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过晚饭后没多久,不远处的老戏园子里已经开始放起了预热音乐,不过大抵都是一些广场舞的神曲,听得人有些醉。
“长安,走,早点去戏园子好抢个好位置。”任海滴一手拎着些任妈妈准备的瓜子点心迫不及待地拽着我便往戏园子走。
“我从小就喜欢做戏,你知道吗?每回开场前戏台子上的人都会给我们抛一些面粉蒸的小桃子,一只只插在树枝桠上比金桔还要小些,特别特别好吃,而且据说吃了的孩子会聪明哦!”
“所以,你是想告诉我你很聪明?”我忍不住打趣。
此时戏园子外已经聚集了不少摊贩,卖各种小吃小玩意儿,海滴说做戏时的吃食是最最香的,为了向我证明这个事实,她将我安排到第一排靠当间儿的位置上后又转身跑出去买小吃。
大概是许久没有做过戏了,这老戏园子显得格外冷清,从刚才一踏进来我便感觉身上莫名地发冷,总觉得有种说不出的怪异。
幸好没过一会儿,那些吃过晚饭的村民们便陆陆续续拖家带口地都来了,原本空旷的戏园子里一下子便热闹了起来。
戏台子上已经开始摆起了酬神的桌子器物,戏班主是个中年男人,任海滴回来的时候他正领着一帮子已经扮好装的男女演员们上台,他们每人手中持三根长香非常郑重地对着前方拜了拜,然后由戏班主开腔唱一段我完全听不懂的词儿,接下来所有人便将手中的香全插到八仙桌上的香炉中,这戏才算可以开场。
海滴说戏班主这是在跟戏园子里的“那些东西”借地方,以求接下来能安然无恙地在这儿开唱,这些都是戏班子里的传统。
我在听到“那些东西”的时候当场就开始心慌意乱了,“不会,这里也有‘那些东西’。”
任海滴笑道:“都是老人们说的,不过都只是说说而已,别担心,这里不是医学院。”
“幸好。”虽然我面上已经松了一口气,不过因为任海滴这番话我整个人的神经都绷得有些紧,之前的那些经历总叫我不自觉地开始疑神疑鬼。
戏开场后没多久任海滴便起身跑去了厕所,等回来的时候手上还拿着一只十分精致小巧的红绣花鞋。
“海滴,你哪儿弄来的?”我一眼看到便觉得浑身不自在,这鞋看起来有些年头了,白的鞋底已经微微泛黄,复杂而诡异的彩显得极为诡异,这种老式的东西总会让我本能地产生不安,我奶奶屋子里就会有这些老物件,实在叫人喜欢不起来。
“捡的啊,我刚路过后台一眼便看到台阶上的这只鞋了,多漂亮!”她洋洋自得地将鞋子颠来倒去地看,似乎有些爱不释手。
“应该是戏班子里的,估计整理道具的时候掉的,你待会儿还是还回去,少一只人家怎么上台?”
“放心,我刚才已经问过了,戏班子的人说不是他们的,可能是上个戏班子的人留下的,所以归我啦!”
说真的,我实在想不通任海滴这么个大大咧咧的人怎么会喜欢这种古里古怪的东西,不过为了不扫她的兴,我也就没再多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