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哥哥,我们先吃饭吧,待会儿再慢慢说。”我急忙去给冯队长盛了一碗饭。这时候叶大哥走了过来。
“晴儿妹妹,是你的朋友吗?”
“对,是原来我们山寨的冯队长。”
“啊,幸会。”大哥握着冯队长的手说,“我叫叶皓轩,是黑衣军的大队长。”
“你是黑衣军的?你们不是投降朝廷了吗?”冯队长问。
“就是因为我带的队伍不愿意投降,就被朝廷通缉了。后来就被抓进死囚牢来了。”
“原来叶大哥也是个好汉啊。”冯队长说。
“啊,彼此彼此,原来我们都是土匪。”大哥笑了起来。
“让我喂你吧,冯哥。”我见冯队长手上有伤,吃饭很不方便。
“夫人,小的可不敢当。”冯队长推脱着。
“还客气什么嘛。到了这里面大家都一样。在他们眼里,我们就是一群即将被宰杀的猪。”我端起饭碗,慢慢喂着冯队长吃饭。
“太谢谢夫人了。”吃完饭以后,冯队长仍然十分客气。
“冯哥,快别再叫我夫人了。就叫我晴儿吧,或者和他们大家一样地叫我妹妹。”我说。
“夫人,你和大王后来逃到什么地方去了?”
“也是说来话长,冯哥。我俩最后是躲在沧州的一座大山里,过着像野兽一样的生活。但还是让黑衣军的人找到了。”
“那天晚上我跑出来以后,就一直沿着大路找你们。就那么风餐露宿地找了一个多月,最后走到了彭城。”
“彭城?那可是我的老家啊。”
“后来我就在彭城住了下来,开了一家小食店,想赚点钱来维持生计。后来朝廷要我们那条街道的人全都得迁到沧州,我也就跟着来到沧州,在那儿同样也开了一个小饭馆来维持生活。”
“对啊,那正是我和大王躲藏的地方啊。”
“是啊,也就那么巧。我也时刻想着要找到你们。而且看到了对你们的通缉令,就知道你们还是自由的。”
“说不定冯哥哥在沧州时,我俩也正好在那个山里呢。不过我们离沧州城也还有一百多里路。”我说,“因为听说沧州街上就有我俩的通缉令,所以我们就根本不敢去沧州城里露面。”
“就是,刚刚贴上你俩的画像那阵子,街上就经常有巡逻的官兵和黑衣军的士兵。”
“那你不是在沧州住得好好的吗,怎么会被抓到这里来呢?”
“就是因为我一直在四处找大王和夫人。每到一个地方,就要到那里的大山里面去转,漫山遍野地寻找。”冯队长说,“我猜想你们肯定会躲到深山里面去。”
“我俩也就是看到了通缉令和上面的巨幅画像,吓得再也不敢在城里待了。”
“那天我一直往大山深处走,刚开始还能看到一些茅屋小院。进到山里以后,便一路都是悬崖峭壁和高大的乔木。路上还看到了一处十分壮观的瀑布。”
“对,我俩躲藏的地方就离瀑布不远。我们还在那个瀑布里洗过澡呢。”
“我也在瀑布后面的洞里找了一阵,没有看到你们的踪影。”
“我们本来是想躲在那个洞里的。但那天从茅屋逃出来时又迷了路,结果就走岔了。”
“第二天我又进山想继续往里找。在一片草地旁边见到了一个山洞,我便走了进去。见洞里黑黢黢的。我正要往外走,突然背上就挨了一棍子。我急忙冲出洞外。看见有十几个人向我包围了过来。他们都穿着黑布衫,头上扎着黑头巾。”
“就是黑衣军的人。那个洞肯定就是我和大王躲藏过的洞。他们是守在那里想抓大王呢。”
“那些人高声叫着:‘快抓住他,抓住那头公猪!’。”
“他们是把冯哥哥当成大王了。那些人把我叫母猪,把大王叫公猪。说我俩是十恶不赦的匪首。”我说。
“我拼命厮杀,企图杀出重围。但实在寡不敌众,被一个闷棒打昏了。”冯队长说,“等我醒来时,就已经在这儿了。”
“小弟现在也是头公猪了。他们把我们这些死囚都叫作猪。”叶大哥说。
“冯哥有没有大王的消息?”
“一点没有大王的消息。山寨其他人也没有消息。”冯哥说,“夫人,你说这儿是死囚牢吗?就是说这些弟兄都是死囚犯?”
“是。我被抓进来时就知道,都是等着秋后问斩的。”
“其实我还有一个好消息要告诉大家。”冯队长说。
“是什么好消息?”叶大哥问,“是要改朝换代了?”
“差不多吧。听说当今皇上得了重病,因为中风,已经瘫痪在床上了。”
“那就是说,这个昏君已经时日不多了。”我说。
“哼,这个暴君早就该死了。真是庆父不死,鲁难未已。”叶大哥说。
“已经好长一段时间,都是太子和皇后在料理政事。”冯哥说。
“只是不知道这个太子会如何治国。”我说。
“听说太子比较开明。但也有人说皇后也很坏。说是原来的许多坏主意都是皇后出的。”冯哥说。
“那就很难说能不能真的改朝换代了。”
“不过已经有些变化了。像许多地方已经取消了兵营式生活,就是说恢复了个人的自由。”
“那是吸取了前段时间的教训吧。”
“可以这样说吧。如果再不变革,国家就要忘了。”冯哥说,“北方有许多好战的部落,就一直对中原地区虎视眈眈呢。”
“哎,你们说了那么多,只是不知道我们还能不能等到那一天啊。马上就是秋天了。我们的生命,也快走到尽头了。”我叹息着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