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5.可是他还在黑暗里啊

此时双方已经歇战,众人只见一位瘦弱的小兵挟持着一位白衣男子朝祥龙国走去,身后跟着一群衣着似是侍卫的人,好不壮观。

那男子一袭白衣,踏在满是血迹与残骸的路上,眯起了眼睛,手中的佛珠缓缓地转动着,嘴里呐呐似是在为已逝去的人超生。

他与这战场格格不入,所有的将士都看向了他。

众人心底只有同一个声音——

原来这就是戌林国的宸王。

原来他比流言中传得绝色更甚。

“你可知为何我的侍卫忌惮你?”

他突然的声音吓到了路欢颜,可是紫倾城并未瞧见他张口,想来这可能又是什么法术吧。

“不知。”

路欢颜犹豫了一下,还是小声回答了实话。

根据她的直觉,眼前这个只能看见背影的男人似乎什么都知道,即便是说了假话他心底只怕也如同澄澈的湖水般什么都看得见,倒不如说了实话。

反正除他之外也无旁人听得到,就算可以用法术听到,只怕也无人敢听。

“你可真不像是这个世界的人。”

就如本王一般,格格不入。

白衣男子几乎微不可见地抿了抿嘴,没把心底的后半句话说出来。

他江暝宸活了二十余年,头一遭遇上这般有趣的女子。

干净的竟是让他移不开眼,令他情不自禁地想要把她拉到他黑暗无光的世界。

他想看看这个女子有没有足够的能力,让他一直这样感兴趣。

倘若不能,那就——

杀了吧。

江暝宸阖上了眼,不再出声。

有路欢颜在他身后劫持着他,他阖上眼也自然是知道如何走的。

他暗暗叹着这样的日子实在是太过无趣了。

但愿这女扮男装的小兵能给他的日子添上些光彩。

他又想起路欢颜战战兢兢问他腿脚的样子,不禁哂笑。

什么腿脚不利索,不过是放出来的幌子罢了。除却他府中的心腹,整个大陆也无几人知晓这是假的。

不过,走了一定的路之后,他自然是要装装样子的。

江暝宸定了定神,不愿再回忆了。

可他每每这样想的时候,脑海中总会浮现出从前的画面。

他一次次阻止自己多想,又一次次纵容自己回忆。

他不想活在过去,却必须记住过去。

他出生在冷宫。

那是一个暗无天日的地方,因为你永远不知道下一秒等待你的——

是死亡,还是永无止境的苟且。

他的大哥,也就是当今戌林国的皇帝,是她的母妃在受宠时诞下的。

而他,却是在母妃受尽白眼之中诞下的。

他母妃的母族——江家,被查出密谋造反、仗势欺压百姓、强抢民女等等一系列听起来不可饶恕的滔天罪行,当时的皇上,也就是现在戌林国已逝的太上皇勃然大怒,下令将江家九族诛杀,因他的母妃身在深宫不知情,免去死罪,逐去冷宫。

谁人不知道这不过是上位者自导自演的一出戏,谁人不同情和怜悯那忠烈的江家受了这莫须有的罪名。

可谁又敢说呢。

君要江家死,江家不得不死。

纵然他同他的大哥一样也是母妃怀胎十月生下的,可是他明白,他的母妃并不爱他。

他的出生就注定了他是母妃重夺恩宠的工具,意味着他注定得不到他母妃的疼爱——

一个曾经受尽皇恩的女人,有朝一日待在这暗无天日的冷宫,日日受着下人的白眼,连活着都要依靠这些她曾经最看不起的下等人的脸色。

她为了不被其他妃子发现有了身孕,在炎炎夏日穿着厚重的冬装,装作已然疯了的模样,日日吃着馊了的饭菜,只为了诞下一位皇子,为她重复往日荣光做踏脚石。

她不爱这个儿子。

这个儿子是她耻辱的象征,但凡她活着一天,但凡她看见他一天,她就会想到她在婢子脚底下卑微乞求的模样,想到她对着最下贱的人感恩戴德的模样,想到她江家平白无故遭受的冤屈!

她无法喜爱喜爱这个孩子,但她必须生下这个孩子。

她要让她的孩子登上皇位,她要做万人之上的女人,她要平反江家的冤屈,她要杀尽这些趁她不受宠尽情嘲笑她的奴隶!

她不甘。

她为了复宠,给他起名叫“裘明晨”。裘乃国姓,谐音即为“求”,意为盼求明晨。

在从冷宫搬回去之后,太上皇也不曾来看过她——为了让他捏造的罪行更加真实。

而她似乎也发现了这一点,于是将所有的憋屈都泄在了他的身上。她拿麻绳在他的背上抽出泛血的红印,拿点燃的蜡烛在他的肩膀上方,看着滚烫的蜡油一滴滴落在他的皮肤上。

她知道自己已经不正常了,她不该把那群卑贱至极的下等人给予她的愤懑施加在她的孩子身上。可是她一想自己十月怀胎的艰辛,又认为自己没有错。

她逃离了冷宫又如何,不还是过着如同冷宫般的日子吗?

她等了五年。

在苟延残喘的日子里等了五年。

她终于等到了太上皇,来见她,见他们的儿子,给他更名为“裘暝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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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天,他的父皇留在了母妃的寝室里。

这一天,他的母妃没有打他。

这一天,张嬷嬷告诉他,他的母妃熬出头了。

可是,他还在黑暗里啊,为什么没有人拉他一把?

整整五年,自他记事起,他就日日承受着母妃的虐待。

她的母妃在看见他遍体鳞伤的时候总是会露出懊悔与怜惜的眼神,那副想要紧紧揽住他却又怕碰疼他的模样总是让他心软。

他不曾体会过一点母爱,所以对这可笑的怜悯都视若珍宝。

他明可以拒绝踏入母妃的寝殿,可是他为了那可笑的怜悯一次又一次心甘情愿地踏入这疯狂的宫殿。

像是一个血肉模糊的教徒,虔诚地膜拜着他的信仰,毫无疑虑地坚信终有一日这信仰会带他脱离黑暗与苦难。

他幼年唯一的关怀来自于一直跟随着她母妃的张嬷嬷。

张嬷嬷每次都会细心地给他上药,用心疼的语气告诉他,他的母妃不是不喜欢他,只是为了他受了太多年的气,实在没有地方发泄了。

他什么都明白。

所以他像是一个没有灵魂的傀儡般,在明知会让他遍体鳞伤情况下甘愿踏入痛苦的深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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