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通了这一层,谢玄机连忙起身说道:“此事毕竟是因云儿而起,我们断不会坐视不理。孟大人只管放心!”
孟行至连忙起身说道:“有谢大人这句话,下官便放心了!雨夜不便多留,下官便先告退了!”
谢成玉也连忙起身说道:“孟大人慢走。玄机,去送送!”
谢玄机上前引路:“孟大人,这边请!”
平西王府。
傅朝云得了消息的时候已经是次日了,还是谢玄机亲自上门告诉她的。
傅朝云坐在桌前,慢慢地思忖着,食指和拇指捻在一起无意识地揉搓着:“看来这秦王野心倒是不小啊!”
谢玄机便冷哼一声:“他的野心何曾小过?现在恐怕大半个朝堂都是由他做主了!”
傅朝云叹了一声,然后说道:“我知道了。”
继而又突然转了话题说道:“兄长一直念着说要去考武举,估摸着时间也快到了。”
毕竟是自己的外甥,谢玄机也一直惦记着呢!此刻听傅朝云问起来了,脸上都挂着笑意:“前几日我跟你大舅舅联手才将他压制住,我估摸着他是一定能中的。你且等着看吧!”
二人又说了一会儿话,谢玄机这才作辞。傅朝云命涉江送他出去,涉江便一直跟在了他身后,谢玄机有一搭没一搭地扯着话。
“在王府过得怎么样?”
涉江垂了眼眸,低声说道:“没什么好不好的,小姐一直待我很好。况且世子爷本就是奴婢的主子,自然不会亏待了奴婢。”
这倒是实话,傅朝云出嫁之前,常棣便被傅朝云许了一门亲事,放出府嫁人去了。大小姐待人一直是不差的,常棣走的时候还带了不少银子,傅朝云还为她添妆来着。
当时傅朝云的意思,本来是将她也一并放出去。这可是她入了血杀以后,想都不敢想的。不过她还是留下来了,她不知道心里在期盼着些什么,也许是留着些不该有的念头吧……傅朝云也看出来了,只不过是没有戳穿罢了!
不过平西王府本来也不是什么好待的地方,府里那么多的侍妾,还有一位宁侧妃。有她留在傅朝云身边,傅朝云还能轻松一些。更何况,陆景恪本来就是她的主子,这也没什么错。
谢玄机听她这么说,又不知道该说什么了,涉江便垂头往前走着。突然斜剌里冲出一个人来,涉江躲闪不及,眼瞧着就要撞到身上。
谢玄机叫了一声“小心”,然后便出手将他护在身后,那人便撞在了谢玄机身上。漆盘上托着的一整壶热茶便浇在了谢玄机身上。
那人手忙脚乱的,连忙跪下说道:“奴婢该死。”
涉江连忙转过身问谢玄机:“你疼不疼?”
烫在了前边,她也不好扒开衣服去看。看着谢玄机咧着嘴摇了摇头才转过身去怒道:“你是哪个院的?怎么走路也不看着,我告诉你,这可是世子妃的舅爷,你信不信我让你吃不了兜着走。”
那小丫鬟一听便慌了,连忙跪下哀求道:“求姐姐恕罪,奴婢实在不知。康姨娘等着要,奴婢也是着急了。”
府里有些侍妾是没有小厨房的,四五个人住在一个院子里,这些涉江是知道的。只是忍不住不怒罢了!
眼见涉江还要发作,谢玄机便拽住了她对那小丫鬟说道:“算了,你下去吧!以后办事谨慎些。”
涉江再要说什么,谢玄机便笑着瞥了她一眼,那小丫鬟连忙千恩万谢地下去了。谢玄机调侃道:“原来做大丫鬟都是这么凶的?”
涉江没反驳,不知道说什么,只能盯着他衣襟儿前湿了的一大片说道:“疼不疼?伤得怎么样了?”
她方才瞧着那壶开水可不是一般烫,浇上去了都还冒着热气儿。谢玄机便摇了摇头说道:“有点烫,不过幸好没浇在你身上,姑娘家家的,留块疤多难看!”
涉江冷哼一声:“没瞧出来,舅爷竟然还这么会怜香惜玉呢!方才放走那小姑娘,也是怜香惜玉吧?”
谢玄机顿时有些懵,不知道哪里又惹到她了,被她夹枪带棒地说了一通,说完她便转身走了。谢玄机愣了愣,转身也走了。身上怕是烫伤了,他得赶紧回去看看呢!涉江走了一段也没听见什么动静,转身的时候就发现谢玄机已经走了,顿时更气了!
回了房间还有些生气,傅朝云叫她服侍的时候她脸色还有些不好看。
“怎么回事儿?小舅舅惹你生气了?”
涉江抿了抿唇,然后才问道:“世子妃那里有没有烫伤药?舅爷怕是烫伤了。”
傅朝云便指了指梳妆台:“那柜子左边从上数第三个格子。”
谢玄机受伤了她也不关心,总之有人着急呢!她凑什么热闹。
三月二十五是武举选拔的日子。傅朝疏早早就报了名,自然是等着参选了。
根据朝廷的规矩,武举的选拔是可以观看的,以保证公平公正,没有人夹带暗器。苑文礼一早便要带苑文莺去看,苑文莺没办法,便丢了手中绣了一半的扇面跟他一起过来了。
比试的第一场是射柳。
这射柳是有讲究的,要射者站在百步之外,骑在马上举弓射柳条。射下之后策马过去,趁柳条未落地之前接在手中。
这一场,考的是眼力,箭术和骑术,缺一不可!
不过对傅朝疏来说,可是一般小事。只需百步开外骑在马上,射下了柳条,再飞驰过去接住便好。那身姿,岂是一般俊逸。
苑文礼便趁机说道:“我听说傅兄可是从很小的时候就开始学骑射了,十岁的时候就能拉开百石弓,膂力惊人。”
苑文莺嗔了他一眼:“你若是打算这么喋喋不休,我便走了!”苑文礼便不再说话了。
苑文莺站得挺高,然后看着人群远处的傅朝疏。她又不是没有见过他的武功,围场的时候跟那么多人杀在一起都不落下风。后来听她说想要白狐,便猎了十几只白狐给她做狐裘。
比试的第二场是轮战。没什么好讲究的,最后站在场上的人为第一名。众人自是厮打在一起,不过按照规定,不能带兵器,点到为止。
一个时辰过去了,自然又是傅朝疏拔得头筹。
第三场是文试,比试兵法和列阵。这些自然更是难不倒傅朝疏。总归,这武举的第一名是赢得毫无悬念。
直至三场都考完了,又公布了名次,人群才都散了。傅朝疏要跟着主考官进宫去受赏,自然是没有留下来。
只是却突然回过头来,冲着苑文莺的方向笑着眨了眨眼。苑文莺都不知道他是什么时候看见自己的,脸上一红,转身对苑文礼说道:“快点回去吧!晚了父亲要着急的。”
平西王府。
傅朝云一直命人看着场上的状况,听说傅朝疏是第一名,这才算是放下心来,笑着对陆景恪说道:“这下好了,他可算是能放心去从戎了。”
陆景恪握了她的手笑道:“这回可算是能放心了?有心思听我说孟行至的事了?”
傅朝云眨了眨眼睛,无辜道:“相公,我刚才也在好好听着呢!你继续说。”
孟行至的事情是她托陆景恪去查的。秦王这么做实在是过分,简直是在打她的脸。当年皖西一行,孟行至可是她的救命恩人,如何能受他这般威胁。
陆景恪看她是真的放下了傅朝疏的事,这才说道:“孟行至的事情我派人去查过了,秦王的幕僚最近的确是频繁出入孟府。而且也如孟行至所说,他虽然是寒门,但是秦王却有想要重用他的心思。”
傅朝云有些疑惑道:“秦王为什么会看中孟行至呢?”
陆景恪便将手头上查到的东西说给她听:“当年江南一行,不仅是你跟萧晏结了仇,孟行至可是跟你一起的。还有一点,秦王在朝中拉拢了不少人,但户部跟工部却相对薄弱。孟行至虽不是工部尚书,但是在工部也受人尊敬。秦王有这份心思,不足为奇。”
傅朝云皱眉道:“他若只是想让我帮他倒没什么错,错就错在去威胁了孟行至。我现在倒是一点都不想帮他了。”
陆景恪便说道:“那你想怎么办?收拾他一番?”
傅朝云眉梢挑了挑,然后说道:“先派人去警告他一番,不能让他再去威胁孟行至了。至于别的,我还没怎么想好,等我想到了再说吧!”
陆景恪点了点头,然后便出门吩咐影去做这件事。
回来的时候,便看到她皱着眉托着脸,在拿手拨拉茶盘上的杯子。陆景恪一笑,走过去抱住她笑道:“这么点事还值得你发愁了?”
傅朝云苦了脸说道:“我在想,要怎么让瑾王尽快崛起,这样才能跟秦王持平。”
陆景恪抱着她往床边走去:“瑾王都不发愁这些,你还要替他想着?”
傅朝云推了推他:“可是我需要瑾王尽快与秦王平分秋色,然后才能腾出手来收拾秦王啊!”
陆景恪锁住她的手腕:“胆子大了?你还敢推我?还是想想怎么被我收拾吧!”