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把听到的况告诉雷雨扬。
“吕师师目前在什么地方?”他急不可待地追问。
“离咱们很近,就在高速公路收费站外面。”
雷雨扬立即玩了个漂移,调头冲向西边。
“希望我去到那里还来得及。”他咬牙切齿地说。
“男女尸妖之间会不会交配?会不会生出后代?”我问。
“出现这种况的概率不大,但也不是全无可能,据说某处曾经出现过一位尸王,就是尸妖的后代。”
这个回答让我倒抽一口凉气,一片模糊中,我似乎看到一个由尸体组成的乐园,无数半腐烂的还魂尸在其中游玩、追逐、嬉戏打闹、觅食、谈说、繁衍生息,寄于山水,终老于树和草之间,没事的时候他们很可能会通过集会、结社、出版、游行、辩论等手段,最终组成一个与乌托邦或者太阳城类似的理想国度。也许这个世界里唯一的遗憾将永远无法改变,那就是——这里的味道不怎么好。
路边有三三两两的游魂,我想向他们打听一下,有没见过还魂尸从这里经过,雷雨扬说不用了,先找到吕师师再说。
高速公路入口前的桥上,有一大群人在围观什么东西,我们显然来晚了,如果尸妖还在,人们只会四散奔逃,决不会如此聚集在一起看闹。
停下车,我们努力往里面挤,途中我问一名壮汉发生了什么事,他回答说不知道,正想钻进去看看到底有什么。
费了很大劲才挤到最里面,我几乎被别人的体臭和汗味熏得呕吐。
一个胖胖的中年妇女躺在地上,前出现一个大洞,一丝气从中袅袅升起,浑上下血迹斑斑,地上还有一大片黑红色,吕师师穿制服,蹲在她旁,好象在查看伤口。
空气里弥漫着一股血腥味,混合了围观者的体味,异常的难闻。
“法医,发现什么线索了没有?”雷雨扬拍打吕师师的肩膀。
“来晚了。我到这里的时候只剩下死者。”
“哥们,那你还叫我们来做什么,看你如何验尸吗?”
“有一些线索,据一位目击者称,有两名体周围有大群苍蝇的男子站在桥头,受害者路过时,他们突然冲过去,把她按倒在地,张嘴就咬,同时撕扯她的肢体,受害者大声惨叫,求救,直至被杀死才停息,整个过程持续了大约十分钟。”
“这么长时间难道没有人上前帮助这位受害者吗?”我感觉到奇怪。
“这事太可怕了,没人敢过来也是正常的,毕竟还是有人报了警。”吕师师站起来,手上粘着紫红色的鲜血。
警车来了,彩色的灯光闪烁不定,令人眼花缭乱。
“你知不知道作案者往哪个方向走掉?”雷雨扬问。
“据目击者说,两人沿着滨江大道往东走,然后拦下了一辆出租车,坐进去以后向东行驶。”
把尸体交给警车处理之后,吕师师坐上了我们的车。
“快把手扔掉,味道很难闻啊。”雷雨扬对他说。
“哦,差点忘了。”
吕师师小心翼翼地脱下塑胶手,然后从口袋里摸出一个袋子,把粘满血迹的手放入其中,结好袋口。
“怎么?舍不得扔啊,想带回去做纪念?”雷雨扬对此大惑不解。
“保护环境,人人有责。”
“伟大!”
“现在怎么办?去哪找两个行凶者?”我问。
“你们估计凶手接下来会做什么?”吕师师问。
“谁知道,可能会去喝酒,也许会去弄化妆品和杀虫剂,可能还会去偷几像样的衣服,然后他们也许会去逛红灯区,寻花问柳什么的。”雷雨扬伸手轻轻敲打自己的脑袋。
“有些道理,他们应该能够明白自己的处境,为了掩饰上的味道,他们需要香水,为了别让人发觉异常,他们迫切需要化妆品来粉饰验算的脸色,其中还有一具的体已经轻度腐烂,他肯定还需要杀虫剂来驱散苍蝇和弄死体表的蛆虫。”吕师师分析。
“有些道理,不愧是专业人士。”雷雨扬赞了一句。
“两只尸妖现在很可能会去某条比较冷清的街上,设法进入商店行窍,因为他们不可能大摇大摆的到超市里弄所需物品。”我补充说明。
“要不要叫一只警犬来,目标上的味道一定很强烈,应该容易跟踪。”
“不能再等,耽搁一会可能目标就溜掉了。”雷雨扬干脆地说。
“谢谢你们帮我抓逃跑的尸体,等到下个月八号,我会把领到手的工资的三分之二交给你们作为酬劳。”吕师师此时有些感激涕零的味道。
“你的工资有多少?”雷雨扬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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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算很多,大概有一千六百元左右。”
“才这么点?”雷雨扬显然很失望。
“嫌少的话,我还有一笔存款。只要能抓住所有逃走的尸体,我就全部取出来给你们。”
“嘿嘿,说话得算数,别到时候又赖账。”雷雨扬开心地笑起来。
“吕师师,你的存款有多少?”我不抱什么希望地问。
“二百零九块六毛。”
“穷鬼。”我和雷雨扬异口同声齐骂。
沿着先前的方向,我们继续驱车前进,这条大道新建不久,很多已售出的住宅还没人入住,所以并不闹,街道两旁的店铺一般只开业到二十点左右,现在已经将近二十一点,沿人行道两侧几乎是一片黑暗,昏黄的路灯下行人极少,倒是各式各样的车辆川流不息、飞驰而过。
正当我开始怀疑行进方向是否准确,雷雨扬看到了前面有一扇半开的卷帘门,里面一片黑暗。
“哈哈,估计那两个坏蛋就在里面。”雷雨扬故作轻松。
店铺的门下端距离地面约有一米,一个人如果弯着腰刚好能够进入,里面一片漆黑,门洞仿佛一张不怀好意的大嘴,好像在狞笑,也像是一个陷阱,不知其中隐藏着什么样的危险。
吕师师从衣服口袋里小心翼翼地掏出一张黄色符纸,捧在手里,仿佛对待一只易碎的宝贝。这是雷雨扬前些天送给他的。
雷雨扬打算把车直接开到人行道上,据说美国的警察就是这么干的,他早就打算学习一次这样的果敢行为。
“慢一点,挂一挡,当心把车子弄坏。要不咱们下车走进去算了。”我提醒他。
“此时就是体现越野车出色能的好机会,坐稳了,看我的。”雷雨扬两眼放光,双手急打方向盘,驾车直冲人行道的路肩。
前轮冲上了坎,然后是后轮,虽然早有准备,但是冲击的强烈程度远远超乎我的预料,我的腿重重在碰撞在仪表台下端,脑袋也和侧窗玻璃发生了一次亲密接触,估计会出现一个不幸的凸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