏烟土的仓库,准备私自将烟土焚毁,使其不再毒害百姓。结果刚到仓库就被警察发现了,并把你爹扣上了走私烟土的罪名给拘留了。从那以后,你爹就再也没回来过......”
陶沁嫣长长地喘息着,已是热泪涟涟。
任谦愁不禁惊奇万分,他怎么也想不到自己父亲的死会与杨踏疆有关。
陶沁嫣忿然地又道:“后来我才知道原来杨踏疆走私的那些烟土早就被缉毒队盯上了,他买通了警局才将你爹陷害入狱。更可恨的是警局不但助纣为虐,居然将你爹私自处决,甚至连尸体都是在你爹死后的半个月才让我们领回的!”
任谦愁泪湿衣襟,深感内疚,说道:“天哪!我爹蒙冤而死我却全然不知!”同时他也更加痛恨杨踏疆,问道:“娘,你为什么不早些告诉我呢?”
“你可知道,众口铄金,积毁销骨啊!即便大家都知道你爹为人刚正,可是又有多少人真正知道你爹是清白的呀!”陶沁嫣满目愁云,哀婉地说道。
任谦愁抹去了脸上的泪水,问道:“那杨踏疆的坟是......”
“那是他恶有恶报!”陶沁嫣更是满腔愤懑,声色俱厉。
“你要知道杨踏疆才是害死你父亲的真正凶手!而现在他的大女儿杨清柔还活得好好的,并且就在我们的身边,正是警局的袁彩伊。”
任谦愁震惊地问道:“怎么可能?”
“我就知道你被蒙在鼓里!你大姨,姨夫还有你哥早就知道了!”
任谦愁有些困惑,“我哥也知道,那他怎么没告诉我呢?”
“哼!他与袁彩伊走得那么近,怎么可能不知道!至于他为什么对你隐瞒那就要问他自己了!”陶沁嫣的目光中依然绽放着冷峻阴险的光芒。
任谦愁有些迟疑了,只是情绪低落地说了声:“娘,我知道该怎么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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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午十时,古道街竟出现了交通堵塞的状况。城内几乎所有的商户全部聚集于此。不一会儿队列整齐的军阀便将所有商户团团围住。
原来是牛副官奉叶督军之命将城内商户捐助给老百姓的粮食全部没收作为军饷。这种巧取豪夺、损害百姓利益的事情引起了各商户的强烈不满。
牛副官与银城商户的代表孟恒义正站在人群中央协商,双方已经僵持了近四个小时。暴虐无理的牛副官正准备以武力镇压各商户的燥乱,他那肥大的手臂悬在半空中做了个手势,所有的士兵齐刷刷地举起了长枪。
各商户更是毫不畏惧。华夏行、御苑茶庄等商行的洋枪队一齐拥上与牛副官的队伍针锋相对,阵势相当鲜明。
只听得人群外传来了急踩油门的声音,袁彩伊正乘着一辆黑色轿车故意向包围各商户的军阀撞去,大队的军阀士兵迅速向道路两边退去,让出一条笔直的通道来。
今天正是她从**归来的日子。只见她急速从车上下来左臂用力将车门一甩,显得格外气派洒脱,而且自打她回银城到警局工作以来还从未穿过制服,今日她的一身军装无不彰显巾帼不让须眉之气魄。
她随即掏出腰间佩枪向牛副官开去,只听‘嘭’的一声,牛副官瞬间口吐鲜血,只是掉下两颗门牙。
因为袁彩伊手枪里面的正是新式的全形空包弹。
所有人都用惊颤的目光望着袁彩伊。
袁彩伊快步走到人群中央,说道:“牛副官,久违了!怎么,数日不见,您还是如此霸道!”
牛副官满脸火红,正用一张泛黄的手帕捂住嘴,直勾勾地瞪着袁彩伊竟说不出话来。他向身旁的士兵使了使眼色,只见二十几个士兵又将袁彩伊围了起来。
各商户好似也被袁彩伊刚刚的行为壮了胆气,与袁彩伊同仇敌忾。在方潇涢和穆诺悄的指挥下,洋枪队又将枪口朝向了那些围住袁彩伊的士兵。而人群中却唯独不见孟寰凌。
“把枪都放下!大家都是自己人!”只见脸如大饼,眼似杏核的一个身着呢绒军大衣的男子正向人群中央走来,脚上那锃亮的军大靴却踏不出军人的气质。此人正是湘北军阀的总指挥叶督军。
他竟对狼狈的牛副官有视无睹,急着走到袁彩伊身旁,伸出一副粗糙的手掌,欲与袁彩伊握手示好。
袁彩伊只是略微地向他敬了个军礼。
他见袁彩伊面色阴沉,只好将手缩了回去。低声问道:“叶某实在不知牛副官做了什么得罪袁警官的事,若真有冒犯,还请息怒。”
袁彩伊直视着叶督军,质问道:“牛副官仗着您的势力在银城滥用职权、敲诈勒索、欺男霸女,有恃无恐。您不会矢口否认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