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抓住七凤的手:你是不是知道他在哪里自从我告诉他我有孕了之后,他就不见了,你一定知道他在哪里对不对快告诉我。
你跟时何靖是不可能的。别忘了你已经跟石大哥生了个儿子,他现在已经两岁啦,都会打酱油了。
可我到现在为止,只认识那个石头脸才几个小时而已。我道,七凤你放心,我也不是那种一哭二闹三上吊的女人,我只想问何靖一句话。真的,你相信我,我只要知道答案,就会彻底放手。
七凤大叫:你还没放手么
我已经放过手了么
没没没有七凤结结巴巴,小猪,你天真不要紧,但也别忘了用心去观察周围的一切,那样你就会发现石大哥他他哎呀尼玛一个不知道,一个不愿意讲,互相折磨,搞得我们这些局外人都跟着提心吊胆的
听你这话,我忘了的那段记忆,是很重要的东西
七凤死死掐了我的胳膊一下,低声发怒:明明可以一两句就解释清楚的事情,你们非搞这么多幺蛾子。算了算了,反正你们现在天天在一起,还怕不日久生情啊几天都没睡个安稳觉了,可怜了我这水润润的小脸。真烦人睡觉睡觉说完,就翻了个身,把后脑勺留给了我。
我也转过身去,跟七凤背对背。我由于睡在床里面,转过脸便是正对上一堵茅草墙。前后思索一翻,低声道:我被车撞死后见到了一个明黄朝服的男子,他救了我,说他不相信天命,也让我不要顺应了天命。他还说要保护我一万年无忧无虑,哈哈虽然这誓言听起来有些无厘头啦,可我貌似打心底里相信他。只可惜我没来得及看清楚他的脸。转而又一想到何靖仍然下落不明,便又道,七凤,我总觉得何靖并不像你们所说的那样无情,也许他离开仅仅只是面子上过不去,说不定这几年他一直在暗中保护着我和楚臣呢。
一人饰两角嗯,一定是这样。因为只有这样,才能把所有的事情都关联起来,拼凑成完整的画面。我残缺的那些记忆,就是关于何靖的一部分。
可眼前的这个石三生又是怎么回事呢我心里好像在意他比挂念何靖更多呀。白天听到二殿说我不爱石三生的时候,我恨不得把二殿踩死揉碎,再扬灰
我伸出手,抠了抠墙上的草,继续喃喃道:七凤你说,那明黄朝服的男子到底是谁呢肯定不是何靖。我现在想想,我其实算不上有多喜欢何靖,却反而像是爱那个明黄朝服的男子深入骨髓。但如果我爱他且写下海誓山盟的话,眼前的石三生又该怎么办呢石三生可是楚臣的亲爸呐。我转过头去,摇了摇枕边人,七凤,我是不是个花心的女人啊
等了几秒没有听到七凤的回答,却闻到微响且均匀的鼾声,继而发现一个很严肃的问题,遂咆哮大吼:死七凤你晚几分钟睡着会死啊
次日凌晨,我顶着对熊猫眼死死地盯着七凤的睡颜,过了半晌,终于看到七凤的眼皮动了动,然后睁眼醒来。
啊一声长嘶叫醒了整个太白屯。
七凤从地上爬起来,扯掉头上的枯草,破口大骂:小猪你丫干嘛呢,这么直勾勾瞪我,要把我吓死啊我勒个去我还以为我突然开了阴阳眼,能见鬼了呢。边说,还边在地上跳脚。
七凤我喉咙有些沙哑,我纠结了一晚上。我到底是继续去爱那个明黄朝服的男人呢,还是该老老实实跟着石三生过日子
滚
七凤说完这个字,转身飞奔,却在夺门的刹那,撞到了一个人的怀里。财迷七,你干嘛见鬼啦
安晨七凤扑到来人身上,委屈道,小猪她,彻底疯了。
慢慢说,怎么回事安晨安慰了一下七凤,偏头问我,小猪,你哪里不舒服
我缓缓从床上爬起来,揉了揉乱糟糟的头发,把刚才问七凤的话又重复了一遍。然后看见安晨比七凤更加恐慌地看着我。我摸摸自己的脸:是不是我脸上长尸斑了刚活过来,还有些不习惯,你们多见谅。
安晨没有回答我的话,只拉着七凤静静站在一边,我刚想继续追问,二殿的声音却从屋外传了进来:咦大哥,你为何站在门外我刚才好像听到小高的叫声了,时铭已被封印,会不会是九殿来寻仇来了其中顿了几秒,二殿的音调明显提高了几阶,靠大哥,你笑了我到阴司当差这么久,头一回看见你笑你还笑喂喂大哥,你要拉我去哪里
收拾东西,即时离开这里。
为什么啊大嫂这才刚醒过来
闭嘴
我听见石三生的笑声,心里无端生出一种喜悦,虽然我不明白他笑的原因是什么。并且觉得他骂二殿那声闭嘴骂得特别有威严,就像是皇帝亲临法场,一声令下:斩
早饭过后,他们说要离开太白屯,起程回上海。我极不情愿,却也拗不过七凤,连拉带拽地被拖上了路。
到达台州的时候已经是下午了。
安晨买了六张动车票,我一看,他们这是要赶鸭子上架啊。遂朝石三生打了个眼色。
石三生微微点头,沉着脸转身吩咐二殿:阿历,你带小安他们先回上海,每日早中晚各告诉我一次楚臣的近况。
遵命,大哥。嘿嘿千八百年未听你喊过我的小名了二殿双腿并拢,抬手比了个士兵的手势,嘴上却说着不着边际的胡话,那小楚臣尿尿的毫升也要跟您汇报么
七凤调侃:最好是便便的颜色也用手机拍下来,发微信。说着转头去问石三生,咦石大哥,你是古人,会用这些高科技
二殿狠敲了一下七凤的头:我大哥还搞过科研,就是怎样把活人弄死,死人变活,你要做实验么
嘿嘿嘿嘿这个倒是不用了。七凤拨了一下自己的短发,坐到安晨身边,石大哥如此厉害,叫小女子好生佩服。说着竟真的就乖乖噤了声。
安晨朝二殿伸出拳头,恶狠狠地道:你再欺负她当心我揍你。
我有些好笑地看着他们斗嘴,实在是想插上两句,但是眼下我还是先解决掉不要回上海这个难题再说。
本来七凤猜到我是为了何靖才说不回上海的,但是我今早却突然产生一种很强烈的感觉。我潜意识里发出命令,不能够离楚臣太近,否则楚臣会有危险。不知道为什么反正我不能让自己的儿子受到一点的伤害。
总而言之,我残缺的一些些记忆现在还没完全想起来,万事还是小心为妙。离开楚臣虽然痛苦,但至少能保证他的安全。
七凤一直坐在安晨的身边,没有再出声,我有些惊讶,她今天怎么变得这么安份了不应该呀。挨近些,突地发现她的脸上泛起可疑的红晕。再看看二殿,再看看石三生,再看看安晨,嗯,我似乎明白了些什么。七凤终于初开禁闭了二十三年的少女心,不再认为自己是个男人了。
只是,不知道她中意的到底是这三位中的哪一位呢貌似不对呀,她以前不是喜欢邓禹的么
我想起来了,那时候邓禹的青梅竹马陈若来了,七凤就不再常去我店里了。但是陈若是灵喜,后来又被一个人给驱走了。那个人是是谁呢
哎呀头好疼我缓缓抬手抱住自己的脑袋。
这突然而来的剧痛令我眼前一黑,脑海里的一片空白,浑身打着颤栗。天旋地转之间,一只手忽然一把把我拉了过去,在我失声痛呼的瞬间搂住我的后腰,打横抱起。
小灵。石三生揽住我的肩,轻唤一声。我头疼得厉害,回答不了他。只感觉他将我紧紧抱着,急步走出候车室。
凌乱的脚步,嘈杂的人声,时而如洪水般将我包围沉溺,时而又如轻风般渐近渐远
大哥,大嫂她怎么了二殿的声音传入我的耳朵里,你早上同我说她的记忆是自己封印的,现在她是不是又自行解开了可她体内的灵力不是全被时铭吸收了么怎会还有残留
石三生伸手到我的脖子里,把我的葫芦项链拿了出来:你拿着这个,离开这里,越远越好。
螟壶二殿问道,这不是装楚臣龙属鬼灵的螟壶么难怪大嫂不肯回上海,原来是为了不让龙属鬼灵再度回到楚臣的身体里。说着轻哼一声,想不到人都痴成这样了,还没忘了要护孩子。
七凤嗔道:你就别罗嗦了,天下哪个母亲不是为了自己的孩子活着的赶紧的,照着石大哥的吩咐,带着螟壶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