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套曾经给他庇护的老四合院里,依旧是灯火通明,进进出出的江湖人士络绎不绝。这些走南闯北的江湖中人,想投靠在董三立麾下做事,那就必须先来这里,这栋宅子就是董家的西大门。
“济宁王三爷送小金鱼儿十条……”
“渤海陈家大少爷送珊瑚雕件一尊……”
“陇西段老海送和田玉摆件……”
刘麻子看着院子里琳琅满目的珍奇宝物满意地点了点头。这些宝贝八成最后就都要落到他手里了,至于把谁引荐给主子,那就要看他们的诚意够不够重了……
“热河马程峰送……送……送煎饼果子一套……”
“程峰?程峰在哪?快让程峰进来!”刘麻子一听马程峰的大名,立刻放下那些宝物,几步迎了出来。
月亮门旁,马程峰规规矩矩地站在那满脸笑吟吟。
“你这孩子,死哪去了?来我这儿也不说声?”刘麻子牵起他的手就把他拽进了府中,随后,吩咐手下人今夜谁也不许打扰自己。
这一夜,刘麻子与马程峰促膝长谈,一直谈了一宿,至于他们俩到底谈了什么就无人知晓了。早上,马程峰临走时候,给他留了一封信,这封信是要他转交给董三立的。
“哎!!!可惜了!!!多好的孩子呀!”刘麻子站在胡同口,望着马程峰和常小曼远去的身影长叹道。
眼看就要过大年了,街上的人越来越少了。马程峰与小曼走走停停,看看这个,看看那个,最后走到了常家门前。常家院里,一群小痞子正在忙碌着。因为常家四兄弟的忠心,也让他们四人赢得了董三立的信任,日子是越过越红火了。估计,假以时日,常家必然取代汤家和李家提领热河群雄。
“五妹?你……你回来了?还有钱吗?来,拿着,这是哥今年攒的。”常老三一歪脑袋,看见了门外的妹妹。
“不了,这些是我和程峰给家里买的年货,嗯……我们……我们就不进去了。”常小曼放下年货,挽着马程峰的手转身离开了。
“想家了吧?都是因为我,要不然你还是那个在热河呼风唤雨的常家五小姐。”马程峰低着头,有些伤感。
“哎?你还是不是马程峰啊?生死关头都没哭鼻子呢,怎么这时候还掉眼泪了?没事,江湖儿女四海为家!”小曼笑了笑,安慰他说。“而且……你没听过吗?嫁鸡随鸡嫁狗随狗。”
“呵呵……你这表白太也太刺激了?行,就为你这句话,哥们带你回家!说走就走!”马程峰紧紧搂着常小曼,一点行礼都没带,直奔火车站!
又是一年没回家了,九州儿女都要为了生计拼命的劳碌着,只有春节的时候,他们才能暂时忘记肩上的担子,不管身在何处,都会踏上归家之徒!家!一个很普通的字眼,却蕴含着中国人骨子里对传统生活的期许。
梨树屯里漫天雪花,屯子外的梨树林中留下了二人的脚印。老屋里爬满了蜘蛛网,二人收拾了一上午,又换了床新被罩。他们不需要置办什么过年的东西,只要有彼此在每天都是最幸福快乐的。
除夕夜里,爆竹贺岁,举家欢庆。两个人盘腿坐在小火炕上,吃着一盘素馅饺子却觉得格外有滋味。这是二十年来马程峰过的最有意义的春节。
第二天一早,马程峰揉了揉眼睛,下意识伸手摸了摸枕边,昨晚风花雪月,他终于从男孩变成了男人。可身旁却是空空如也。
“小曼?”他揉了揉眼睛喊道。
屋里飘着一股肉香味,马程峰坐起身来一瞅,锅里正炖着肉,小曼围着奶奶留下的围裙正在忙碌着。
“醒了?再睡会儿吧。”她回头冲她暧昧的笑着。没想到她这么快就适应了自己的新身份。以后定然会成为一个合格的贤妻良母。
“哎哟,不睡了不睡了,我得瞅瞅我家娘子为我煮了什么好吃的。”马程峰连裤子也没穿,光着pp冲过来从身后搂住了小曼的水蛇腰。
“哎呀,都是油!昨晚你……你……那么多次……不累呀?快去穿衣服,一会儿感冒了!”她娇羞道。
“先炖着吧,走,带我家新媳妇儿去见奶奶!”
两个新人挽着手,丝毫不避讳乡亲们异样的眼神,穿过小村朝着后山坟地走去。
拔去奶奶坟头的荒草,又给老人家上香磕头,然后,马程峰把那枚来之不易的艾美拉之眼埋在了奶奶墓碑下。
“这东西不能留在身边,无双现在身体还未痊愈,估计过了年之后就要来找我了!”
二人刚回身从坟山上下来,那颗歪脖老树后,一个黑影就钻了出来。他速度极快,跑到奶奶坟前就把下边的宝贝挖了出来。
回去路上,他们经过张家,张家门口停了一台四个圈,马程峰歪着脑袋一瞅,一个带着金链子的寸头搂着张慧芳,张慧芳带着一身金银首饰,打扮的花枝招展,依偎在他怀里,是回家给爹娘拜年的。
“你的旧"qingren"又傍上新大款了?”
“哎呀,嘴上留德!也许这就是她想要的生活,也没什么错。”马程峰脸色不太好看。
“哟?这不是程峰吗?来来来,快进来坐!”王家人看到了马程峰,故意要显摆这个有钱的未来姑爷,叫住了马程峰。“来来来,我介绍下,这位是我家慧芳的未婚夫陈有财,人家是在北戴河做海鲜批发的,一年净收入好几十万呢!”
马程峰低着头,气氛十分尴尬。
“几十万?真有钱啊,可不像我家程峰,随便接一笔生意都是上百万的。”常小曼阴阳怪气地说道。
“哼!”双方不欢而散。
这一夜,马程峰翻来覆去就是睡不着,二人刚刚宣布转正关系,漫漫长夜本该是翻云覆雨。可马程峰却一点心思也没有。
“怎么?心里不舒服了?后悔了?后悔就去找他呀?你马程峰是谁呀?阴阳鬼盗!”
“哎呀,你知道我不是那样的人,非这么说?女人真是麻烦……唯小人与女子难养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