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死囚牢的日子一天天过去。叶蕙、叶兰两个小姑娘也成天和我待在一起，似乎还过得十分快活。但我却越想越不对劲。要知道我们这些猪都是要秋后问斩的，她俩也被关在这儿，算哪回事儿呢？
“得想办法把你妹妹她们弄出去啊。”晚上等两个姑娘睡着以后，我对大哥说。
“等明天我问问牢管吧。”
“我想你妹妹她俩不就是小乞丐吗，不会也犯死罪吧。”我小声说。
“你说得对。也不知道他们怎么会把她们送到这儿来，不本来是在收容所吗。”
“明天我们问一问吧。最好早点送出去，免得夜长梦多。”我抱住大哥的腰，吻了上去。
我感觉到了男人强壮的肌肉，是那样有力，那样迷人。
我俩已经忘记了周围的一切，去品尝世俗的美味。这也是一切生灵最美的美味。
真就如两头猪一样，无忧无虑地享受着，一直到我俩真的像猪一样地哼哼着。
“小妹妹，你真是老天送给我最好的礼物啊。”
“哥哥也是老天送给我的最美的礼物。”我说，“能够在生命的最后一程有哥哥相伴，此生足矣。”
第二天牢管照样准时送来了上午的吃食。我和大哥将他请到了一边。
“老哥，你们能不能把这两个小姑娘带走啊？”
“怎么啦？你们不想要她们吗？”牢管大哥笑着问道。
“请你们带她们出去吧，我们有没有她们都没关系。”大哥当然不能说实话。
“你倒没关系。但我可有关系啊。”牢管突然大声说道，“我只管照指示把她们关进来，没有权利再把她们送出去。”
“老哥，千万别生气。如果她们也是死囚，我们没意见。”大哥只好说。
“是不是死囚谁说了算？既不是我说了算，更不是你们说了算。反正关进来了，不是死囚也是死囚。”
听了牢管的话，我只能哑口无言了。
但两个妹妹肯定还不知道她们的处境呢。
大哥也突然沉默了。
我抱住大哥，见大哥已经满脸泪水。我抚摸着那张满是沧桑的脸，轻轻替他擦去了眼角的泪水。
“大哥，如果我们不把你妹妹她们留下，被他们送到别的牢房去，那不是更糟吗？”我突然想到了什么，对大哥说道。
“真的啊。我们刚才没有想到这一点。”
大哥急忙找到了那个牢管。
“老哥，那就不要把她们送走了吧。我们很喜欢的。”
“这就对了嘛。”老哥笑了笑，“实话说，你们真不要，其他牢房还巴不得呢。”
果然是这样。幸好我先想到了这一点。哎，现在这些官老爷，真的不把老百姓当人啊。在这种皇权高于一切的社会，何来平等和自由，何来真正的人权呢？
“那就谢谢你了，老哥。”大哥没有忘记表示感谢。
“老哥是说这儿还有其他死囚牢吗？”我问。
“怎么没有。这么大一个州府，怎么会才这么几个死囚呢。”牢管说，“这儿十几间死牢房，已经全都关满了。而且还不断有新的送来呢，都是等着秋后问斩的。”
我一想到连五哥九哥这样的罪名也是死罪，那死囚当然多啦。
还真是这样。说到死囚多，果然第二天晚上就又送来了一个。
就在大家正准备睡觉时，牢房门开了。一个浑身是伤的男人被扔了进来。那人躺在地上一动不动。
“老九，你去看看吧，看还有没有气。”大哥对九哥说。
小哥走了过去，在那人脸上摸了摸。
“老大，还活着呢。”
“那你们把他抬到草铺上去吧，看他啥时候能醒。”大哥说道，“安顿好以后大家就各自睡觉吧。”
“大哥，不知道又是哪个冤枉的给抓进来了。是藏了禁书还是多了把菜刀。”我说。
“哎，谁知道呢。等他醒了就知道了。好像还挨打了，伤得不轻呢。”
“怎么打伤了也不给上点药啊，那伤口会感染的。”
“他们哪里管你这些啊。一旦进到这儿，就只能看各人的造化了。”
也不知道我和大哥是什么时候睡着的。好像那个人一晚上都没有什么动静。直到第二天牢头送吃食来，我才看见那个人被鞭子打得动了动身子，侧过脸来。
我看见了一张熟悉的面孔。竟然是冯队长！我连忙走了上去。
“冯哥哥，怎么是你啊？”我叫道。
冯队长抬起头，看见了我。
“是夫人啊？”冯队长露出了一丝惊喜，试图坐起身来。
“哥哥不要动！你受伤了。”我急忙伸过手去，扶着他的背。
“哎，别说了。那些黑衣军的家伙下手真狠。”冯队长说，“夫人，你怎么会被他们抓到了呢？大王呢？”
“他们只抓到我一个人，大王没事。”我说道，“本来我和大王一起躲在山洞里，不知道怎么回事被他们发现了。那天他们来抓我们时正好大王出去了。”
“我看见了朝廷对你俩的通缉令，就一直担心着你们。”冯队长说。
“哥哥，那晚上在并州，我还以为你遭到不测了。”
“那天大王和夫人逃走以后，我和那群官兵厮杀了很久，终于也逃了出来。我沿着大路来追赶你们，但一直没有追到。因为不知道你们往哪个方向逃了。”
“哥哥怎么会被抓进来呢？他们也没有通缉你啊。”
“那就真的是一言难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