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嘶——”禾弋忽然倒抽口气,疼的整张脸皱到一起。
冰凉又火辣的液体涂在她的伤口上,本来已经凝固的地方,顿时有种皮开肉绽的痛。
女人循着本能抬手,想要挥开钳制她的人,不想再被他们碰上自己。
结果这样僵持不下,禾弋又死死的捂着额头,不让别人靠近。
一个光头男人左手拿着药水,右手拿着棉签,面对这样的女人不知道从哪里下手,哭着一张脸道,“这……她把要上药的地方挡着了,我没办法涂啊!”
闻言,庞克鹏大步走来,气的大骂一声,“蠢货,连个药都上不好。”
说罢,他拂去禾弋的手,结果她又挡了过来,反复几次,男人终于没了耐心,狠狠一巴掌扬了上去,女人的脸颊瞬间印上一个清晰的五指红印。
禾弋被打的头歪了过去,光头趁这个时候快速给她上了药,又拿起毛巾擦去她脸上的血污。
女人这才有了她原本该有的样子。
伤口就着药,疼的她在地上打滚。
禾弋又感觉到有人踹了她一脚,骂骂咧咧的不知道说了些什么,而后她又昏睡过去。
庞克鹏看着女人先前的挣扎到后来的一动不动,冷哼了一声,“要不是还要拿你跟董正楠谈条件,我恨不得现在就把你的手指一根根的剁下来,然后送给他,叫他也尝尝这种滋味。”
说罢,他抬脚就要往外走,末了还吩咐了一句,“你们给我好好看着,千万不能叫她死了,她要吃的喝的都遂她的愿,记住,这个女人你们暂时还玩不起。”
“是是是,我们明白。”光头领着手下人应着。
禾弋依旧昏睡着,唇瓣白的没有一丝血色。
夜幕笼罩整个北城,董正楠在办公室里跟顾谨之还有蔚梦瑶商量了一下午的解救办法,最后都因有漏洞而被推翻。
他倒是不怕自己陷进狼窝,怕就怕在没把禾弋救出来倒把自己搭进去,再说庞克鹏跟他约定的时间在明天中午,万一他等不急对她下手的话,就麻烦了。
回到市中心别墅的时候,已经是晚上十点了。
他带着满面的倦色走进客厅,曲柔知道他回来了,飞快的迎了上来。
“正楠……”
女人穿着睡衣,前-xiong风光无限好,衣服又将她玲珑有致的身材勾勒的完美无瑕。
男人看了她一眼,眸里满是冷漠。
曲柔也不明白他为什么这样看着自己,以为他是累了,又或者是因为公司的事情而烦心。
这样想着,女人笑盈盈的问,“要不要吃点东西?我让厨房炖了银耳莲子粥,医生还叫我多喝点这个,说是对宝宝的发育有好处。”
曲柔不说这话还好,一提起宝宝两个字,董正楠似突然想到什么的样子,抬手掐上她的下巴,脸色暴戾,“说,是不是你把禾弋怀孕的消息透露出去的?”
女人一愣,“没有啊,我怎么会这样做?我根本没有这个理由不是吗?禾弋,禾弋她怎么了?”
男人死盯着她,眼睛几乎愤怒的要喷出火来。
禾弋在受苦在遭罪,可曲柔却完好无缺的站在这里,这叫他怎么不气?
董正楠松开她,漠然的丢下一句话,“你最好对天保佑她不会出什么事!”
女人听出了他话里的不对劲,连忙追问道,“正楠,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我发誓,禾弋怀孕的消息绝不是我透露的,这一次跟我真的没有任何关系。”
男人根本没心思在这里跟她纠缠,眉眼一抬,语气低沉,“让开!”
“正楠,你相信我,我真的不知道啊,自怀孕以后我每天老老实实的呆在这里,连门都不出一个,你不能因为禾弋出了什么事,就污蔑是我做的。”
“我现在没空跟你说这些,曲柔,等有时间了,我再跟你清算我们之间的账。”
女人根本不明白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但是她能够看得出来董正楠对她的厌恶。
那么明显,一点掩饰都没有,就好像是真的很嫌弃她一样。
“是不是禾弋跟你说了什么?是不是她诬陷我,”曲柔喃喃道,“她一定想报复我让她没了孩子的那件事,她一定还……”
“闭嘴!”男人冷冷的打断,“你以为谁都跟你一样那么蛇蝎心肠,为了目的不择手段?”
这话刺的女人心里一慌,见董正楠要离开,她赶忙抓住他的袖子,“正楠……”
男人抬手一挥,“滚!”
曲柔差点被他这蛮力推的摔倒,还好扶住了楼梯的把手才堪堪站稳。
她还怀着孩子啊,他居然这么用力的推她,他难道就一点也没为她考虑吗?
董正楠大步的越过她,直接上了二楼的书房。
与庞克鹏赴约的时间只剩下不到十二个小时了,他还得想办法去救禾弋,实在不行,就只能遵照他的想法,用自己的命去换。
谁都可以死,包括自己,但唯独她不行。
女人看着他冷硬决绝的背影,忽然有些意识到,这才是男人对她真正的态度。
以前那些,都是假的,都是她伪装出来的。
董正楠坐在转椅上,下午被推翻的营救想法又再一次染上他的脑海。
任何方法都有一定的风险,万一被庞克鹏察觉到他带人过来,只怕会将禾弋撕票。
到时候,就算他杀了他的儿子,又能起到什么作用呢?
只是他有一点值得庆幸的是,庞克鹏对他的儿子,还是比较看重的。
男人沉思,点燃一根香烟却不抽,夹在指间任由它燃烧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