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心里一沉,恨道我这边快累死,你就在那边瞎溜达也能溜达出事,我也服气了。于是我把铁锨扔在一边,暗想这时他没准又看到什么蛇了。
我双脚叉在墓坑两侧,双手扒在坑的边缘,脚下一用力,想跳上去。谁料人不但没上去,脚下一滑竟然直接摔了下来,头撞在墓坑一边,疼得我吸气。但是我见玻璃那边叫得紧,当下又叉在四壁上,再来一次。不想我一纵身要上去,脚下又是一滑,又摔了下来。出了奇了,我分明已经踩实了,怎么又摔了下来。这里面肯定有事。
于是我又试了一次,不过这次我并没真跳,只是假装纵身准备上去,同时向下瞥了一眼。只见从两边突然伸出一只手,一把拽住我的脚,往下一拉。毫无疑问,我又掉了下来。
果然是这两个小混蛋捣鬼,他们不想让我上去,也许他们认为我这次会跟上次一样,走了就不回来了。想到这里,我厉声喝道,“小鬼胆敢如此,不知道我的身份吗?小心我散去你的魂魄,让你们轮回不成。”说完我就后悔了,因为说这些白搭,他们根本就不知道其中的厉害,他们只是希望有个人来解救他们而已,其他什么判书,什么轮回,估计他们压根就不知道。于是我又笑着说道,“两位小朋友,我上去一会就回来,等我一会。”
然后一纵身叉在墓坑边,丝毫不耽搁直接就跳了上去,根本就不给他们时间。我在跳上去的时候,低头看了一下,看到墙壁里仍然伸出两条手,但因为动作慢一步,并没有抓住我的脚。看来,这两个小鬼还真有点难缠,软硬不吃。
因为担心玻璃,所以我上去之后就直接往南边跑去,就在我离开墓坑时,背后又传来他们的哭声。我心想哭就哭吧,我现在哪管得了你们。然而我刚跑到南边下坡的位置,就看见玻璃晃晃悠悠地走上来了,一点事也没有,只不过他走过来的时候总是不时地回头看看。
不对,有事。玻璃一转身我才看出来有事,因为他的背后平白无故多出一个人来,因为人影很模糊,加上玻璃一开始是正对着我的,所以第一眼并没有看清。玻璃这个回头的动作暗示他已经感觉到了,但是他看不见。我刚要开口喊,话到嘴边我就停住了,因为我看那个模糊的人影特别像一个人。大家可能猜到是谁了,对,就是成才,虽然有点模糊,但我还是看出来。看到这里,我心中不由得一喜,太好了,这次成才死不了了,就由玻璃这个灵媒把他带回家吧。所以我就假装没看见一样,对玻璃喊道,“你丫不是没事吗,瞎喊啥呢。”
玻璃一抬头看见了我,一路小跑就过来了,然后压低声音说道,“我刚才好像被什么东西抱住了腿,妈的,怎么也动不了。你看看我身后有人吗?”
我看了看成才,他一脸茫然趴在玻璃的背上,没有任何表情,估计他可能不知道我能看见他。于是我笑着说道,“哪有什么人,你多心了,搞不好是你没用被野草给绊倒了,反而嫁祸给别人。”
“不是,没有野草,那边块地的野草都烧没了,就剩这个东西。”玻璃说着把手伸了出来。我也没去看,这会功夫我的眼睛依然放在玻璃的背上。真真的一个人,和成才并没有什么两样,只不过整个人一点精神也没有,懒懒的趴在那里。
玻璃这时发现我的眼神不对了,赶忙回头看了看,然后用手在背上摸了两下,哭道,“你在看什么啊,不是说我背后没人吗。”他见我不说话,然赶紧又在地上滚了滚,爬起来骂道,“你他妈的,说实话,我背后到底有没有东西?”
“听实话吗?”我问道。
“废话,快点说吧,我的亲哥!”
“没有!”
“你确定?”
我没理他转身就回去了,因为玻璃这个家伙太狡猾了,言多必失。玻璃赶忙跟了上来,说道,“从坡上的痕迹上看,那口棺材确实是从这边滑下去的,而且兔子昨天过来就是为了烧掉那口棺材。被葱花说对了,兔子这个人太冲动了。”然后他又叹了口气,“他的伪装实在是小儿科,因为他的性格伪装不了,只能骗骗你这样的,但是到我这里就行不通了。”
“少说这些没用的,你刚才要给我看什么?”
“看看我找到宝贝了!”
我一看,竟然是几颗金牙,一定是那具尸体烧没了剩下的,看得一阵恶心,一巴掌给他拍掉了。
我们又回到墓坑旁边,玻璃问道,“挖到了没有?”
“肯定就在这里面,之前我挖错了位置,不过这一次,我知道他们在什么地方了。”
“好,你继续,我累了想睡一会!挖到之后,你喊我!”
“你千万不能睡!”我心里清楚玻璃现在只要一睡,一定会被成才钻了空子。但是玻璃实在是太狡猾了了,我这句话一出,他一下就听出我这话中有话了。连忙把匕首掏了出来,就要亮刀子。我一把夺了过来,“留给我用吧,防止那两个小鬼头耍恶。”
说着我就跳了下去,在出现小手的位置挖了起来,果然不多会就挖到了一个木匣子。不过奇怪的是,虽然年深日久,但这个匣子却没有腐烂。关于这一点,我想可能和这里的风水有关系。以前有过报道说金字塔里面还存有数千年前的食物,虽历千年却不腐不坏,研究结果是金字塔的地理位置特殊。我想大自然有很多我们未能解释现象,多叙无益。我让玻璃接了上去,叮嘱他千万不要贸然打开,因为这个东西可能是处于一种平衡状态,一经打开,破坏了平衡点,里面的东西可能瞬间就会化为乌有。然后我依然照葫芦画瓢,在对面的位置也挖了起来,不多会便也挖出来一个木匣子,大小和刚才的一样。
等我爬上去的时候,却见玻璃正抱木匣子在玩命地晃,咣当咣当得响。
“别晃了,万一把他的头晃掉了怎么办?”我说道,但是这个时候我还不想去看玻璃,因为他背后还背着成才,不但看着别扭,还瘆得慌。
我蹲下来看了看,这个木匣子长大概又六十公分长,打造地非常严实,从外面看就像是一个大木树桩削成的一样,没有一丝缝隙。表面摸起来好像刻了很多纹理,但是因为泥土裹在上面,所以看不出来是什么。
“不打开看,你怎么知道里面装的是啥。万一不是那两个孩子,我们岂不是白忙活一通。”
“是我一直在忙活好不好。”我吼道,“快别晃了,把他们全部搬到南边树下。打开是必须要打开的,但不是在这里,这里阳光太强了。”
玻璃听我这么一说,便把那个木匣子堆在一起,然后把铁锨从地上拔出来,抗在肩上,抬腿就要往南边走。
我一看玻璃又不准备帮忙了,于是恶狠狠骂道,“太过分了!铁锨给我,你来抱着木匣子,老子都累一个中午了!”
玻璃把嘴一撇,把铁锨又插在原来的地方,但是他并没有立即去抱木匣子。因为他好像发现了什么,蹲在了地上用手扒了扒地面,然后抓了一把土,放在手里搓了搓。当然了,如果是山顶被踩实的土,他怎么扒也扒不动,这把土是刚才他拔出铁锨时带出来的。玻璃把土放在手心里搓了搓,眉头便皱了起来,然后连忙起身,用锨在墓坑边缘处撅了几下,又用手搓了搓,看了看,眉头皱得更紧了。
“怎么了?有问题吗?”我问道。
玻璃没有回答我,只说了一句,“没道理啊,简直多此一举!”然后看也不看我,拽着锨就往南去了。看来苦力还得由我来干,于是我抱起了这两个东西,跟着玻璃走了过去。
山南边是一条支脉,有多长我不敢说,因为在南边不远处还有一个山头。那个山头比这边一个要稍低一些,但上面站满了树,这样就把视线挡住了。但是从远处看,西南和东南的位置都有很多小山头,我想它们应该是同属于这一个支脉。而我眼前这两座山靠得非常近,所以山坳子并不深,而且从这个山头往南一下坡便有很多树木,往下走,树木和野草逐渐变得浓密。甚至还有几簇灌木丛,像是一条条低矮的屏障。
我看到了棺材下滑的痕迹了,两条沟像被犁子翻起的一样,直直向下延伸,不过坡中间偏下位置,这两个痕迹变浅了,可能是因为下面的草比较多,最后消失在一丛灌木丛旁。这一片灌木丛里长有四棵大树,排列得很密集。我想应该正是这几棵树把棺材挡住了。不过因为龅牙男的一把火,这几棵树已经完全被烧死了,而且树下的灌木也只剩下面部分,上面也都烧没了。旁边是一大堆灰烬,应该是棺材烧完留下的,现在都还在冒着细烟,说明还没烧透。
玻璃走到一边,指了指一块干净的地方,说道,“就放在这里吧。”然后抄起锨把地上的野草铲去,露出一片新的土壤。
我把那两个木匣子慢慢放了下来,虽然不是很重,但是一路走过来,连个姿势都不能换,还是累得我腰酸背痛的。我抬头看了看天,由于树冠相拥,根本就看不见太阳,这样才好,避免阳气过重冲了尸体。然后我坐在一边,示意玻璃去把他们打开。
但是玻璃把上面的泥全部擦去了,翻来覆去看了半天,也没有找到盖子。最后他也急了,抄起锨对着木匣子就劈了下去,就算这木匣子是新的,也这架不住玻璃这一锨。木匣子顿时被劈成了两半,匣子一破,一团褐色的东西便滚了出来,停在玻璃的脚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