戏看到差不多一半的时候我就有些撑不住了,两只眼皮子直打架,估计海滴这吃货从一开始就是奔着小吃来的,这会儿根本就没看戏,只一个劲儿低头研究手中的那只绣花鞋。
“海滴,要不咱们回,我有些困了。”
“也好,不过你得先陪我去后台拍几张照片,咱们正好拿回去给吴悦和李玫看看。”她说着便将手中的绣花鞋递给我,“来,帮我放进背包,我懒得解下来了。”
我的手指才刚碰触到这只绣花鞋,一股子刺骨的冷意瞬间由我的指尖传遍全身,我吓得手一抖,那鞋直接便掉到了地上。
“没事长安?”海滴狐疑地盯着我,转而弯腰捡起了那只绣花鞋。
“海滴,这绣花鞋别要了,我总觉得它透着一股子邪气。”
“哎呀长安,你肯定是让学校那些事给吓出后遗症了,不就一只鞋嘛没什么的。”任海滴边说边脱下背包一把将鞋塞了进去,然后冲我拍了拍手,“没事,放心。”
见她执意如此,我只能妥协,但愿只是我杞人忧天。
其实一般戏班子的后台都不让外人进去的,不过任海滴嘴甜,打着为他们免费做拍照宣传的的幌子,轻而易举地便进去了。
若要我相信这间戏园子没问题,在进入这后台之前也许还有点可能,不过自打进入这后台,我浑身的毛孔都在那一瞬间炸开了,一股无形的压力压得我几乎快要透不过来气。
“海滴,咱们走,这儿好冷啊。”我扯了一把正在臭美的任海滴。
但她似乎有些不以为然,笑着捏捏我的脸颊“后台是这样的,因为平时没什么人总会显得冷清,好啦,长安你乖乖的在边上等我,姐姐一会儿就带你回去。”
“好好,你快点儿。”我索性一屁股在边上那条凳上坐下,因为条凳的一头正坐在一个身着红嫁衣的女演员,我只能挨着另一头坐下,谁知屁股才刚碰到凳面,我整个人就被忽然单头翘起的条凳给狠狠地盖在了地上。
“嘶……”我疼得倒吸了一口凉气,刚条凳上明明坐着个人啊,怎么好端端地说翻就翻了?
我顺着条凳扫视了周围一圈,哪儿还有那个穿红嫁衣的女演员的影子!
“没事长安?”任海滴正在一旁研究墙角那只超过一人高的大花瓶,听到动静立马跑了回来,一把将我扶起,“我真是佩服你啊,坐着都能摔。”
“来,长安你过来看!”还没等我开口,她已经将我拉到那大花瓶前,“好漂亮对不对,这么大的花瓶我还是头一次看到呢!”
“是挺大的,就是看上去怎么这么怪啊?”我一下子被这大花瓶给吸引了目光。
这是一只特别巨大的青花瓷冬瓜瓶,我一米六二的身高望过去还富裕大概三十公分,值得一提的是瓶身上的青花图案,完全不是我们平日里所见的那种花样,与其说是花纹,到更像是写潦草的字迹,只是怪异而多变,说不上是种什么感觉,这只花瓶给我的感觉十分矛盾,就好像阴阳两极被强行糅合在一起,隐约透着一股子暴戾。
“这里怎么会有这样一只花瓶?”此时我已经完全将刚才的事情抛诸脑后,在这么一个农村的戏园子后台,这么一只风格怪异的大花瓶完全格格不入,更何况这种装饰用的大花瓶一般都是成对出现,而我看遍了四周也没有再看到第二只的踪影。
任海滴摇摇头表示不知,“其实我长这么大这还是头一回来后台呢,从前我奶奶都不准我去后台,我们村有个不成文的规矩,单反本村人都不许进后台。”
“那你还非要来,走走,呆这儿总让我浑身不自在。”我这才从花瓶上收回目光,再次扫了一眼后台,依旧没有那红嫁衣的身影,估计是上台了。
临出戏园子的时候,我还刻意望了一眼正在咿咿呀呀的戏台,根本没有身着嫁衣的新娘子,仔细一看那戏牌《玉堂春》,这出戏我记得小时候曾经看过,不应该有结婚的桥段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