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二营连下敌人数个山头,四连的队伍踏上了大莱洞以西的公路,进军至上草洞地区。只是他们这时还不知道,昨夜全军已经把美军二十四团三个步兵营,外加一个坦克营和炮营包围在上九洞和上草洞地区,做好了围歼敌人的准备。可不知什么原因,一师和三师的部队突然接到撤离的命令,这令主力已过江、待背水一战的二师大惑不解,二师师长汪洋、政委石瑛、参谋长薛剑强研究后一致认为,现在是个很好的态势,应继续打下去,不应撤退。即使想撤出,天已拂晓,在没有制空权的情况下,大部队白天机动是很危险的。决定独立作战,围歼敌人,但是此时已经丧失了兵力上的优势。
被围的美军二十五师二十四团也是美国一支历史悠久的部队,在美国对印第安人的战争中作战勇猛,建立不朽的功勋。他们还曾因为在中国晚清作为‘八国联军’的一员到过中国作战,至今团徽上还绘有一条金龙,号称‘金龙团’,但因为士兵大都是黑人,在军中倍受歧视。于是在军中形成了一个根深蒂固的概念,你不把我当人看,我干嘛要替你们去送死。
歧视严重影响了二十四团的责任感和荣誉感。作为第一批入朝的部队,这个团也算出尽了风头,他们的战术原则是白天坚守,晚上逃跑,在对北朝鲜的战斗中他们的一营曾经做过全体逃跑,把炮兵留给敌人的伟业,以至于后来二十四师的其他部队给他们起了个逃窜的外号,并编了一首‘迫击炮轰轰响,二十团的老爷撒腿跑’的小调嘲笑他们,配带二十四团臂章的士兵走到哪都会受到同僚的嘲笑。
“连长,在九龙江一渡口发现美军一个连,自搭独立桥准备过江!”警戒哨发现了敌人的动向,急忙向在在一排阵地上的贺斌汇报。
贺斌立刻拿起望远镜向江面上看去,渡口上一群美国兵正在架一座简易浮桥,准备过江,“妈的,这叫打的什么仗啊,南边的美军一个劲儿的往南逃,北边的却要过江往北打!”
“呵呵,连长,这是好事啊,说明敌人已经被打乱了,互相联系不上,各打个个的呢!”坐在一边的王勇笑着说,他怎么说也是个当过几天国军连长的人,很快从连长的抱怨中分析出敌人现在的状况。
“你小子还真有点见识,分析的很有道理!”贺斌听到他的话看了一眼披着缴获了敌人的睡袋,正在翻晒棉衣的王勇满意地点点头,“你再说说,我们下一步该怎么打?”
王勇听到听到连长的话,站起身趴在战壕上看看敌人的情况说:“半渡而击,等敌人架好浮桥过江时我们再打,不敢说全歼,也能消灭他们一半!”
“到底是个文化人,还懂的兵法呢,说起来一套一套的!”贺斌惊异地说,他有点对王勇刮目相看了。
“谢谢连长!”王勇立正敬礼说道。
“**的想害死我啊!”看到王勇敬礼,贺斌赶紧打掉他的手,拉着他蹲下,“刚夸了你几句,像个老兵了,**的就害我!”
王勇被连长说得一愣,又马上反应过来,志愿军的军装干部和战士区别不大,干部服只是在袖口和裤线上多了道红边,要想区分干部战士从外观上还真不容易,但是一敬礼,敌人立即就知道了谁是官谁是兵,“呵呵,连长对不住了,给你敬礼成习惯了!”他低下头不好意的傻笑说,同时暗骂自己,刚离开战场几年,就把保命的东西丢了!
“诶,也不知道你小子到底是聪明还是傻蛋,犯了错误就开始装傻!”贺斌戳了王勇一指头说,“去,赶紧把衣服穿上,看你像个什么样子?准备战斗!”
现在,王勇的形象真不太好,脑袋上顶着一顶美国兵的钢盔,不过美军的标志他已经用刺刀刮去了,这点觉悟还是有的,身上披着睡袋,下身就是光溜溜的,那把从不离身的‘枪’像钟摆似的郎当着,脚上还是穿着鞋的,不过是趿拉着,整个一个逃荒的灾民,“嘿嘿,连长,我就一身衣服还没干呢,要不您再给我补发一身?”王勇一连猪哥样嬉皮笑脸地说。
“去去,一边待着去,我身上的还是从死人身上扒的,哪有多余的给你!”贺斌也没有‘余粮’啊,不耐烦地挥挥手。王勇不在啰唆,把自己又烤又晒还有些潮的棉衣搓巴搓巴穿在身上,拿起枪进入了阵地。
哒哒···’还没等美军把桥架完,江对面的一营开始以火力拦阻,桥上的美军扔下工具,撒腿就往回跑。
“妈的,一营长你着什么急啊,煮熟的鸭子都让你放跑了!”一营坏了他的‘好事’,贺斌把帽子摘下来扔到地上生气地骂道,“打,狠狠地打,要不打咱们什么也摸不着了!”贺斌恶狠狠地命令道。
啪、啪···哒哒···’一排的战士们对着渡口的敌人一阵乱枪,几个敌人从桥上掉到了江里,其余的掉头就往山上跑,占领了他们对面的山岔。
“连长,指导员叫你到连部研究下一步战斗!”通讯员跑过来报告道。
“好,我马上就去!”贺斌不耐烦地说,“三班长,你们注意监视敌人,他们上来了,一定要把他们打下去!”
“是,坚决守住阵地!”康新乐赶紧回答,贺斌看看对面的敌人,这才心有不甘地向连部走去。
现在是上午九点左右,太阳升起了老高,王勇四周观察了下,他们连占据的这座山就像个男人夏天穿的大裤衩,自己的阵地在右边,敌人在左边,中间隔着的山谷就像裤裆,两军相距不过两三百米远,都在对方轻武器的射程之内。山上树木很多,沟壑纵横,地形复杂,进攻时可以利用的地貌很多。
“王勇,你说敌人会不会向我们进攻!”康新乐问身边的王勇。
“班长,如果我是敌人,想要渡江,就肯定先要占领对自己威胁最大的阵地,免得让人抄了后路。”王勇指着眼前的地形说,“你看,我们班的阵地正好是卡在他们进攻的路线上的钉子,敌人第一波的攻击肯定就是要拔掉这根刺了!”
“那么说,待会我们就要有仗打了?”康新乐说道。
“我也不是鬼子的参谋长,哪知道他们什么时候打啊!”王勇靠在战壕上翻着白眼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