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假发,我想吃红豆盖饭啊……没有糖分的生活实在太绝望了……
——都说了不是假发是桂!
撇开吉原这样被特殊势力的控制而拥有治外法权的地方依旧被迫上演着歌舞升平,此时的世界又是怎样的呢?与地下的国度不同,真正的国家,却在一场水深火热的洗礼中煎熬。然而不过无论哪个时代,无论再怎样的战乱,人总是要活下去的。
所以顶着一头乱乱天然卷的人这会儿在地上翻来覆去的形象让人很是无奈,不过据他所说因为缺少糖分而不安的措辞也让人无可辩驳,即使最为一个男人被糖分牵制真的是有够丢脸的。啊,虽然这个时候称作男人还是有些勉强的,但是只要下面长【哗——】了之后都应该以一个男子汉的标准要求自己了吧。
桂小太郎一边试图无视此人的碎碎念一边又忍不住争论,最后认输了一般转过头看着终于累了仰躺在那里装尸体的同伴,那颓废的样子绝对让人无法和战场上的武神白夜叉联系起来,“去找辰马吧,银时。”
“恩?”几乎是从鼻腔中发出一个无意义的声音,坂田银时却没有动,“那家伙半个月前就去找高杉了你忘记了么假发,果然是荞麦面吃多了脑子里也充满了那种软软滑滑的东西了。”
“混蛋不要侮辱荞麦面这样神圣的存在,你的红豆饭才是黏糊糊应该被【哗——】掉的东西,真正的武士是不会碰甜食的那只会让人从心灵开始堕落的,还有不是假发是桂啊!”
“什么,你居然用黏糊糊来形容红豆饭还消音了,居然消音了你究竟是想怎样猥恶毒的对待它啊,假发你果然没得救了,就连乡下的妈妈都会为你哭泣的。”
“别妄下定论啊,消音只不过是系统故障啊还有乡下的妈妈这种设定也太过笼统了吧任何吐槽都可以用到,银时你果然是堕落了啊,吐槽都已经如此没有水准了。”
“只会用消音代替句子的人没有资格这么说别人,假发。”
“所以都说了不是假发是桂啊!”
桂小太郎你三句不离“不是假发是桂”,难道就从没想过反击么,比如眼前这个家伙你可以叫他“坂田金时”,“坂田天然卷”,“银发混蛋”,“红豆饭桑”,“【哗——】”或者“口口口”……
【喂你够了啊别以为用这种上帝视角就没有人发现你了,作者,还有后两个那是什么啊分明就是直接消音了你到底用了多么和谐的东西啊混蛋!BY忍无可忍的读者】
【咦被发现了啊,果然不论什么时候作者在文章里都是被排斥的存在啊,至于那个消音才不是是最近一篇文发了一天都被以和谐词汇拒绝的后果呢,这年头和谐之风日下啊,摊手。BY光明正大打酱油的作者】
镜头转换回来,依旧是银色天然卷和黑色长直发【这是什么?借代么喂!】好吧是桂小太郎和坂田银时,两人这会儿都沉默下来。桂坐靠着墙闭目养神,而银时躺在地上只能看到简陋而年久失修的屋顶,视力很好的他甚至看得到那些大大小小的蛛网,于是别过脸去顺便翻身,从敞开的木门望见了院子里的井。
夏日的午后,闷热,烦躁,蝉鸣一浪高过一浪,此起彼伏的将整个世界连成了一片。银时像是忽然意识到了什么一样,原本刺耳的鸣叫这会儿也不再厌烦,仿佛成为了某种可以连通和传达的媒介。毕竟,还是担忧着的,那两个家伙。
“呐,假发……”银时开口道,身后的却没有回音,他没有在意继续说下去,“他们一定会回来吧。”
“……恩。”桂睁开眼,是撑着头背对自己的银时,然后视线越过他同样看到了外面,过于灿烂的阳光争先恐后的打进来,被门框窗棱分割后留下黑爱分明的交界线,不偏不倚的从那家伙身上跨过去。
“一定会的。”
攘夷十四年,作为抵抗天人最为激烈的鬼兵队之队长,高杉晋助受召前往江户。纵然看出其中有所隐瞒和阴谋,为了大局他别无他法。告别的时候只有坂田银时和桂小太郎,三天之后才从另一处根据赶来的坂本辰马见了银时和桂,二话不说就立刻跟去找高杉了。
并不是甘愿让同伴去冒险,而是不能弃这里不顾,总要有人镇守后方,如果是他们的话,高杉也会放心些,何况同伴之间要信任不是么,眼下也只有如此了。
此次的谈判,高杉晋助并不能完全摸清对方的心思,虽然参战这么久以来,刀落血溅之间他们也渐渐成名,却毕竟也只是十八岁上下的年纪。哪怕此刻他坐在最高规格的会客厅,被当做最尊贵的客人加以款待,高杉的目光从红木雕花的座椅移到飘着香气的玉露清茶上,在心底嗤笑了一声。这些种种在他看来,甚至比不上曾经在私塾时候的低矮课桌和老师沏的花茶。
念及此,一丝暴虐闪现在墨绿的瞳中,假如不是这些人,松阳老师也不会……
“总督大人,”门外有轻盈的女声,高杉晋助眼神闪了闪,只见纸门拉开后是跪在一边的侍女,“大人有请,请随我来。”
他拿过立在一边的刀,跟了上去,一路上只有沉默。他所在的地方,正是这个国家的统治中心,幕府所在之处,从另一种意义上来说也是他们所守护的终点。然而就是这个地方,这个幕府,被腐朽侵蚀之下只余一个空架,且不说沦为将军的傀儡,甚至连天人的势力也有所渗入了,那么他们所有的奋战和牺牲究竟算什么?
从走进刚才的门开始高杉就有不好的预感,然而此刻终于到达目的地之时,他还是意料之外的震惊了。是啊,又有谁能想到,这深藏于地下的不见天日之处竟然还伫立着一座城池,一座灯火通明,繁华恢弘的城池。
吉原,并不是从这里开始的,相反它有着极其悠远的历史,只不过之前受战火的影响而在地面上消失了一阵,后来天人勾结幕府在地下复活了这座城,甚至附加上了更加邪恶的意义。在直至现在,地下吉原并不为大多数人所知,而来到这里的也大多是重臣,高层,以及天人。
地上再怎样动荡,只要到了这里,总有喝不完的美酒,抱不完的美人,真是个极好的逃避现实之处,连带着那控制着这里的天人势力也不再厌恶,真是堪称一场手不血刃的攻陷。
“总督大人到。”随着一声通报,众人看向门外立着的人,一身分明的风衣和紫色的发都带着一种说不出的气势,如果细细看的话,那双墨绿的眸子中似乎还隐藏着盛怒的火焰。一阵短暂的寂静,其中一人站起来,迈步走近他,“这些日子怕是有所怠慢,所以今日请您来这里,其一算是接风,其二嘛……毕竟这里更适合说话一些。”
高杉冷冷的看着面前的人,片刻之后还是顺着他的指引坐在了唯一的空席上,这种时候还是先静观其变好了。这下刚才静下去的谈笑又三三两两的继续,跪在角落的乐女手中淡淡的曲调也重新扬起。
“高杉君请不要心急,”似乎是看出了他的不耐,刚才上前搭话的人就坐在他身边,微笑着开口道,“再等一会儿,有一场精彩的演出呢。”
高杉并未正眼看他,这会儿将视线移到面前刚刚被斟满的酒杯上,犹豫了一下还是拿了起来,一饮而尽。也就是在这时,似乎是有所预谋一般,四周的烛火一瞬间全部熄灭,只余不远处的屏风处燃着几盏,却足以照亮那几尺见方的高台。
原本清淡的曲调渐渐有了些变化,然而并没有过多的人注意到,因为所有人的目光被高台上的一幕吸引。一只白玉般的手露出来,几下舞动,纤细柔美之间带着灵动,已教人移不开眼去,下一秒一个身影就赫然从屏风后现身。
并不是多么耀眼的存在,相反的在这闪烁的烛光衬托下显得愈发柔和,却也正是这份柔和如同一袭清风吹进人心间。即使并不了解也能看出那身和服精细的做工,红色的布料在光影变幻的瞬间透出淡淡的紫,领口和裙摆是逐渐放大的刺绣,蓝紫融合在一起勾勒出竹节的挺拔。一把有着墨黑扇骨的折扇被捏在指尖,只露出一双眸子,竟然是大海一般纯粹的湛蓝。
依旧是柔和的曲子,轻巧的俯身露出了线条优美的后颈,女子的舞姿轻轻盈盈,仿佛那脚下高高的描黑木屐并非什么难以驾驭的沉重负担。突然之间,曲调在颤抖的高音中攀上了高、潮,衣袖一挥,转身之间被抛在空中的折扇就势落进了另一只手中,然后在一个完美的下腰中结束了舞蹈。
“高杉君,这可是吉原新花魁的首次登台呢。”耳边是刚才那人的声音,不过他的目光却落在自己面前的酒桌上,黑漆的面上一根软软的的发泛着暖暖的黄。他悄悄拢在手心,再抬起头时,刚才还翩然起舞的女子已经安静的坐在了一边,为最前面的一人斟起酒来。
“新花魁?”高杉挑了挑眉,向身边的人问道。
“看来你不知道呢,”似乎是看到一直沉默的人开了口,那个人也放松了语气,“这吉原的花魁之位落空很久了……”
“不能这么说吧,现在日轮不也还在呢么?”另一边的人出言反驳道。
“只能看不能碰,就算是天仙又如何,真不知道夜王是怎么想的。”喝了一口酒,他的语气渐渐放肆起来,声音也不再压低,“虽然花魁是属于他的,原来也不见他这样过啊,那时候的辉夜姬……”
“嘘——”听出端倪的另一人示意他降低声音,“那可不能比啊,现在的日轮可是天天只坐在那高高的阁楼上,连客都不见呢,你这话要是传了出去……”
“啊哈哈哈,也是,不过好歹终于又见了一位绝色,”说着眼神瞟向跪坐在一边的女子,“真想尝尝这新任的滋味呢。”
“得了吧,哪轮得上你啊,不过真不知这初夜权会落在那个幸运之人身上啊。”醉翁之意不在酒,几人言语间皆露出贪婪和欲望,高杉听得一阵反胃,只望向众人口中的焦点。仿佛是完全感受不到众人露骨的视线,她一面斟酒一面与旁边的人交谈着,皓白的腕上一只翠玉的镯子清新如竹,几缕鹅黄色的发从耳后打着卷垂在颈侧,一汪湛蓝的瞳清澈无比。
高杉晋助忽而觉得一阵气闷,他饮尽手中的酒,“花魁的初夜么……也就是谁都有机会吧?”
“诶,话虽如此,可是……”
那人还不及说完,高杉已然站起身来,走到她身边一把揽过她的腰,“既然是这样,那我也想要一亲花魁大人的芳泽,就算是为我接风吧,还是说……幕府连这点诚意都没有?”
被问及的男人并没有恼火,他抬起的手指敲在桌面上,似乎是在思考着什么,半晌之后露出了莫测的笑,“怎么会呢,作为我们国家最为骄傲的武士,自然当以美人相配——星辉今晚就归你了。”
“那就不客气了。”说着直接站起来,拉着女子的手腕离开,门外的侍女似乎是恭候多时,立即转身带路了。
“大人,这……”微微不安的众人望着敞开的门,再看向刚才的男子,欲言又止。
“啊,没关系的,”他说着把玩起手上的折扇,打开来,其上描的精致的三叶葵栩栩如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